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是港湾,天真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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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家别墅吃过午饭。
我和万虹出了门,她负责送我回华北大源。
开的不是董小娜的悍马,也不是别墅里其他豪车,而是一辆停放在车库里,被东西掩盖的捷达。
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坐了什么人。
“其实没必要这么谨慎,魏端公应该不会派人跟踪。先不要去高速那边,我想先回租来的房子拿点东西。”
“董叔担心你遭了黑手,所以才吩咐我送你回家。如果你非要去租来的房子看看,今天你可能走不了了。”
“董叔的意思是,魏端公派了人手过去,见到了我,就一顿棍棒?虽然董叔没有魏端公有钱,耍心机也斗不过魏端公,但是拼江湖手段,董叔能让魏端公掉层皮!”
在我看来,首先魏端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他没看出来我是老千。不管投资产业还是牌局,魏端公都是赢家。
再则,如果彻底和董启航摊牌了,魏端公真不一定赚到便宜。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展现的能量和手段,不一定和身家成正比。
“魏端公很谨慎,但他的报复心很强。你和小娜很腻歪,但魏小风摔下了楼梯,昏了,住院了。魏端公的风格,不打你就怪了。他能想到,董家不会为了你去跟他玩命,我呢,满足你的好奇心,开车从你租房的小区外面晃一圈。”
捷达开了过去。
小区外面,路边上停着一辆商务车和两辆越野车。
看不清楚车里的情况,但是街边,有几个二十岁左右的混子,来回看着,时而嘀咕几句。
“武松,如果你觉得这些人就住附近,你可以下车试一下。”
“算了,上高速。”
董启航是对的。
如果我一个人回来了,那就被魏端公的人打展了。
也许魏端公不敢轻易给我销户,但是在龙城,魏端公绝对有胆量把我打进医院。
稍微值钱的东西,已经托运走了。
银行卡什么的,都在我身上,就算魏端公的人撬锁进去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房东抱怨,我转点钱过去。
上了高速。
“车里没有董小娜,人家都没心思送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
我笑着,“如果董小娜送我回华北大源,我是不是还要送她回三晋龙城?送来送去,人都老了。”
“武松,你很年轻,但你确实是高手。别把小娜给忘了,最起码你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有手机号,有qq号,会联系的。”
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我心里很不踏实,“魏端公会不会派人去大源整我?”
“这种可能不大,如果你在三晋,他可以打了你,可你回了华北大源,他应该不会追到你家里去打你。有钱人都惜命,魏端公几十个亿呢。如果有把握,他会狠辣,如果没把握,他不会冒失。”
“除了傻儿子魏小风之外,魏端公有私生子吗?”
“这个,就连董叔都不清楚,更何况是我?但是很容易就能想到,魏端公肯定有私生子,就是不知道谁给他生的,又在哪里。”
一路上,我和万虹聊了很多。
万虹车技高,性格挺好的。
但我不认为她对生活和江湖的看法,比我更深刻。
我年龄不大,但我的深刻是天生的,一般人弄不了我。
我妈经常说:“武松,你天生的狡猾和叛逆,就不能对你太温柔,就得经常用耳光喽你。”
可从我记事起,母亲对我一直很温柔,我是她的儿子,她那么疼爱我。
父亲有时候严肃,有时候宽容,对我,一点都不狠。
到了高速路口。
万虹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都到大源了,还不去我家里吃饭?天都要黑了,在我家里住一夜,早晨再回去。”
“不去了,我不饿,我开车你放心。”
我下了车。
万虹开车晃了一圈,从另外一个路口离开了。
“都到大源了,也没去家里喝杯水吃顿饭。”
我心里有点不好受,如果别人对我好,我就不想亏待了对方。
如果涉及到了牌局,好像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别人对我好,我也可能赢他的钱。
如果是不错的同学和朋友一起玩牌,哪怕我输钱,也不会出千。
打车去往县城南郊。
县城面积不大,主要街道就那么几条。
从南郊我家居住的地方,去最繁华的商业街,步行也不远。
“武松,毕业了啊,打算去哪里发展?”
“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就去京城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开火锅店的,就在北环路那边,怎么跑起出租来了?”
“推锅输了,火锅店转出去了,我和老婆离婚了,孩子归了我,没办法了只能跑出租养家。”
“赌钱可不是好习惯,最起码玩牌不能影响了生活。以后别玩了,我觉得你还能东山再起。”
我家在大源有钱名气大,所以我这么去说,司机好像听在心里了。
“武松,你还不知道呢,沙良去了一趟奥门,赢了上千万,回来后,就在自己家里摆上百家乐赌台了。”
司机提到了沙良,我心里一阵愤怒。
当年那场车祸,可把小花一家给害苦了。
但是当着司机的面,我没必要放狠话,而是笑道:“沙良家里几个亿呢,就算在奥门输了上千万,他也不会心疼。”
“说的对,有钱人才能豪赌,我这种人必须安分点儿。”
到了县城南郊。
放眼望去,很大一片砖瓦房,其中也有人们自己盖的二层或者三层的楼房。
我家原来住的也是平房,上房八间,也有配房。
我家和小花家是邻居,就隔着一道墙。
高二那年的车祸,花志铭死了,花初夏头部受伤严重。
老房子并不是车祸现场,却变成了伤心地。
小花的母亲王桂英,总会坐在院子里哭。想念丈夫,心疼女儿。
生活和心灵的创伤,是10万元赔偿款无法抚平的,百万元都不行。
我上大一那年,我爸帮忙做主,找人买走了王桂英的平房,然后用这笔钱在商业街那边的福康小区买了楼房。
从那年开始,我和青梅竹马的小花就不是邻居了。
在小花的内心世界,她家里和我家里永远就隔着一堵墙。
我在三晋龙城上大学,可天真的小花更愿意相信,我一直就在大源县城。
白天,我在街上玩,饿了在街边饭馆吃饭,晚上就悄悄跑回家睡觉。
无数个夜里,小花让母亲带着她跑到我家里。
“武松,我知道你就在大源,我都看到你了,在街边喝凉粉的男孩就是你。”
“武松,我好像看到你在晒谷场踢足球了,可我不敢喊你的名字,怕自己太幸福。”
小花找遍每个房间,找不到我,她就会流泪。
我妈总会说:“小花,武松拿着录取通知书出发那天,就不在家里了,要假期才回来。如果你想她了,赵姨开车带你去龙城找他。”
花初夏总会笑嘻嘻:“小花都变成小傻子了,不敢去大学那么好的地方,小花哪都不去,就待在茶庄等武松回来。”
我爸总会说:“小花才不是小傻子,只是脑袋受伤以后,又找到童年了。小花,你知道吗,那些慢慢变老的人都会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