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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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余日晚的在场，上官玉和奥菲斯没有办法多做交流，只能状若无事地坐在凳子上假寐。
其实，上官玉也有想过，要不要告诉余日晚等其他嘉宾，这样她和奥菲斯也不用想方设法地避开众人。
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其他人并不是奥菲斯，全然信任她，问都不问原因就直接加入进来。
而且，还有柏梁和赵琴，虽然有了秘密的威慑，上官玉相信他们两个不会故意搞事情，但是免不了也要问东问西的。
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打草惊蛇。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万一是一场乌龙事件，牵扯的人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胡思乱想着，时间就如同被真空抽干了一般，飞速向前进着。
随着第一个小朋友醒过来，陆陆续续的，孩子们都起床了。
他们将被子整齐地铺平，被面平整，几乎看不到什么褶皱，一副家务小能手的样子。
上官玉注意到，索尼娅和乔治等七个孩子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了所有的孩子中间。
他们的话不多，甚至有些寡言，更多的是在倾听周围小朋友的声音。但是只要他们一说话，旁边的小朋友都会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显然，他们几人在孩子中具有极高的威信。
而在这七个孩子中，索尼娅和乔治则占据着主导地位。
这和上官玉之前是所设想的，索尼亚和乔治的执行者形象不太相符，因为那时她以为他们是领导者派出来的。
但现在想想他们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多时候没办法用成年人的思维，去衡量他们的想法。
在最后一个孩子整理好自己之后，沃森太太出现在了寝室内。
她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出现的这么及时？
上官玉觉得自己敏锐地抓住了一些什么，但又被她否决掉了。
之前在谈话中，沃森太太无意间透露：她已经在圣亚利之家，工作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而这些孩子们中最晚进入园的，也在一年之前。
这也就意味着，她和所有孩子至少都相处了一年以上的时间，长的甚至可能达到了三年。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完全足够沃森太太摸清楚每一个孩子的生活规律。而孩子们天生适应能力强大，也会逐渐适应福利院的作息。
所以光从这一点上，并不能支撑起上官玉对沃森太太的怀疑。
但她还是凭借着，从吃人犯亚当斯手中逃脱成功逃脱的经验，直觉上认为这个沃森太太并不单纯。
不说是主谋吧，最起码也是个从犯。
“好了孩子们，接下来是你们向主祷告的时间。只有每天坚持不懈地做功课，主才会降下神谕，荡涤我们污秽不堪的灵魂。”
沃森太太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头、左右肩膀上各点了一下，最后双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句：“阿门。”
孩子们纷纷照做，齐声念道：“阿门。”
上官玉也做样子似地双手合十，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孩。
奥菲斯说过，他的名字是乔治，但他此时和上官玉第一眼初见时雪白可爱形象截然不同。
他垂着眼，皮肤细白、下巴尖尖，周身的气质颇为阴郁。
只见乔治嘲讽地扯了扯削薄的嘴唇，眼睛里亮起奇异的光芒，嘴里念出了另一个单词。
他的唇形变化太快，上官玉无法辨别出他念的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阿门。
乔治似乎察觉到了上官玉的目光，他歪着脑袋，绽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甜美到近乎惑人。
这不是一个童稚的笑容，全然是成人社会中恶浊而糜烂的魅惑和引诱。
看着这个笑，上官玉的心像是被一把锤子，重重地击打了好几下。
她几乎确认了，这些孩子们身上遭遇了什么。
上官玉咬了咬牙，下颔线因为愤怒而紧绷着。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女性和儿童等弱势群体下手的，都是畜牲。
“姐姐。”
奥菲斯轻轻地触碰上官玉的肩膀，声音轻柔，没有其他人能够听清。
“你在生气。”
上官玉收敛了一些。
奥菲斯继续道：“不论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都不应该惩罚自己，应该要惩罚做错事的人。”
一个尖锐的笑容，缓慢地爬上了上官玉的嘴角，“惩罚，不，我要做的是处决他们。”
奥菲斯充分明白了她的决心，支持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办到。”
闻言，上官玉的心从冰冷的怒海中挣脱出来。
她慢慢地点点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沃森太太的身上。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上官玉从牙缝中磨出这一句话。
沃森太太正招呼着所有孩子，跟着她到祈祷室进行祷告。
“把选择权交给索尼娅或者乔治吧。率先提出请求的是他们，他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安排，这里也是他们的主战场。”奥菲斯同样挤出了一句。
伴随着沃森太太的背景音，两人的交谈就此告一段落。
“我们生来就带着原罪，只有通过虔诚的祷告，才能够维持灵魂的纯白无暇。孩子们，跟上我。”
孩子们跟在沃森太太身后，三五成群，并没有排列成队伍。
上官玉眯着眼，辨别着索尼娅的位置。
这不是一件难事，即便在身高和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孩子中，索尼娅的相貌同样出挑，哪怕是一个侧脸也让人觉得清纯玉雪。
半晌，上官玉步履匆匆地经过索尼娅，低声抛下一句：“我需要和你们谈谈。”
声音很小，语速很快，咬字却十分的清晰。
上官玉从索尼娅身旁走过，来到了她前面几排的一个女孩旁。
小姑娘好奇地望着上官玉，她便温柔地冲她笑笑。
上官玉装作不经意地回头，视线直直地撞上了索尼娅的。
漂亮的女孩对她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
上官玉知道，这代表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