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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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菲斯的印象中，他曾经听父亲说过：
卡尔公爵已经将近两年时间，未曾出现在公开场合，就连总统的邀请都拒绝了。
也因为他的久未露面，所以上流社会之间多有传闻。
但其中，从卡尔公爵府的佣人间流传出来的消息，最被人广泛认同。那个佣人称卡尔公爵生病了，正在积极治疗当中。
但奥菲斯看他此此时此刻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痕迹。
但若要说是他生病之前出席的宴会，那他胸口佩戴的勋章上的数字分明是247，代表着美国从1776年7月4日正式建国，至今是247年。
难不成，他还能梦到未来？
奥菲斯失笑，苦思冥想片刻，忽然拍了拍脑袋。
他真是被这个梦境给搞混了。
梦终究只是梦，其实并不一定就有逻辑性。
卡尔公爵的勋章，说不定只是他自己添加到梦境中的，并不能代表什么。
奥菲斯心中思绪万千，但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梦境，而动摇对现实生活的肯定。
他闭上眼，试着在心中默念：
我在做梦，我现在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结果是毫无用处，他睁开眼仍然处于这个熟悉的厅堂中。
于是，奥菲斯只能耐下性子，继续看事态如何发展。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都被送走，厅堂内只剩下了那个陌生男人和上官玉，还有十几位侍者在收拾杯盘，并重新摆上新的餐具。
男人解开了束缚了一整夜的领结，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在上官玉的面前坐下。
他打了个响指，侍者走过来，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很快便有两杯冰酒送了过来。
“累了一晚上，喝点酒休息一下吧。”
男人轻轻啜了一口，将另外一杯酒推到了上官玉面前。
上官玉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却没有喝酒的意思。
男人笑了一声，手指沿着酒杯上点缀的柠檬片轻轻下滑，声音中充满了兴味：
“以前，你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很喜欢我，不……”
男人拖长了语调，成竹在胸地说：
“你爱我——哪怕是我这样对你，你现在依旧爱我，不是吗？”
奥菲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上官玉，等待着她的反应。
男人的话像是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地击中了上官玉。
奥菲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似乎完全失去了反唇相讥的力气。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唇瓣不自觉地上下轻颤着，但很快又防御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没有否认，她真的喜欢过这个不知名的男人，这让奥菲斯有些难过。
但这并不是最让他在意的。
最让他难过的是，她看上去十分疲惫，好像有人把她的脊柱打断，又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从外表上看，人还是这么个人，但内里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那绝对不是奥菲斯所熟悉的上官玉。
上官玉就应该是骄傲的、锋利的，甚至是尖锐的，而不是像现在……
奥菲斯忽然觉得，有人在他的五脏六腑放了一把火，让他整个身体内部都无止境地燃烧了起来。
两人对话间，侍者们已经整理妥当，恭敬地退了出去，将空间完整地留给了上官玉和男人。
“对，我爱过你。”
上官玉忽然开口，眼睛轻飘飘地扫过桌上的餐刀。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男人放在膝盖上蓄势待发的手，但奥菲斯这个第三者却看得分明。
“不要！”
奥菲斯飞扑上去，想要阻止上官玉做傻事。
但他却忘了自己只是在做梦，根本没办法阻挠事情的进展。
又是一阵眩晕，奥菲斯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男人的体内。
他刚一抬眼，便看到上官玉右手紧握餐刀，直直地向自己冲来。
“姐姐！我是奥……”
餐刀在明晃晃的灯光照射下，如同一小片长条形的镜子，不说纤毫毕现，但也忠实地还原出男人的相貌。
奥菲斯的话被掐在喉咙口，他终于能看清楚男人的脸。
他张着嘴，满心满腹都是不敢置信。
这张看了二十年的脸，即使是有了不小的变化，他也依然能够一眼认出。
那是他自己——奥菲斯.伊杜马。
这个结论像是一大团冰水，不但将他之前的心火浇灭，还继续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游走。
如果他在现实中，一定会被冻得浑身打颤。
眼前男人的脸变化很大，不，其实脸变化不大，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眉眼间的成熟韵味，在他每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垂眼间扩散开来。
无论是绿眼睛中的幽深阴影，还是唇边因为浅笑而露出的酒窝，哪怕是因为动作落下来的几缕金发，都注满了光阴留下的风姿。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奥菲斯。
F*cK！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男人的行为，可不会因为奥菲斯心中的百转千回而停顿。
他左手挡住上官玉袭来的餐刀并反手扣住她的手，右手则抄起一把叉子，狠狠地朝上官玉的手背插进去！
叉子破开皮肉，巧妙地蹭着骨头，死死地钉在桌上。
“不！！”
奥菲斯嘶吼。
“啊！！”
上官玉凄惨地叫出声，旋即又死死咬住嘴唇，誓死不肯在男人面前出声示弱。
奥菲斯熟悉的上官玉回来了，但他却情愿她仍然沉默。
他听到自己轻笑一声，身子向前倾，左手的食指刮了一点上官玉额头上痛出来的汗水，放进嘴里品尝。
“你很痛吗？这汗水尝起来却是很甜呐。”
“奥菲斯”语调欢快，语气中却夹杂着血腥味。
他蓦地收起刻意装出来的天真，阴鸷地说：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想杀我，这可真让我伤心。”
奥菲斯心下紧张，却像被封进瓶子的蝴蝶，翅膀扑棱得再快，也无法挣脱。
“我一伤心，会做出什么事可就不确定了……”
“不要！不要！”
“奥菲斯，快醒醒，奥菲斯……”
奥菲斯感觉自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有一双手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奥菲斯，只是一个梦……”
奥菲斯倏地睁开眼，急促地喘着粗气。
上官玉惊喜地捧住他的脸，“奥菲斯，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