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赤裸命途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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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从内对话中醒过来之后，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才注意到古尔乐已经不在了。”法卢悲伤地说道，“接下来的几日，我开始到处寻找古尔乐。最后，我找到了他的部落。而部落上摩肩接踵的人群，正在篝火中，祭奠他们的智者、灵媒——古尔乐的死亡。那时候我才知道，古尔乐在见我之前，告诉自己的信徒，他会离开一会儿。然而，信徒们很快发现，古尔乐已经死在了附近的小山包上。也就是说，古尔乐来见我的时候，已经是灵体的形式了。”
“为了搞清楚我的命途，我在接下来的世界旅行中，不断寻访当地的灵媒、智者。然而，多是一些欺人骗世之徒。有一天，我们的船停在了玄木国的古灵港上。原本，我对在这个半荒废的小港口，寻找灵媒不抱有希望。”法卢说道，“但是，在我回船上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小和尚，他和吉普斯发生了争执。我一问才知道，小和尚名叫无明，他的师父要求他在当天，乘吉普斯号去外面修行。然而，无明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可师父却告诉无明，一定能登上吉普斯号。”法卢说道，“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古尔乐，想到了我的命途。于是，我告诉吉普斯，无明的旅费和食宿，我都包了。就这样，无明欢天喜地登上了船，成为了我的室友。”
“就这样，在航行的途中，我又多了些打发时间的事情。我可以和无明聊聊佛法，听听对方诵念经书。其实，我觉得无明的很多行为都是可有可无的，很多想法都是单纯甚至愚蠢的。但是，我却明白了无明的一种坚持，那一种隐藏在他灵魂里，日复一日的东西，才是神、才是佛、才是道。我似乎明白了，理由并不重要，意志的强度才是关键。半年之后，我和无明来到了一个叫不念港的地方。从这一天开始，无明的一生，和我的一生遭到了逆转。当天晚上，作为和尚的无明，竟然端起了我放在床边的酒，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我本来还觉得有趣，就问他，怎么把戒律都放到了一旁呢？他放生大哭起来，过了许久，才尴尬地告诉了我一切的答案。原来，他在一个杂货店买面包的时候，看到了面包店老板的女儿子悠。自此之后，子悠就在他的脑海里，化成了满脸笑意的女菩萨。所以，他念经也好，抄书也好，甚至喝酒，都无法忘怀对方的样子。说实话，从信仰的角度，我都不敢怂恿他再去一次面包店，将心思告诉对方。五天以后，我们的船驶离了不念港。无明一直待在我们的房间里，闭着双眼打坐。但是，他却告诉我，他似乎看到了子悠正在港口，抱着一个篮子在卖面包。我也好奇地走上了甲板，结果，我真的看到了抱着篮子叫卖的子悠。也就是在这一刻，无明再次对我说出了那句名言——一切灵者归于命途，所谓人者归于圣光。”
“第二天一早，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无明已经不在了。”法卢凄然说道，“桌上，就摆着一套僧袍，一串念珠，和一封信。那封信大概是说，无明很感谢我赠与他的这一次旅途，令他寻找到了自己的佛法。而无明，终究是未能参悟。最后，他说，他要去了。我不知道他是要去哪里的意思？是游泳去不念港，还是跳入了海中寻找真谛。我知道的是，有人看到了无明夜晚跳入海水的场面。那个人以为是梦，但我拿着信出现之后，那个人就明白了那是事实。之后，我以为我与无明短暂的相处，已经结束了，一切风消云逝。谁知道，从此以后，无明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
“当我的全球之旅结束后，我再一次回到了家中。此时，我所谓的妻子月夕已经搬走了。那时候，我没有追问过她去了哪里，只觉得这反而是一种解脱。因为，我始终回忆不起与她相爱的故事，和她在一起，就好像活在一个窒息的骗局中。”法卢说道，“当晚，我准备好了纸和笔。我还以为，我会写下什么关于全球航行的故事。然而，我却立刻昏睡在了桌前。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醒了过来。这时候，我的桌上已经多了厚厚一沓稿纸，上面写着一切类似于预言的东西，还画了一些奇怪的公式和设计图。听法木告诉我，我似乎从昨晚开始，一直在写作。只是，我在写作的时候，穿上了一件僧袍，戴上了一串佛珠，一边诵念着什么，一边写作。就是因此，法木也不好打扰我。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脱下了僧袍和佛珠，在此伏案睡去。自此，我和法木一直认为，是我的命途、阴影在支配我，让我书写对于未来的预言。于是，我也放任了这样的行为。我只觉得很舒坦，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被憋在心里了。只是，我必须在每周四的晚上，放任自己的身体无意识地写作罢了。一年以后，我的书稿有了厚厚的九千页，并且停止了无意识写作。在法木帮助下，我们联系到了一家出版社，将我的书《直至2055》出版了。甚至，这部书成为了当时销量第一的书籍，远销海外，给我带来了颇丰的收入。”
“可是，也就是在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法木却死了。死前，他告诉了我一个真相——原来，他真正的儿子法卢是被他亲手毒死的。他告诉我，法卢在家里，偷偷存放着不少人类残肢。他偷偷跟踪自己的儿子夜晚出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花香巷妓女杀人魔。法卢引诱妓女去无人小巷，再以高超手法杀人，并切下残肢以供收藏之用。法木试过，让儿子控制心里的邪念。但是，法卢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在继续杀人。终于，法木忍无可忍，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儿子，并做到了无法被法医识别。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时候，我却出现了。法木认为，是自己的祈祷起了作用。所以，神将他的坏儿子，变成了一个好儿子。可是，他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杀人行为，于是自杀了。而我，也为此流淌了不少的眼泪。虽然，在此之前，我都没有发现自己，是拥有感情的。”法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