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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再回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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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柴部长把生产的员工考核了一次后,各值的值长、锅炉班长和双脱值班员对双脱指标监控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没人愿意再被考核,更不愿意让卡死的事情再次发生。

于是,环保局的运行维护人员,就开始了他们的噩梦。

我不知道是环保设备原因,还是我们单位的材料材质原因,反正双脱数据几乎每天都会卡死一次,不分时间。

这个不分时间,很灵性,我们倒班,也就是说,一天24小时都有人在单位上班。

不管什么时间,只要出现数值卡死的情况,就上报柴部长,然后柴部长联系运维人员处理。

我没见过运维人员,但是我猜测,他们的内心一定是:

┭┮﹏┭┮

没办法,有了一次卡死的情况,考核了近四千块钱,是个人都不想让再出现一次这种事情。

进了11月份,#1炉也启动成功了,但是那年不知道是煤的原因还是炉子的原因,#1炉的返料灰量特别的大,连带着#2炉的返料灰量,也出奇的涨了起来。

#2炉还好,除了床温被压制的比较低,除了双脱效果比较差,其他的问题几乎没有。

#1炉就惨了,连续几次不同程度的塌灰,几个班的主值都经历过。

有问题找老倪,返料灰量过大的原因,只靠自己单位是找不到了,所以,老倪临危受命,又来捞金了。

他来捞金就捞金呗,我们还得去配合,就为了满足老倪的虚荣心,我们被抓了壮丁。

全员的,所有人,不分岗位,必须到场。

这是曲工下的令,甚至搬出了张总。

所以,为了满足老倪的虚荣心,为了满足曲工的表现欲,四个锅炉班组,除了上白班的三班,其他人不管是不是下夜班,也不管要不要上夜班,全都去了五楼会议室。

五楼会议室是个多功能会议室,但凡有需要,就是在整个办公楼里找桌椅,也得把那个会议室安排的明明白白,同时也把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那天是下后夜,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曲工的不停召唤,以及一句又一句的威胁。

年轻啊,我去了!

年轻啊,都去了!

倪老师还是那样,一头乌黑铮亮的头发,单看外表一点也不像是近70岁的人。

课程依旧很有激情,张总和曲工听的如痴如醉,我们下夜班的困的低了当啷。

每当我要睡着的时候,曲工都会适时的喊一句:

“都精神的!别睡觉!”

声音很大,基本每次都会把我吓一跳。

几次之后,我差不多习惯了他的喊声,再怎么喊我该迷糊还是迷糊。

倪老师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瘾,等四班吵着说要上前夜班去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说过无数遍的废话。

“说正题,根据张总反馈啊,咱们两台锅炉的情况啊,我都已经知道了啊。”

“返料灰量大,炉膛差压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倪老师给我们阐明利害,分析原因,说明后果,然后亮亮又没忍住:

“老师,我们得接班去了,一会让三班过来听?”

原谅我实在没忍住,笑场了……

倪老师脸色一黑,终于说出了正题:

“你们的这种情况啊,我决定在返料器下方加装两台冷灰机。咱们把返料灰从返料器里面排出去,降低返料灰量,减小炉膛差压。”

“这样,咱们的床温就能提高了,双脱效果也会变好。”

我听着他的话,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场景。

张班长提问:

“那两台冷灰机,加装在哪?零米吗?太高了吧?”

倪老师自信道:

“装八米就行,下面加装气力除灰,直接把灰吹走。”

张班长继续问:

“那安装在哪?返料器放灰管吗?”

倪老师点了点头:

“对,就在那,装两个小的冷渣机,当做冷灰机使用。”

张班长苦笑道:

“那活不是又多了吗?我们现在人都不够用,你再加设备,那不是更不好干了吗?”

倪老师板住了脸,并没有接上张班长的话,只是继续道:

“这两台小的冷渣机啊,以后就叫冷灰机,就是降低炉膛差压和循环灰的装置。”

张班长苦笑了一下,不再继续提问。

冷灰机的安装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据说,两台冷渣机……冷灰机加上下面的气力除灰以及新建的灰仓,一共一百多万。

不得不说啊,老赵是真有钱啊!

“散!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

曲工交代了一句,随即找到倪老师,一脸谄媚的开始溜须拍马。

我和傻通子一起走出了单位,上了我的车。

“告诉老张多少遍了?别乱说话,他就不听!”

傻通子有点愤愤不平的道:

“你今天这么安静呢?按理说你应该跟着一起痛斥大骗子,就是来骗钱来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这还看不出来吗?”

算了,就傻通子那心思,估计啥也没看懂。

第一,入冬了,倪老师缺钱了,在别的地方没找到圈钱的方法,来钟衡圈一波,过个肥年。

第二,炉子的情况,必须要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这冷灰机好使呢?

第三,促成这件事的人是谁?张总!张总是谁?赵老板最信任的人,在生产口,张总绝对说一不二,因为赵老板不懂生产。

最主要的是,谁知道张总在这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有没有可能???

第二个后夜班上,大少开始瞌睡,明说了,就是因为下午来听课,没睡好。

我终于得到了为数不多的看盘时间,弄的我都不习惯了。

大少睡到早上,领导查岗时间之前,带着惺忪的睡眼回来了。

那天是张总值班,大少一回主控室,马上又把我撵走,他坐在盘前磕头。

我心里呵呵一笑,幼稚!

19年夏天的时候,我爸承受不住在家里“混吃等死”的日子,去了我家小区南面的工地上,干了一段时间的杂工。

等运行期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去了我们单位的燃料专业,当了一名长期临时工,工资不多,1700多块钱。

我找三值值长王哥给办的,王哥的弟弟,王二哥是燃料专工。

燃料的输煤段临时工,也是需要倒班的,还特意分在了一值,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刚去没一个月,王哥兄弟俩的父亲去世,我和老爹一共随了三份礼份子。

没办法,我自己就两份。

结果,刚进12月份,一条噩耗从北市传来。

我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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