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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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绫,Aliza姐姐受伤了,受了重伤,我差些被那些发狂的丧尸手中的利爪伤害……可是Aliza姐姐推开了我,她自己……被利爪刺入了肩部,几乎完全贯穿。
没时间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又卷起了风暴……还有扬尘,咳咳……咳咳!!
绫尽力维持住自己的魔法,在那种规模的魔神权能之下,她的风几乎被完全压制住,只能用紫色的袖摆挡住眼睛前上方,尽量别让沙粒飞进眼里,阻挡视线。
而渺小的绫……另一只手却拖着庞大的Aliza,红发的人类受了幻境影响,不想伤害同伴,又因为自己身上的重伤恶化,选择了闭上她的眼睛……不过绫的紧急措施很管用,暂时死不了……但是再不接受治疗……
又有多少人如同她一般,最后选择了自我了断呢……?绫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些人类,等不到一个小女孩,来像救Aliza一样,来救他们了。
滨海,这里成了真正的沙场,埋沙且埋骨,折戟而未归……
沙龙卷还在进行,并且逐渐开始向着滨海营地聚拢,当雷暴和龙卷一起汇聚的时候,滨海将化作废墟,彻底从历史中消失,而接下来,就是边海了,而边海大部分战力均投入到了这里。
滨海一死,即是给边海宣判死刑,他们将无力反抗,绝望地等待灭亡的到来。
吸力开始越来越大,女孩的步伐开始吃力起来,她咬紧嘴唇,激发出自己被压制住的风,想要中和掉哪怕一点,能带着Aliza姐姐,多走哪怕一步。
沙尘在面前飞旋,女孩已经彻底睁不开眼了,呼吸的空气之中灌满黄沙,她想咳嗽,她也想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静躺下,她作为一个弱小的女孩,已经活得够久了,她感受到死亡正在逐渐逼近。
但是……她不能让Aliza姐姐死在这里,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女孩的裙摆被尖石击破,嘴唇被她自己咬的出血,发卡再也系不住那一头紫色而布满黄沙的头发,令其在沙暴之中随风而飘摇。
女孩没有说话,她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累,但是她始终没有停下,“Aliza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女孩内心想着,泪水却先从闭着的双眼中涌出,“对不起……我,没办法继续陪你们旅行了……”
女孩的双腿被卷起的砂石刮伤,流出的血液逆着引力,顺着双腿斜向上流去,向着狂风的方向流去……
“对不起……Sans哥哥……明明你们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你们帮助了我,拯救了我!点染了我的全世界……我却不能……再多为你们做一些什么……”女孩的一只手已经扯不动Aliza了,她放下了另一只阻挡黄沙的手,两只小手一起,把她向着滨海拉啊……拉。
嘴唇被牙深深的咬陷下去,血液已经染红了牙齿的下半截,深深没入肉中,她想用疼痛,让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自己这次,能不能真正做到一些什么……能不能,再多为这两位救命恩人做些什么……既然命是他们救得,那么,绫理应如此。
她想跑起来,她想跨起来,她做不到了……腿先一步失去了知觉,女孩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她挣扎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在拼命站起来之后,又是一个踉跄,重重倒在地上。
“到此……为止了吗……好……不甘心……呜呜……呜呜呜……”女孩伸出手,想再摸到Aliza的铠甲,可是无论怎么够,就是差那么一点,终于,她哭了。
啜泣声随她的生命一起,在逐渐消逝,在沙暴中,在魔神的权能之下。
突然间,绫就看到了,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在一个虚无的世界中,她看到了Sans和Aliza坐在教堂里讲双关笑话……而自己在咯咯地笑。
她还看到了,Sans在商场中,和自己演戏,使眼色的模样……
她顿悟了Aliza雨中奔跑的英雄气概,她体会了骷髅始终空虚的内心……
她又见到它们了,一切喧闹声仿佛在此刻停止,这里静谧无比,只有她,还有橘猫莱恩,和黑狗哈特,莱恩正乖巧地趴在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而黑狗哈特在看到绫之后,则冲上前来用舌头舔她。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想你们了……我……呜呜……好想你们……”绫笑着,流下了眼泪,温柔地抚摸着哈特身上的毛。
而莱恩也来到了绫的身边,用自己的头去轻轻地蹭绫,绫抱住了它们两个,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流出,留在它们的毛发上。
“我……我想你们了……呜呜呜……”她呜咽着,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孩,她面对的事情却比一些大人还要多的多,她累了。女孩又抱紧了一些,而莱恩和哈特则没有动,就这么配合着绫。
这一刻这么持续着,一切好像都变了……她失去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一切又好像都没变,她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地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才缓过来,看到女孩有动静,哈特和莱恩齐齐离开了她的怀抱,用双眼看着绫。
“诶……你们……怎么了……?”绫看着它们的神色,慌张了起来,“莱恩……?哈特……?”她走上前,想继续摸摸它们的毛。
可是,却被莱恩用头顶开了,将绫向着另外一边——远离他们的一边顶,而代价是,它们的身体在逐渐消失。
最终,它们寄宿在绫灵魂之中的碎片,也终于尽到了自己最后的责任,它们选择为主人拼尽自己的全部,不论是身体,亦或者是灵魂,忠诚仿佛镌刻在了这两只猫狗的骨子里。
绫感觉到身后有股吸力,她无法再靠近莱恩和哈特了……而橘猫和黑狗,就像完全没事一样,莱恩重新趴回了地上,用舌头舔着自己已经透明了的爪子,而哈特则坐在一旁,似乎在笑着和主人告别……
“主人……再见!我们,从不后悔。”绫在离开那片空间的最后一刹,仿佛听到了两个声音……深深地烙刻在灵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