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乖孩子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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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江杉果然进宫去求见夏崇晟。
此时夏崇晟恰好正在跟江若寒一起，商议那件最近很令他头疼的事。
他甚至叫江若寒也去问问夏君陌的意见。这些年来夏崇晟从来没承认过他原谅夏君陌了，但其实他心底早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仇恨。
听到江杉的求见，夏崇晟立即应了：“让他进来吧。”
江杉入内后，恭敬地向夏崇晟行礼，“拜见皇上……爹爹也在么？”
江若寒板着脸道：“这个时间你不在家里做功课，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夏崇晟笑道：“今日不是学堂的假日吗，怎么就不能休息休息，来看看朕？杉儿快起来，坐吧。”
夏崇晟对江吟书这个侄子向来是很喜爱的，因为江杉很多方面都和江吟书颇有相似之处，所以夏崇晟对他甚至比对夏萧瀚还要宠爱多了。
“谢皇上赐座。”江杉虽见夏崇晟态度和蔼，礼数还是从来没乱过，“皇上，臣今日来是想请求您一件事……臣去见过向逐日，见他满身是伤生命垂危……”
“什么？”夏崇晟打断了江杉，“你怎么见到向逐日的？”
“……臣该死！”刚刚才坐下不久的江杉连忙重新跪了下去，“臣知道臣擅入刑部大牢有罪……”
“混账！”江若寒率先厉声道，“你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皇上，臣一定将这逆子带回去严加管教！”
他话说得严厉，实际上却是在请求夏崇晟允许他自己管教儿子，不要按国法处置他。
实际上经常会有人犯的家属会买通狱卒去探个监，夏崇晟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实在要处罚也就十多二十板子的事，算不上什么重罪。对于他宠爱的江杉，夏崇晟就更不想深究了，“行了行了，杉儿你先说说想求朕什么？”
“皇上，臣犯了错甘受责罚，但那向逐日伤得这般严重，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一定会死的！请皇上允许太医给他治伤！”
夏崇晟冷“哼”一声，“此人不管是谁派来的都是居心叵测罪大恶极，死了便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可是皇上，真相不是还没问出来么？何况夏国向来以仁政治天下，岂有用酷刑将人犯活活折磨至死之理？”
“……”夏崇晟一时间倒有些哑口无言。
通常他并不会无休止地对一个人犯使用酷刑，如果人犯受伤过重也是会找大夫医治的。只是对于最近发生的和凌落风相关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让他烦躁了，如今唯一能着力的突破口又似乎在向逐日的身上，他才有些失了分寸。
“你住口！”江若寒忽然起身“啪”的一耳光重重扇到了江杉的脸上，“何时轮到你来教训皇上！”
江杉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江若寒虽然对他向来严厉，但即使动手也是在私底下打手心或是屁股，从来没有打过他的脸。江杉摸着立时高高肿起的脸颊，眼泪汪汪，委屈兮兮。
夏崇晟见了那模样立时就心软了，“好了江爱卿，你不要那么激动。杉儿的话其实也有道理，朕这便请太医给向逐日医治。”
“谢皇上！”江杉顿时又欢喜起来。他下意识地联想起向逐日离别前看他的眼神，心中一酸，又忍不住道：“那皇上，可以把向逐日送到江府，让我来暂时照顾他，直到他脱离生命危险吗？”
“江杉！你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江若寒觉得自己这素来乖巧的儿子今天真是疯了。
夏崇晟倒是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杉儿是菩萨心肠罢了……朕允了。”
“谢皇上！”江杉再次扣头谢恩。
“跟我回去。”江若寒铁青着脸走过去抓起他的胳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夏崇晟估摸着江杉回家怕是要吃苦头，劝道：“没有多大的事，你还是别再打骂他了。”
“臣自有分寸……那臣先告退了。”
之后，江若寒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江杉默默跟着他，上了回江府的马车。
在马车上，江若寒依旧沉着脸，全程一个字都没说。
江杉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江若寒这种沉默的时候比他发火的时候还要恐怖，但江杉同样一个字也不敢说。
回到江府后，江若寒径直把江杉带到祠堂。
进祠堂不是挨板子就是罚跪，所以江杉一进门就熟练地跪下了。
江若寒只是目光似箭地注视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夏君陌走了过去，“若寒，这是怎么了？杉儿犯什么错了吗？”
江若寒冷笑道：“你自己问问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此时的江杉一边脸红肿着，另一边脸却煞白得全无血色，身上不停发着颤，看上去活像只可怜的小狗。
“你瞧瞧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夏君陌嗔道，“要打要罚你给个结论，你什么话都不说能把人吓个半死，你不知道人对于未知会有最深重的恐惧么？”
“是啊爹爹！”江杉见有最懂自己的人在场，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要打多少下家法您就给个数吧！”
“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到了要动家法的地步？”夏君陌知道，江若寒一般责打江杉也只是用戒尺而已。
“你自己说，”江若寒看着江杉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些许，“今天犯了哪些错？”
“是的爹爹……”江杉垂下了头，“首先，我不该擅自去大牢看人犯，而且看了就看了还跑去皇上面前承认……然后，我更不该质问皇上……”
“原来你都知道？！”江若寒瞪圆了眼睛，“你都知道还一件件地做？！你是不是真以为皇上平时宠你就可以纵容你的一切过错？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爹爹，对不起！还有，谢谢您……要不是您今天在场唱了黑脸，皇上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我。”
江杉初被扇耳光时虽然有些懵，但江若寒凶狠背后的实质，他刚才在路上已经想通了——擅入牢房的事倒还好说，但他质问夏崇晟的时候，要不是江若寒那一巴掌，夏崇晟很难下得了台。
“……”江若寒发现自己的苦心都被儿子体察到了，一时倒有些气不起来了。
夏君陌苦笑着插嘴：“你们这样说，我还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啊。杉儿看了什么人犯？”
“就是那个向逐日……”
江杉把事情简略给夏君陌解释了一遍。
夏君陌听完后也有些惊愕，这可不是乖巧守礼的江杉平时的行事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