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太虚空一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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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了吗？”王子恒拿着手机，一边拍视频，一边走进了房间。
一张凌乱的床铺上，妮卡半裸着上身，还没有醒来。
一个全裸的男人，蜷缩在床边，缓缓地穿上了衣服。
“这药效真大！”他把散落在地上的猫咪装捡起来，胡乱套在了妮卡的身上。
“怎么又录像了啊？”他气冲冲地走到王子恒面前，想要抢夺对方的手机。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叫你什么，谢凯右？”王子恒把手机举到了一个，对方跳起来也抓不到的高度。
“别人都叫你，谢老实。大家都觉得你是个仗义疏财的老好人，竟然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援助。”王子恒继续说道，“我不想有一天，你反咬我一口，我手头半点证据也没有。你现在做的事，就算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总之，我不想再做这件事了。”王子恒总结道。
“是因为钱的原因吗？”谢凯右拿出一万的尾款，递给了王子恒。
“你知道的，如果我想要更多，你也会给我。”王子恒说道，“这次我消失了一段时间，和妮卡断了联系。你编的理由很对，我真的去了桃花村。不过，我没有见到外星人，我只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张又琪。”
“是我妹妹！”躲在门口偷听的方易思，差点就叫出声来。
而她狠狠拧了一把赵杰的手臂，又差点令赵杰叫出声来。
“你有妹妹？怎么她姓张呢？”赵杰小声问道。
“因为我妹妹跟我妈姓，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发生。”方易思咬紧了牙齿，握紧了拳头，说道。
“我不想再陪你演戏了，我的贷款也还清了。”王子恒拿走了谢凯右手上的钱，说道，“其实，你可以试试，等着药效过了，让妮卡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睡她的人根本不是我。我只是负责哄她上床，吃药，然后再将她交给你罢了。我和又琪很聊得来，大家都很喜欢外星人的话题。我们一起聊到了深夜，又来到了这个宾馆。聊困了之后，我们就睡了。第二天，我又开共享汽车送了她回家。你明白那种真实的感觉吗？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做任何，会让又琪讨厌的事情了。”
“不要跟着我，我就这样走出大门，剩下的事情就交还给你了。如果你非要和我扯皮，我就把这段视频公布出去。你拦不住我的！”王子恒高举着手机，朝门口走去。
“最后一次了，子恒。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你的贷款我也没少帮你吧！”没想到，谢凯右竟然跪了下来，用双手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哭喊道，“你看看我，个子矮、长得丑、满脸的痘印痘坑，还有香肠嘴。出门在外，女生都怕多看我一眼。小时候，同学叫我什么，谢蛤蟆啊，难道你忘了吗？长得帅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妮卡要是知道，睡她的人是我，她会疯掉的。求求你了，子恒。你把衣服脱了，再挤进这张床，抱紧她。最后一次了，你再骗他一次，好吗？算是给她一个梦，然后你消失了，我们大家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重新生活，好吗？”
“不知道你是不是没有良心，你和我每天换来换去的，你不会觉得痛苦吗？是的，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我天天被噩梦缠绕，睡着就会惊醒，醒来又不敢睡觉，不睡觉又困到快睁不开眼睛。如果时间能回到一开始，我绝对不会收你的钱，帮你办这种缺德事的。我已经快疯掉了，你懂吗，不，你不会懂的！”说到这里，王子恒停止了录像，指着门口说道：“你滚出去吧!”
言毕，王子恒点燃了一根烟，是打算抽完烟之后，最后一次爬上妮卡的床铺睡觉。
“好的，子恒！”谢凯右灰溜溜地披上外套，穿上增高鞋，从门口逃了出去。
方易思和赵杰则惊慌失措地撤离了现场，躲到了消防通道中。
“怎么办，回到更早的时间点吗？”赵杰问道。
“然后，我们杀掉全天下的渣男，或者你回到妮卡身边，保护他吗？”方易思反问道。
两人在尴尬的气氛中，沉默了许久。
还是方易思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如果所有令人不悦的故事，都只是导演的蹩脚剧本，当我们从电影中醒来之后，发现你我皆是演员，会不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呢？”
听到这里，赵杰木讷地点了点头。
他或许明白方易思的说法，又或许，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主意了。
“滚出去，谢凯右，你不要想霸占我的身份，我的身体！钱给你了，我不会让你嫖我的！”不久，半睡半醒的王子恒打开了门，将妮卡扔出了门口，还把一万块钱的钞票扔给了妮卡。
“我不是谢凯右，我是妮卡啊！”妮卡捶打着房门，却再也没有人理会她的感受。
看来，王子恒已经做了那个，谢凯右撩拨他的噩梦了。
无可奈何之际，妮卡再次拨打了谢老实——谢凯右的电话。
不久，谢凯右再次出现在了妮卡面前，他关切地询问了妮卡的状况，又为她披上了外套，带着她离开了706.
于是，妮卡再一次走上了天台。
“这一万块钱，是你给王子恒的，对吗？”妮卡拿出那一叠皱巴巴的纸钞，对谢凯右问道。
“你已经都知道了吗，是子恒告诉你的？”谢凯右万念俱灰，闭上了双眼。
“我早就感觉到了，子恒心里根本没有我。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妮卡说道，“你竟然花钱，让他来陪我。我猜，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把钱给子恒，买他的时间了，对吗？”
“你是个好人！”妮卡说到这里，将外套从天台扔了下去。
外套掉落的过程，就好像一次测试，一个定位那样。
接下来，就轮到妮卡跳下去了。
“求求你了，别跳啊!”谢凯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妮卡。
而妮卡，站在奇怪的云朵钱，摇摇晃晃的样子，眼神却已经非常坚定了。
“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没有爱过我。”妮卡闭上了双眼，背对着脚下的深渊，试探性地身体后仰。
与上次不同的是，谢凯右说了一句新的台词：“不用跳了，妮卡，睡你的人根本不是王子恒！”
之后，他拨打了王子恒的电话，说道：“把真相告诉妮卡吧，或许，她能接受真实的我呢？”
言毕，王子恒似乎将刚才拍摄的视频，发给了妮卡。
妮卡拿着手机，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令人发指的真相。
除了视频，王子恒还给妮卡发了一段语音：“你们的屁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每天从噩梦中惊醒，我也够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从今以后，别来找我了！”
“祝你和张又琪幸福！”言毕，妮卡将手机也扔下了天台。
她花了很长一段空白的时间，才终于理解，并且接受了眼前的真相。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妮卡对谢凯右呵斥道。
“就是在你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我注意到，你的眼中全都是他。于是，我把他拉到了一边，说出了我的想法。之后，你很乐意地被他灌了很多酒。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准备了安眠药。她把你带进宾馆后，就给你喝了一杯水解酒。其实，水里就是安眠药。从始至终，和你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王子恒，而是我啊，妮卡！”谢凯右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你在期待什么？”妮卡突然冷笑道，“要让我告诉你，我已经接受这一切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们就皆大欢喜了，对吗？”
言毕，妮卡走下了天台，准备离开现场。
“不跳了吗？”谢凯右拉住了妮卡的手，问道。
“那个想跳下去的念头，突然间离开了我的大脑，去了其他的世界吧？或者，是被外星飞船给带走了吧！”妮卡看着天空，那一朵像是眼球的云朵，回答道，“人一瞬间清醒过来，就会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好笑。于是我问自己，就为了你这个又矮又丑又恶心的谢蛤蟆，做这一切到底值得吗？”
言毕，妮卡摇了摇头。
“我就是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只会嫌弃我长得丑，而不会关注我对你们的付出和爱！”原本挂在谢凯右脸上的苦苦哀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失去理智后的杀意腾腾。
随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扛起了妮卡，将对方直接扔下了楼。
“我要杀了他！”躲在天台爬梯下的赵杰愤怒地吼道。
“我们等着那一声‘cUt’，然后，这一切都是演戏，明白吗？”方易思拦住了赵杰。
所幸的是，天台的不锈钢通风器，发出了很大的噪音，掩盖了赵杰的声音。
“我只是想救你啊，为什么会这样呢？”谢凯右满脸泪痕，看着楼底如火柴人一般的妮卡。
妮卡的头上已经燃起了血色的火焰，越燃越烈。
他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玩偶，慢慢离开了天台，又顺着楼梯，走到了706号房。
门开了，一个持刀的男人疯叫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为什么要和我融为一体，你从我脑子里滚出去，谢凯右！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呢！”原来是已经疯癫的王子恒，他抓住了谢凯右的衣领，把对方按在了墙上，吼道。
“妮卡死了。”谢凯右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让这段剧情的重演一次的能力，你能不能答应我，向妮卡好好解释一下，不要说出真相，不要告诉她，一切都是我造成了呢？”
“只要你帮我的话，我的钱全都给你，好吗？”谢凯右像一个魔术师那样，不断地从口袋里掏出现金，塞进了王子恒的口袋里。
对此，王子恒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双眼无神的他，已经将水果刀深深插入了谢凯右的腹中。
鲜血，也顺着刀柄，一滴滴流淌在了地板上。
“cUt，cUt，cUt。”谢凯右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有气无力地念叨着。
就这样，时空还是停止了。
傍晚的街景，在一股时空倒转的力量驱使下，慢慢回到了下午。
那时，阳光还很猛烈地，照亮了整个天空。
不仅如此，我的意识也从摄像机外接的监视器里，回到了导演的身份中。
“导演，我觉得自己演不下去了。”谢凯右走到了我的身旁，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过程中，很多台词，你教一句，我们再演一句。所有东西，都是你现场决定的。我承认，每一个情节点都很生动，也很荒诞、悲凉。但是，如果我们老实不清楚故事的具体走向，就按照指示演下去。我觉得，我没办法真正感受到角色的命运。”
“我也觉得，这电影如果一直拍不完，我们整个剧组就干耗着吗？”蓝争拿着车钥匙，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说老实话，我们拍的电影放到平台上，收益还不如妮卡穿着丝袜和裙子跳舞的视频。我买了一堆丝袜，黑的、白的、红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一个颜色我们就拍一条吧！”
“我说过了，拍舞蹈视频是为了将我们的账号炒热。我们是电影人，不是泛娱乐。”我生气地说道，“马上就要到大结局了，我相信，只要电影能做出来，你们就会知道努力的价值的。”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吵了，反正也拍不下去了，先回我咖啡店喝点东西再说吧？我反正相信导演的能力，一直以来，他写的所有脚本，拍的所有电影，我都能感受到电影的魅力所在。！”谢凯右发完牢骚，又打起了圆场。
“导演，你知道的，多加点戏份给我，让我能发挥就行了！”谢凯右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那我们先回咖啡店，开个拍摄会议吧！”我说道。
言毕，我们一行人整理了半天拍摄用的设备，让不参与会议的工作人员留在原地看守，其他人则跟我一起，回到了咖啡店的二楼，坐在了会议桌上，开始了拍摄会议。
“放在防潮箱里吧！”我把剧本递给了方易思，说道。
为了适应剧组拍摄，谢凯右将二楼进行了大改造，添置了不少柜子和防潮箱，用于存放拍摄设备。
而我作为导演，似乎很不想让大家看到脚本的内容，习惯用一种边拍边改的方式来进行拍摄。
“就这些了吗？”谢凯右举起一张便签，上面写好了大家点的饮品，问道。
随后，他就下了楼，开始着手准备便签上的饮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