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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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跟向逐日问出真相的事，江杉和江若寒及夏君陌经常一起商议进展，但他们这三个诸葛亮，一时间竟都一筹莫展。
这日三人正商量时，一个通传声响起：“皇上驾到！”
江若寒、夏君陌和江杉忙一齐跪拜行礼，“拜见皇上。”
“朕刚才先去看过向逐日的情况，”夏崇晟也不啰嗦寒暄，直入主题，“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既如此，该将他继续带回大牢审问了。”
江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皇上！能再给我些时间吗？也许我能向他问出真相！”
“哎，”夏崇晟叹了口气，“这个想法太子跟朕说过，所以朕才多等了你十天半个月，但你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这件事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否则太子和那个凌落风间的感情恐怕会日益亲厚。”
“可是皇上，向逐日的身体情况虽然比以前好了些但还是很虚弱，再受刑可能会死的啊！”
“他若坚决不肯开口，”夏崇晟神情一冷，“活着也没有价值了。”
“皇上！”江杉重重磕了个头，“求您再给我些时间，现在不要伤害他！”
“你住口。”江若寒斥责道，“皇上的决断轮得到你来插嘴？”
夏崇晟此刻也对江杉有些不耐烦了：“杉儿，朕素日里虽疼爱你，但也不可能什么都听你的。你莫要胡搅蛮缠。”
“如果我偏要呢？”
江杉忽然站起身来，往门口一栏，“今日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他！除非你们先杀了我！”
“江杉！”江若寒见状更是大怒，“你是不是疯了？！来人，把他拉开！”
“谁敢碰我！”江杉面对一拥而上的家丁，竟“唰”的一声拔出剑来，“我可是江家未来的家主！”
“混账东西！！”江若寒冲过去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你今日再在这里胡闹， 莫说当家主了，连小命都保不住！”
“……皇上！”夏君陌跪在夏崇晟面前求道，“杉儿他年少无知，求皇上宽恕他这回！”
“……”夏崇晟皱眉沉思着。他向来宠爱江杉，当然不可能想取他性命。可是，究竟是什么让江杉如此反常？“你告诉朕，他今天怎么了？难道是中了什么邪？”
“他恐怕……”其实有件事夏君陌在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今日的状况更加印证了这猜测，“喜欢上了那向逐日。”
“什么？？”夏崇晟和江若寒同时惊呼出声。
“皇上，臣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江杉再次泪流满面地跪了下去，朝着夏崇晟一个接一个地磕头，“但是求求您今天饶了向逐日吧！再给我三天，最后三天可以吗？！”
夏崇晟看着江杉很快就已磕得头破血流，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明知是万万不该爱上的人，却也要飞蛾扑火。
“罢了。朕可以再给你三天，但是，”夏崇晟顿了顿，语气变得十分严肃，“你刚才公然忤逆于朕，这是大罪，绝不可轻饶。朕罚你杖刑五十，自去刑部领刑。”
“皇上？！”江若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臣对杉儿虽然严厉，但从来没有打过那么多下，只怕他承受不住啊！”
夏崇晟冷冷道：“此等忤逆大罪，朕就算判斩立决也是合理的，这样罚已经很轻了。”
“是，谢皇上。”江杉倒没有流露出特别恐惧的神情。他刚才做那件事就已经是报着九死一生的觉悟，他只是想为向逐日谋得一线生机。
江若寒和夏君陌也不敢再为江杉求情，只得扣头谢恩，“谢皇上轻罚。”
然后，江杉就去刑部领刑了。
当看到这位身形纤细面容秀气的小公子视死如归般地趴上了刑凳，其中一个行刑的官差开了口：
“江公子，得罪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他既对江杉心有不忍，又因为江家如日中天的地位而怕得罪了江杉，所以想有言在先。
“没关系的。”江杉反而抬起头对那人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尽管打便是，不必担心。”
那官差见江杉此刻还在体贴他人的处境，心中有些感动，同时更添怜惜，但也不得不举起刑杖，朝着江杉的臀重重打了下去。
其实夏崇晟有事先吩咐过他们，尽量不要令江杉伤筋动骨。
只是五十杖打下去，皮开肉绽是再所难免，并且会极为疼痛。
江杉一下一下地受着杖，虽然几乎已痛到了骨髓，却一声都没吭，只有早已咬得溢血的嘴唇和十个深深陷入长凳中的指甲，出卖了他有多么疼痛。
行刑之人都料想不到，这位看上去温文孱弱的小少爷，居然有如此坚毅的一面。
江若寒和夏君陌都心急如焚地等在领刑处的门外。
明明天气并不热，江若寒却不住地擦汗。
而此刻江吟书正在宫里跟夏崇晟发脾气：“你说什么，五十杖？！你以为那是好玩的！你怎么舍得！”
“朕当然舍不得，但朕是一国之君王，朕必须对所有犯罪的人一视同仁，否则朕今后如何治国如何服众！”
“……”江吟书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这句话，但也不想认同，“你这种说法跟你父皇当初冤枉你和你母妃，有什么区别！”
夏崇晟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理解了父皇当初也有为难之处。
江若寒和夏君陌仿佛等了一百年，江杉才总算趴在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
他的臀上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还在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情状惨不忍睹。
“杉儿！”江若寒冲过去，“你还好吗？！”
“……嗯……”刚才双目紧闭的江杉艰难地睁开眼睛，尽力冲江若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还好，腿应该没断。”
见他还醒着，江若寒和夏君陌双双松了口气。
江杉的裤子已经被打得稀烂，江若寒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然而江杉的苦难还并没有结束。将他抬回江府后，江若寒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夹杂在他血肉里的裤子碎片给清理出来。
那些碎片全都已经紧紧粘在了他的肉上，要去扯掉，那对江杉来说无异于另一次酷刑。
江若寒是混过战场的人，什么炼狱般的场景没见过，此刻却只觉得手都在不停地发颤，实在是不忍心再继续做这件事。但他更不忍心让夏君陌来做。
此刻的夏君陌负责不停地帮江杉擦汗。
江杉虽然痛得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落，却反倒笑了笑，“那天我帮向大哥清理伤口的时候，他一定也这么痛……我好像，更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了呢……”
“值得吗？”夏君陌眼圈一红，哽咽着问，“你只换来了三天而已。”
“我……已经尽力了……大不了，就是和他一起好好度过最后的三天……”
江若寒苦笑了一下，“然而你这三天是绝对下不了床的，怎么和他一起好好度过？”
“……”江杉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是啊，他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个呢？
“阿杉！”就在此时，向逐日发疯一般地冲了进来，冲到江杉的床边，“你怎么那么傻！！”
江若寒瞪向他，冷笑道：“要不是为了你，杉儿又怎会让自己伤到这个地步？三天后他说不定还要拼死拦着皇上带走你，我看他早晚都会被你给害死！”
“向大哥，你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吗？”江杉此刻却只想和向逐日温情脉脉一番，他握住向逐日的手，“这三天换你来守着我，好不好？”
“好！”向逐日双眼泛着泪光，重重点了点头。
“向公子，”夏君陌望着向逐日肃然道，“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真相？！杉儿他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真要活活害死他不成？你那养父真的在意你吗？那他现在为什么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
“……”向逐日宛若瞬间被戳中了痛处。
他沉默了良久，终于道：“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