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替罪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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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却又不敢在三叔公面前造次，暗压压地憋着一股子火，等待点燃的那一刻。
“依我所见，墨氏向来是最重族规的，况且又是这无极香，已然是动了我们墨氏的根基，书瑞，别怪三叔公心狠，家不立则不兴，今日便是你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起责任之时，我宣布，将墨书瑞剔除墨氏族谱，赶出墨家！”
“……”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唏嘘声。
“三叔公，书瑞虽说已成年，但毕竟阅历不深，少年易冲动，念在他是初犯，不如施以杖刑以儆效尤如何？”大表伯一听心中着急，这要是把书瑞给赶出了墨家，叫自己他日入了黄泉如何去见平松，如何向他交代？！
“哥，族规面前人人平等，三叔公如此评断也是无可厚非，你这何苦强人所难？”把墨书瑞拉下马，也并不是件坏事，想到那偌大的墨氏集团，早早地内定了继承人，二表叔的心理早就不平衡了，论实力论辈分怎么招都轮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更可况和墨书瑞的关系向来平淡，就算以后他上了台，自己也未必能捞到什么油水。
不如趁此机会毁了他，既去了眼中钉又卖了三叔公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弟，平松活着的时候对你也不薄啊，你怎么就忍心看他的孩子被逐出家门，你于心何忍？”大表伯怒火中烧地看着二表叔，无法相信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以往与平松一家的情谊都让狗给吃了么？
“咳，大哥，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大家来评议评议！”二表叔面露难色，把皮球踢进了人群，自己轻松卸力。
“是啊，他表伯，书瑞这孩子吧，确实是做错了事情，既然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否则以后这族规还有谁来遵守？”
“对啊，族规不可破，祖训不能违！”
“我支持把墨书瑞赶出墨家！”
“对，赶出墨家，赶出墨家！”
堂下一通议论，舆论一片倾斜，连着本来想帮说几句好话的墨家子弟也被带离了原先的初衷，见大势已去，也只能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我现在宣布，墨书瑞……”见大家意见已大比例同意，三叔公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喑哑着声音准备宣布结果。
“且慢！”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大门口传来，墨平柏似胸有成竹，面带三分笑大步踏进了祠堂内，一路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专程去接了嫂子，所以来晚了，还望大家见谅。”
众人的视线这才落在了紧跟其后的萧美如身上，却见其手中端握着一块灵位牌：亡夫墨平松之灵位。
未等三叔公开口，两人已进了内堂，萧美如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将灵位牌举过头顶，大声道：“未亡人墨平松之妻萧美如代夫进祠堂！”
“美如，你这又是何苦呢？多此一举也不能改变什么！”三叔公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墨氏祠堂向来都是墨家男子才能进入议事，萧美如此举实是不妥，“刚才我等已商议许久，已有结论，那便是将墨书瑞从族谱上划去名字，再不入我墨氏祠堂！”
“三叔公，可人未到齐啊，这结果未免太过仓促了一些吧？”墨平柏不慌不忙地落了座，慵懒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丝不快，这是没把自己这个墨氏集团代理总裁放在眼里了么？
“平柏你日理万机，平日里忙着打理墨氏集团的事情，已是分身乏术，今日就算你不出现，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更何况大家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也就不用再麻烦了吧！”三叔公说的好听，却是字字绵里藏针，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两个人来不来的无所谓，审判已大比数通过了。
“三叔公，此话诧异，我不仅仅是墨氏集团的决策者，也是墨书瑞的小叔，自己的侄子出事了，怎么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今日我还陪着我大哥大嫂来的，既然是召集墨家子弟，自然得人人都要在场，才算公允，您说是吧，三叔公？”久经商场，看惯人情世故的墨平柏岂是吃素的，这听着句句在理的言语直掐要害，容不得辩驳。
“好吧，就算平柏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已亡故的，总不能算一票吧？”三叔公不满地看了一眼一旁泪眼迷离的萧美如。
萧美如拭了拭眼角的残珠，悲凉道：“三叔公，我知墨家规矩，但是近日书瑞之事另有隐情，我不得不带着平松一起在墨家祠堂里说个明白，还请三叔公见谅，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妈，你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快回去！”本是低着头等待审判的墨书瑞早已认命，却见母亲无端地闯了进来，这会儿如是说，怕是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由紧张地出声制止，都是自己惹的祸，怎能让母亲跟着遭殃！
“这对母子在搞什么，都把我搞糊涂了！”
“能不能快点，我还要忙着赚钱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场下的人一点都关心事情的真相，既然没有钱分，那就早点散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书瑞，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替我揽下所有祸事了，对，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做的，偷了无极香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书瑞！”萧美如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我儿子墨书瑞是无罪的，他只是不忍心一个老母亲死了丈夫后还要被墨家所唾弃，这才替我顶罪，大家莫要错怪了他，这，这都是我萧美如一个人的错，有什么责罚，就冲着我一个人来！”
“妈，你在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不要掺和进来。”墨书瑞脑袋嗡嗡作响，自己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孩子，妈知道你孝顺，但是事到如今，妈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你就不要再执拗了。”萧美如摇摇头，示意墨书瑞不要再多言，按照现在的状况只有自己扛下所有才能保住墨书瑞，保住墨家的未来。
一旁的墨平柏对此倒是了然，此招要是成了，萧美如被赶出了墨家，自己便能名正言顺地霸占了她，要是不成，墨书瑞被赶出了墨家，便再也没有个拖油瓶可以拖住自己前进的脚步，至于萧美如么，虽然会心痛几日，但来日方长，借着照顾她儿子的由头，还怕她不投欢送抱么？
想到这，墨平柏的眼中闪过一丝淫光，仿佛眼前已然是美人在侧，温香如玉的美好景象，实在美不胜收，垂涎三尺。
“平柏，平柏，”三叔公见墨平柏一声不吭，叫了声，“这事你怎么看？“
“咳，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要是问我，也实在是难办。一边是我嫂子一边是我侄子，都是我至亲之人，怎么做都让我为难啊！”墨平柏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哥，我对不起你啊，今日之事，为了墨家未来，你也不要怪我！”
“三叔公，我觉得今日嫂子之言，可信度有七八分，你看，这无极香所藏之处平日里只有嫂子才知道，况且这无极香乃千年沉香，普通人是用不到的，就算用到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觊觎墨家的传家宝，所以必定是豪门贵族的人才想得到它，那么也只有嫂子这样的贵妇才能真正接触到上流社会的人，至于书瑞嘛，大家都知道的，孩子一个，过家家还行，其他的，也就未必成事了！”
“分析的有些道理，看来还是他小叔了解实情！”
“原来如此，看啦我们都错怪书瑞了。”
“书瑞是个好孩子啊，可惜用错了地方。”
祠堂里又是议论纷纷，舆论又如排山倒海之势，来了个大翻转，大家从憎恨鄙夷一下子转变成了同情。
墨书瑞全身颤栗，持久的跪地，加上背上的伤痛，已让虚弱的身子不堪重负，他冷冷地扫视着全场，将那一张张看客的样貌就刻进了脑海中，他日，我墨书瑞定要让你们为了今日言行付出代价！
“三叔公，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不如就按照您刚才说的，把萧美如逐出墨家，您看如何？”墨平柏见舆论风向已经转了风向，大伙已将矛头从墨书瑞身上成功转移到萧美如身上，自己此行的目的已达成了一半，便实时地抛出了心中所想。
“咳，好吧，那么……”原本也是想拿萧美如填坑了事，事情恢复到了原本的轨道，也好。
“等一下！”一个铿锵有力地反对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