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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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牌前,萧美如泪眼婆娑:“平松,都是我不好,没把咱儿子教育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墨书瑞双膝跪地,脑袋胀痛两个大,每每自己犯错,萧美如就会把带来这间小黑屋,念上几段紧箍咒,在墨平松灵位前痛哭流涕一番。
还记得儿时第一次进这小黑屋的情景,那时候才五岁,墨平松刚死的那几天,墨书瑞看尽了人情世故,受尽了人前悲悯,人后奚落,那稚嫩的心灵满是疮痍,一天到晚闹着要见爸爸。
那时候的萧美如刚死了丈夫,精神涣散,彻夜失眠,如疯魔了一般将自己困在屋子里,独自垂泪。
年幼不懂事的墨书瑞就被关进了这小黑屋,担惊受怕地陪着那死气沉沉的灵位,小小地身子孤独无依地蜷缩在角落中,过了一夜,身体毫无征兆地发烧,差点送命。
因此这个小黑屋被尘封了多年,平日里只有萧美如一人进去,一待就是数个钟头。
而墨书瑞对这屋子却是满心抗拒,此后多年,按压中了心中的那份叛逆,事事听从了母亲的安排,也再也没有进去过。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今晚却再次踏入了这片童年阴影之中。
“平松,儿子大了,我也管不了,过几天他就要出国了,今晚就让他好好陪陪你!”萧美如上完香,虔诚地鞠了鞠,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妈,妈……”墨书瑞双手撑地,眼神迷离,无端地感觉到头晕眼花,窒息之感席卷而来。
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只两盏长明灯亮在灵位牌前。
“爸,我不是故意要气我妈的,”墨书瑞微微合了合眼,心中凄凉,“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很辛苦,过的很不如意。对不起爸,都是我的错,是我惹的妈不高兴了。”
发自肺腑的言语从墨书瑞的唇中缓缓吐出,对父亲多年的思念之情倾泻而出。
萧美如捂着嘴,站在门口,偷偷地听着儿子的诉说,那无尽地泪水瞬间打花了精致的妆容,没想到,平日里不惯开口说甜言蜜语的儿子,今日却说着最能打动人心的话语。
“爸,这么多年你在下面还好么?我很想你,妈妈也很想你。”墨书瑞抬头望着那孤独的灵位牌,继续说道,“在妈妈的眼中,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爸爸,你知道么?我也想长大,我也想成为爸爸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强人,庇护妈妈,不让她受苦。”
“或许这次我的选择有些冲动,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能遇到人生中的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子,我愿意去试上一回,哪怕到头来一切都是虚幻泡影一场,我也甘愿!”
萧美如心有触动,血色的蔻丹硬生生地被抠去一片,双腿不住地颤抖,不忍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墨书瑞蜷缩在角落,双手抱头,如同孩童时那般将身体收紧,靠着回忆儿时和墨平松在一起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驱散这无尽的黑暗。
墓园,书房内。
慕容晨皱着眉,双手撑住眉心,一脸的晦涩翻涌。
“少爷,我们的人来汇报过了,说墨书瑞进了墨家就没了动静,一直未出门。”祥子小心地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了慕容晨的手边。
慕容晨烦躁地伸手,却被滚烫的杯壁烫红了掌心。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拿冰块。”祥子心惊,以往给少爷倒茶,少爷每次都会掌着杯柄,打开杯盖,看着那袅袅白雾升腾,片刻后才会抿上一口,不曾想今日倒是一把抓住了。
“不用了,留着给她用吧。”那忽高忽低地体温,将将把人给折磨出个急躁症来,慕容晨抽手,怔怔地看着掌心的那一片绯红,像极了那张红彤彤的小脸。
“那墨家,是不是派个人进去探探底细?”祥子小心着问道,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不用。”慕容晨失血过多的脸色尽是憔悴,“我从未相信过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给我多大的惊喜,他能做到,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我也不觉得惋惜。”
“我已联系了黑市。”
“少爷,你疯了么?”祥子瞳孔微缩,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你联系了皮特?”
“怎么?有意见?”慕容晨强忍着脉搏的虚弱,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抬眸,看向祥子。
“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下贱胚子,谁和他做生意,他都要敲上一笔竹杠,上次我们找他办点小事,他嘴上应的客套,私底下却敷衍了事,还让我们走了多少弯路,那货品的价格生生被抬高了好几成,白白让我们少了多少利润,费了多少人力!”祥子平日里与人交道从来不喜背后议论,每想到今日倒是意外的话多。
“那货品质量呢?”慕容晨眸光幽深。
“嗯,这个,那个,还算可以吧。”祥子双眼上翻,不得不承认这货确实是好货,没有以次充好,也难怪他一个混血的杂种能在黑市立足这么多年。
“所以,非常时期,你觉得还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人让你随意挑选?”慕容晨耐着性子解释,“别在乎那一点两点的钱财,人才是最重要的。”想起那些年和爷爷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慕容晨却觉得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地看着老爷子,那心底最深处的亲情一去不复返了。
“少爷,能问个问题么?”祥子想了想,觉得慕容晨说的对。
“不能。”慕容晨挥挥手,“你该出去了,看看墨家的状况,再催催皮特那边,两边都需要你看紧些!”
“噢,好。”祥子转身走了出去,不忘回头叮嘱,“那个猪血汤放在桌子上了,趁热喝。”
慕容晨无望地撇了撇嘴,补血的汤水灌了不少,有没有一种疗效快速又不多水的?
刚想发火,门已关,没有办法,捏着鼻子,想象着自己喜欢的食物,灌进了喉咙。
门外,祥子摇着头,听着里面传来的嘀囔声。
那未问出口的言语响在耳边:少爷,夏依依在你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以至于你如此的要保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