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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钟鸣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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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不实人?几个意思啊?”马天浩不解地问。

“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手机的真正使用者并不是登记人。”钟鸣说:

“通过这个手机号关联的身份证号码,我们查到,登记的手机机主叫常文,户籍地是西南省花海市。

“我们联系当地民警协查过了,常文一直在当地生活,从没来过甘泉市,和朱长安也扯不上关系,一年多前挂失过身份证。

“另外,这个手机号是去年11月激活的,但三个月前才有了第一个通话记录。

“可见,这就是网上卖的那种的,用别人身份证办的手机卡。”

“那就没办法了。手机实名制倒是推行了。监管方面还是任重道远啊。”马天浩老气横秋地发了句感叹。

“这个监管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徐君奕也说,“现在有很多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开通手机卡然后卖钱的。在腌鱼二手交易网站上,搜索‘嘿卡’或者‘手机盒’,全是卖这种卡的。”

宇文星星敲敲桌子:“我说你们俩,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奇葩?”

“怎么了?”“那应该关注什么?”马天浩和徐君奕师徒俩摆出同款不爽脸。

“难道不应该关注一下,为什么有人会用一个盗用身份信息的电话卡给朱长安打电话吗?”

宇文星星幽幽说道:“依我看,这个手机号就是凶手专门为了谋杀朱长安而开通的。”

“英雄所见略同!”钟鸣热情地伸出手,和宇文星星击了一掌。

马天浩却呵呵两声,说:“敢问二位英雄,绕了这么一大圈,结论是什么?不还是电话就是凶手打来的吗?”

好吧,在这一点上,马天浩还真没说错。

马天浩正准备再吹上两句,旁边的苏语林看不下去了——又是毫无意义的斗嘴,人类雄性的日常迷惑行为!无关紧要的时候闹闹也就算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带着一大堆要问的问题,苏语林不耐烦地问:“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这么叽叽歪歪的,不觉得烦人吗?”

欢快的气氛一时为之阻窒。

“老大~~”马天浩拖了一个肉麻的长腔,说:“你总是这么犀利不好吧?还让不让大家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苏语林可不管这个,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有了手机号码,难道不能通过定位把机主找出来吗?”

不得不说,她的问题总是简单直白却又直指关窍。

钟鸣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个手机信号已经消失了,根本无法定位。”

“那,能不能通过大数据查查它曾经的行动轨迹呢?如果行动轨迹集中在某个区域内,说不定有助于缩小调查范围?”苏语林不甘心地问。

“诶,这倒是个新思路,稍后我试试看。”

钟鸣打开手机备忘录,也不知写了点什么,随即放下手机,说:“刚才的确扯得有点远了,现在言归正传。”

钟鸣看向索朗,说:“索队,你在案情分析会上说:从视频被替换开始,到快递员入场,再到变造车牌的汽车入场,乃至最后朱长安自投罗网地钻进汽车,这些如同一条流水线上的不同环节。”

索朗点点头,却没有出声打断钟鸣的陈述。

只听钟鸣继续说:

“我当时就想,这个171**242的电话是否也是流水线上的一环呢?

“刚才,经过一番讨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打这个电话的人可能就是诱使朱长安进车里的人。

“但这只是一个猜测,该如何去验证呢?

“那就是‘关联性’!

“我们需要找到171**242的电话和谋杀流水线上的其他环节之间的关联性。

“而这,也是我筛选信息、进行归纳演义的切入点。”

没人插嘴,每个人都在等着钟鸣的下文。

钟鸣也不啰嗦,鼠标轻点,一份通话记录列表出现在投影屏幕上。“看吧,这是171**242这个手机号的所有通话记录。”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投影屏幕。

通话列表很短,即便是对于一个开通了只有2个多月的号码,通话记录也太少了些:

5月22日 12:12 接到手机171**237的来电

7月21日 21:07 打给朱长安手机

7月23日 19:25 打给朱长安手机

7月23日 19:58 打给手机171**237

7月23日 20:27 接到手机171**237来电

7月23日 21:01 打给朱长安手机(朱长安生前接的最后一个电话)

“一共就有2个通过话的手机号码啊,其中一个就是朱长安的手机。”

马天浩抢先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实锤了,这就是专门为了谋杀朱长安买的手机卡。”

宇文星星点头表示赞同,并且提出另一个关注点:“另一个号码也有点意思啊,如果真是多人协同作案的话,这应该是另一个作案人的手机吧?”

“说得有道理,回头我也查查那个尾号237的手机。”钟鸣又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一笔。

“严重同意。”马天浩难得的没有抬杠,而是说:“一共11位的手机号,前9位都相同,就后3位不一样。我怀疑,这俩手机号很可能就是一起买的。”

马天浩刚想就手机号的相似性问题展开深入剖析,钟鸣却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于是,没人理他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投屏上。

投屏上的是一张新的表格,是基于之前的手机通话记录扩展而成的一张时间表。表格上的标题很引人注目——谋杀时间链。

5月2日 12:12 【手机171**242】接到【手机171**237】的来电

7月21日 21:07 【手机171**242】打给朱长安手机

7月23日 19:25 【手机171**242】打给朱长安手机

7月23日 19:55 地下车库监控视频被破坏

7月23日 19:58 【手机171**242】打给【手机171**237】

7月23日 20:15 快递车进入小区南门

7月23日 20:27 快递车驶出小区南门(视频中显示在打电话)

7月23日 20:27 【手机171**242】接到【手机171**237】来电

7月23日 21:01 【手机171**242】打给朱长安手机

看着面前的这条“谋杀时间链”,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先开口的还是马天浩:“这条谋杀链条上应该是有5个人吧?171**242的机主、171**237的机主、破坏监控视频的人、快递员、冒充朱长安车辆的司机。”

宇文星星纠正道:“准确地说,应该是有5个角色,有些角色后面说不准是同一个人呢。”

马天浩正想抢白回去,没想到自家徒弟却给他来了个背刺。

只听徐君奕说:“我觉得171**237手机的持有者和快递员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马天浩问。

徐君奕答道:“师父你看,视频显示,快递员20点27分出小区南门的时候在打电话,同时,手机171**242就收到了手机171**237打来的电话,这明显是前一项工作完成后通知后一个人嘛。”

索朗眼前一亮,对钟鸣说:“快递车出南门的视频,再调出来看一遍。”

鼠标飞舞,一段视频跃然屏幕之上。

“直接快进到快递车穿过南门的时刻。”索朗说。

钟鸣依言操作。

屏幕上,快递车的后轮碾过减速带,车子微微向右甩尾,露出快递员的左半边身子。可以看出,他的左手正拿着手机举在耳边。

“有可能,快递员真的是171**273手机的所有者。说不定,他就是在自己的任务完成后电话通知下家?”钟鸣的声音难掩兴奋。

“任务完成做汇报?”马天浩眼睛一横,问道:“那监控视频被破坏后为什么没人给那个171**242的手机打电话汇报呢?反而是三分钟之后,171**242的手机打给了171**237的手机?”

宇文星星说:“有没有可能是拿171**237手机的人没来得及打电话,拿171**242手机的人等不及了,所以主动打给拿171**237手机的人呢?”

这一套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大家都不得不默默反应了一会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马天浩。

他说:“既然你们怀疑拿171**237手机的人是快递员,那么,视频被破坏的时候他还没进入观澜庭院小区呢,又是怎么知道视频被破坏了呢?”

宇文星星不说话了,其他人也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沉默了一会儿,索朗对钟鸣说:“回头咱得查查看,7月23号晚上刘玉海和赵强有没有异常的通话记录。”

谁知,钟鸣却说:“查过了,没有。”

索朗一愣:“没有的意思是?”

钟鸣说:

“意思就是,7月23号晚7点55到58分之间这俩人都没接打过电话。

“事实上,晚7点到8点之间,刘玉海都没有接打过电话,只是发了几条语音微信,都是给他们保安队的保安们的,其中也包括赵强。

“而赵强就更简单了,这个时段他只收到了刘玉海发来的一条微信。”

见钟鸣说得如数家珍,马天浩咂咂舌头,问道:“这些你咋就都知道了呢?”

“这个,还真不太好解释。”

钟鸣挠头。他总不能说,自从下午索朗让他查刘玉海,他就悄悄盗了刘玉海的微信账号吧?

宇文星星见状冲马天浩翻了个白眼:“你呀,趁早别多问,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马天浩正想怼回去,却听见苏语林脆生生地说:“暂时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呗。咱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问题要回答。”

“老大,你又想到什么问题了?”马天浩和宇文星星同时打了个冷战。

过去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们,谁要是敢敞开了让苏语林提问题,保证没多久就会陷入问题的泥淖而无法自拔。

苏语林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只管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第一个问题,”苏语林竖起左手拇指,说:

“假设,破坏视频的人、快递员和开着冒充朱长安汽车的人都是这个谋杀链条上的一环,他们之前是怎么互相沟通的?

“是通过171**242手机的持有者居中协调吗?如果是这样,这个手机起码需要跟其他几部手机有通话记录吧?

“然而事实是,除了朱长安的手机,它只和171**237有过通话。”

众人陷入沉默。

苏语林又竖起了左手食指:“第二个问题,冒充快递员的人和开着冒充朱长安汽车的人都进了车库,有必要吗?”

似乎是怕大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苏语林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把装着一氧化碳的瑜伽球放进朱长安车里,一个人就够了,为什需要两个人、跑两趟呢?”

众人继续保持沉默。

“第三个问题,”苏语林又展开左手中指:“案情分析会上,你们不是觉得丘潮生有嫌疑吗?这5个角色里,有哪个和丘潮生相关呢?”

苏语林终于停止了提问,但就这3个问题,就够一屋子人烧脑的了。

半晌,还是索朗开口道:“我觉得,如果能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案子也就可以破了。”

一顿海底捞之后,大家四散开去,各忙各的了。

钟鸣化午餐肉为力量,感觉思如泉涌,迫切希望继续他的研究。

于是,索朗决定独自再去一趟观澜庭院小区。

观澜庭院小区西门,老赵家餐馆。

刘玉海已经酒足饭饱,正坐在一张角落的桌旁,心无旁骛地玩手游,浑然未觉有人在自己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了。

“玩什么游戏呀,这么聚精会神的。”

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刘玉海一惊,抬起头来,正对上索朗黝黑的俊脸。

“你谁呀?”被打扰的刘玉海态度不算友善。

“咱们下午刚见过,这就忘啦?”索朗好整以暇地把胳膊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看着刘玉海。

“诶呦,是警察叔叔。”刘玉海此时也认出了索朗,嬉皮笑脸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没认出来。”

放下手机,刘玉海问:“警察叔叔,有什么事儿能为您效劳哇?”

“听赵强说,老赵家饭馆的羊汤烩面味道正宗,所以过来尝尝。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

正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问索朗想吃点什么。索朗点了一碗羊汤烩面,一边扫码付款一边随口搭讪道:“您就是赵老板吧?”

“老板不敢当,开个小饭馆,挣两个辛苦钱。”中年男人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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