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子被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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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夏崇晟终于开口制止了刘县令，“此事本王会上报给朝廷，依法处理，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现在本王要出发去宣化府了。”
上官鸣道：“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吗？”江云枫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眷恋不舍。
“云枫你放心，”上官鸣温柔地一笑，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经地称呼江云枫的名字，“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嗯。”
江云枫觉得二人的相逢与离别未免都太过匆匆，似乎才刚有某种情愫从心中萌芽，就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只是如今办正事要紧，脚步不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于是，几人又匆匆赶往宣化府。
就这样，他们一层一层地追查了下去。
官员们都能意识到夏崇晟如此不辞辛劳地奔波，就是下定了决心要彻查这件事，所以绝大多数都不敢说谎，只能一五一十地汇报自己吞掉的数目。
而就这么一路往回走，最后终于查到了二十万两的源头，也就是经手的第一个人，户部侍郎汪平。
此时夏崇晟已经从前一个人口中打听到了，到他手上的银子只有十五万两。
到头来汪平是贪得越多的一个，而一开始被江云枫认为是狗官的上官鸣，才是唯一一个把所有拿到的银两，都用在百姓身上的人。
夏崇把一切事情都禀报给了他父皇。
文德帝大为震怒，把所有涉事官员都革职查办。汪平由于贪掉的数额尤为巨大，被判了斩立决，第二天午时就执行。
这下皇后慌了——汪平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当即便去求见文德帝，但文德帝拒不见面。
无奈之下，皇后召见夏君陌，让他在第二天早朝上为舅舅求情，还能赶得上救他的命。
“母后你这不是为难儿臣吗？！”夏君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都不知道舅舅他居然敢贪掉那么多钱！就算我不说话父皇也会想到他是我舅舅，这个节骨眼上我有多远躲多远还来不及呢！”
“陌儿，母后知道此事你很为难……”
皇后不同于以往的强硬作风，开始声泪俱下地央求。
“可是我与哥哥自幼感情甚笃，爹忙着朝中的事，只有哥哥整日陪我玩耍、教我读书识字……他一直对你也很好啊！小时候不还经常抱着你吗？现在世上唯一能救你舅舅的人只有你了！算是母后求你了还不行吗！”
“……”夏君陌的心软了。他舅舅确实对他很不错，比他那个严厉的父皇要温和很多。何况，他根本就禁不起母后软语相求的模样。“那……儿臣尽力一试便是。”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夏君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父皇，汪平固然罪孽深重，但念在他也算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了多年的份儿上，求您饶他一命……”
“住口！”文德帝狠狠拍了一下龙椅把手，一声厉喝，“他当了多少年的官就贪了多少年的银子，你居然还敢说他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只因他是你舅舅你就为他求情，这就是你身为一国之太子的行事准则吗！来人！把夏君陌重打三十大板！就在这里打！”
夏君陌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
朝臣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三十大板倒也不算太多，但堂堂太子被当着朝堂上众人的面打一顿屁股，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屈辱。
夏崇晟的唇角勾起一个冷笑，觉得夏君陌可真是自作自受。
这个冷笑落在夏君陌的眼中，他不禁恨得暗暗捏紧了拳头。
但他也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下趴在了长凳上，咬紧牙一声不吭地任由板子一下下重重击上他的臀。
“秉皇上，三十大板已行刑完毕。”
听到掌刑太监的声音响起时，身心俱疲的夏君陌不由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怎么这般没用？”文德帝皱了皱眉，“三十板都能晕过去，看来朕真是快把这个太子给宠坏了。行了，把他抬回太子府上去吧。”
夏崇晟发现文德帝提起夏君陌的神情已经是一脸嫌弃，倒也没有多少得意。
曾经文德帝不也是用那样的目光看他的吗？君王之心便是这般喜怒无常。至于什么父爱，那更是虚无缥缈之物。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对自己而言终究也算是一桩笑谈，下了早朝，夏崇晟忍不住去将军府跟江吟书说起了此事。
江吟书却觉得有些为难，“我是不是应该装模作样地去探望夏君陌一下？”
夏崇晟微微皱眉，“你想去的话便去吧。”
江吟书撇嘴，“我就是不想去呀。越来越懒得和夏君陌虚以蛇了。”
“不想去便不去。”夏崇晟宠溺地笑笑，“这件事本王完全尊重你的想法。”
“那我可就真不去了。”江吟书笑着靠到了夏崇晟怀里，和他一番温存。
而在太子府那边，夏君陌自醒来后就一直巴巴地盼着江吟书来。
他并不是希望被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但至少，江吟书能来就代表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终于，一个小厮进来禀告道：“殿下，江公子来了。”
夏君陌顿时大喜着撑起身体：“是吟书来了吗？！”
“呃……是江家大公子江若寒。”
“……是他。”夏君陌的惊喜瞬间化为失落，趴了回去，“让他进来吧。”
须臾，江若寒便匆匆走进来。
“君陌，你不要紧吧？！”江若寒一脸关切。
夏君陌苦笑了一下，“死不了。”
“快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了！”
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夏君陌也不扭捏，径直便掀开了被子。为了方便被照料，他现在没有穿裤子。
江若寒见他的臀整个高高肿了一大圈，而且皮开肉绽，没了一块好肉，不由得心疼极了。那廷杖的杀伤力果然不愧是能活活打死人，不是皇后手中戒尺的威力能相提并论的。
“他们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夏君陌淡淡道：“父皇盛怒之下哪个太监敢下手不重？不过你放心，他们也不敢让我伤筋动骨。”
江若寒也知道，行刑太监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打发有很多种。如果往死里打，即使只有二三十板要打死打残也很容易。而如果只是要造成皮开肉绽的效果，就不会有致命伤害，但照样是相当疼的。
“君陌，我拿了些上好的金疮药来，是之前皇上赏赐给江家军在战场上用的，止疼效果很好。我帮你涂上吧。”
“不必了，你放在那儿吧。”夏君陌仍是淡淡道，“刚才小厮给我上过药了，也请太医来看过，没有什么大碍。”
“抱歉！我在早朝上见了那情景早已心惊肉跳，恨不得立时便来看你……但我不得不坚持到早朝结束，才能飞奔而来！”
“……”夏君陌刚才在早朝上唯一注意到的只有夏崇晟的那个冷笑，倒忘了江若寒也在场。他这时倒有些庆幸，趴在长凳上撅着个屁股被打得血肉横飞，这最难堪的样子亏得没被江吟书给看到。
“若寒，你说，父皇是不是已经很厌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