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了梦残愿杀人事件解决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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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医院的电视机上，播放着一则本地新闻：
2008年12月31日，神都市虎河区发生一起婴儿被刺案件。下午16:20分，33岁的健身教练去公司旁超市买烟途中，听到了垃圾桶里传来微弱哭声。于是，他发现一名男婴被包裹在毛毯里，背部竟然插着一把生锈的水果刀。目前，男婴仍显示有生命体征，在医院接受治疗。
附近唯一监控拍到，一名男性清洁工曾经更换过垃圾桶，而婴儿就出现在更换后的垃圾桶中。该清洁工身高约175cm，体型消瘦，穿着一双黑色运动鞋。请广大市民提高警觉，提供线索。同时，也督促该犯罪嫌疑人不要心存侥幸，尽快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你说我们在公路差点撞上的蓝色垃圾桶，会不会就是那个清洁工丢弃的呢？”白聪阳指着电视上播放的监控画面，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追逐我们的警车，以及那个垃圾桶都被处理在了平行时空里了。”我答道，“那个清洁工有可能是恰好闯入了，零克搭建的循环时空。但是，如果不是恰好的话，他可能就和叶默，以及夜魔系统有很深的关联了。”
“那个清洁工真的不是你吗？”澄月皱着眉头，说道：“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运动鞋的款式，都和你一模一样呢！”
话说到这里，一名夜魔科技的工作人员推着担架走进了IcU。
“澄医生，现在我们夜魔科技来接收安怡的尸体了。”工作人员说道。
“在文件上签个字吧！”澄月将一份接收文件递给了对方。
随后，工作人员将安怡的尸体放上了担架，推走了。
“果然不是负二楼的太平间呢！”白聪阳如此说道。
我们一直躲在电梯附近，仔细观察电梯走向。
结果，电梯直接升到了8楼，并一直停在了当前楼层。
“尸体一定不是在8楼。”澄月突然说道，“8楼只有一台量子计算机，和一间古怪的育婴室。其实，我现在是有权限去8楼的，你们跟我走楼梯吧！”
澄月带着我们，一边走，一边说道：“那间育婴室是逐日医院的秘密项目。说是秘密项目，倒也没有对我们内部人员封闭。人造子宫技术，听说过吗？在那间育婴室里，有差不多100个像球形玻璃仓的人造子宫设备。它们模仿女性子宫内部真实环境情况所建造，在里面，受精卵将逐步发育、长大。玻璃仓还装载了很多传感器，可以实时监测每一个婴儿的状态，一旦发生数据异常就会发出报警信号。所以，育婴室里还有至少三个护士在值班。听说，每个人造子宫都连接着量子计算机，可能已经完全实现了基因编辑技术，能够自定义婴儿的身体特征。我看过8楼的施工图纸，根本没有能处理尸体的地方。”
“那这家医院有9楼吗？”我一边爬楼梯，一边问。
“8楼就是顶楼了。”澄月说到这里，用自己的工作证刷开了8楼的大门。
“我想，答案应该就在电梯里了。我现在这个身体力气太小，你把门掰开吧！”我指着对面的电梯门，对白聪阳说道。
此时，电梯正关着门，停留在8楼，一动不动。
“放心吧，我已经关闭了全楼的监控。本楼的保安，也已经溜到了1楼值班室打牌去了。”澄月说道。
当白聪阳真的用力拉开了电梯大门之后，一个古怪的空间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更像是用电梯作为元素，组合而成的一条路呢？”澄月走进了电梯，说道。
而眼前由银色墙面延伸下去的道路，只有一部电梯的宽度，却有一百部电梯的深度。
“和刚才的一公里很像。”我说道，“零克把无数的一公里公路，首尾相接，这里也是这种情况。有可能相当于未竟时空和现实之间的通路吧？”
“零克说过，他的梦魇系统与夜魔系统有极强的相似性。或者，这就是夜魔科技制造的通路，用于隐藏他们的秘密呢？”白聪阳说道。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澄月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
“你说吧。”白聪阳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也是一直和零克用短信联系，他会通知你下一步的行动呢？”澄月看白聪阳没有否认，继续说道，“其实，零克已经有四个小时没有联系过我了。我除了知道，我能在这里等着你们，带你们去寻找妄言的躯体以外，就再没收到进一步的消息了。”
“我也是，零克安排艾娜含和我，来到距医院门口一公里的道路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我提心吊胆地坐在副驾驶座，拿着一瓶矿泉水，就陪着一个昏迷中的司机，一直高速飞驰着。”白聪阳感慨道，“总而言之，他也很久没发短信给我了。”
“你们不用看我。我连记忆也没有恢复，对于零克的事情，我都是从大家口中了解的。他长什么样子，今年多大，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摆了摆手，走在诡异而狭长的道路中。
就这样，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了好久，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具体点说，这是一个将电梯等比放大了五十倍左右的房间。
站在这个房间的中央，身后是我们来时的路，两边则摆满了玻璃材质的长方体。
“你们看，是那个夜魔科技的工作人员。”澄月突然说道。
于是，我也看到了一扇接满了线材的大门，门内充满了黑色的烟雾。
而那名工作人员，坐在大门的台阶上，手拿着一个金属箱子，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昏迷吧！“白聪阳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检查了一下。
随后，我们开始调查每一个玻璃长方体。
“躯仓No.1745
姓名-启帆
存入期：2008年10月25日。
报废期：2008年10月25日。”
澄月在其中一个玻璃长方体中，找到了写着如上文字的标贴。
“这样说来，这些是躯体的保存仓。而我在未竟时空找到的永恒仓，则是用来存放灵魂的。”我如此说道。
但是，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开始在心底扩散。
因为我发现，在装着启帆的躯仓之中，竟然散落着白灰二色的碎骨，与灰烬。
不仅如此，躯仓的控制面板上，还有一个红色的“销毁”按钮。
“放心吧，妄言，你看，我找到安怡的尸体了，不是还没被销毁吗？”白聪阳指着另一个躯仓，对我说道。
“就算找到了，不还是我的尸体吗？”我摇了摇头，说道，“报废期之前，躯体会在IcU，而不是躯仓。来到这里的，都是待销毁的尸体罢了。”
“如果我找到你的身体了，该告诉你吗？”澄月站在一个躯仓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书上说，人死之后，免疫系统会失活，身体里的菌群会疯狂繁殖，而体外的细菌也会不断侵入，逐渐地，身体就开始腐败了。所以，如果尸体已经开始腐败的话，我们可以在尸体腹部看到绿色的腐败静脉网。”白聪阳打开了那个躯仓，一边讲解，一边拉开了尸体腹部的衣服。
“这就是我的样子吗？”看着躯仓标贴上，“何妄言”三个字，我觉得天旋地转。
“先不要伤心嘛。”澄月突然抹掉了我脸颊的泪水，安慰道，“你不是还在艾娜含的躯体里吗？一定是有办法的。”
“可能是艾娜含的躯体，为我留的眼泪吧。”我解释道。
我走到自己的身体面前，关上了躯仓的盖子，说道：“昨天的我，再见！”
言毕，我一咬牙按下了销毁键。
随着绚烂的火焰燃烧之后，躯仓里只剩下了我的一把灰。
而白聪阳和澄月，则是惊愕地跑到我身边，拼命地想打开躯仓，却并没有阻止应该发生的一切。
“很果断嘛，白时空的何妄言！”一个赞叹声，打破了我们的气氛。
那名夜魔科技的工作人员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力扯下头上的易容面具，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还以为，这张脸刚才已经被我用火焰销毁了呢！
“你是黑妄言吗？”白聪阳指着那个长着何妄言脸庞的男人，叫到，“妄言，黑妄言是你给另一个时空的你取的名字，顺便说一下，你给我们的时空取名为白时空，他所在的时空是黑时空。你破解上一个不夜游子案的时候，我还以为黑妄言就回到了黑时空呢。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警方要通缉的，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何妄言。”
“白聪阳，你也就这点本事，说点送到嘴边的推理。”黑妄言嘲笑道，“我一直潜伏在这个世界，仔细地观察这个世界的自己。我是故意被警方通缉的。10月25日，我代表夜魔科技，在过山车上完美造成了启帆的意外死亡。因为，经过夜魔系统的运算，在无数的平行时空里，过山车的第二排都会在高空弹出保险杠。我真正需要做的，只是让启帆坐上第二排罢了。夜魔科技旗下，还经营着一个连锁的清吧。启帆就是和清吧负责人签署了合同，愿意在死后将身体用于“了梦残愿”游戏的研究。好笑的地方是，他作为一个驻唱歌手，真正的才会却是写作。之所以，警方有何妄言在过山车的控制室里，杀死了工作人员的画面，是因为我当时在游乐园打工的时候，和夜魔科技的员工拍摄了假视频。等这件事告一段落，那名员工就会出现，帮我洗脱罪名。到时候，我就不再是黑时空的杀人犯，而是白时空的名侦探了。”
“所以，你只是想利用警方追捕我们？”白聪阳问道，“我们来到躯仓，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别开玩笑了，说的就好像每一步都是你的引导似的。”
“我不需要引导你们。我从遇到叶默以来，就没打算再离开这个世界。我和叶默开始了未竟时空的计划，一开始，他对于脚本创作者的人选有所担忧。毕竟，想要找到一个文风合适，又刚好死亡的人类，并不容易。于是，我利用我的技术强项，为他招募了大量编剧人才。当然，有时候为了这些人才的快乐，还不得不除掉一些相关人士，比如吴淑仪。大快人心的杀戮啊！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建立一个更完美的世界而杀戮。你——白妄言的存在，又能成为我的不在场证明。我就好像一个不存在的影子一样，怎么做都行。都怪你！”黑妄言指着我，骂道，“为什么非要插手我们的计划？上一次你查案，跟着我走进了太阳之门。那一次，你的身体就要被销毁了。是我留下了你的身体，希望你能在未竟时空好好生活。但是，你明明只有一天的记忆，却还是拥有离开那里的能力。所以，你成了我们计划的定时炸弹。最终，我和叶默不得不把你的身体移出了IcU。”
“是那扇门吗，叫太阳之门，是沿用了夸父族日的故事吗，杀人犯？”我指着那一扇充满黑色浓雾的大门问道。
“连身体的毁灭，也没能破坏你的调查吗，名侦探？”黑妄言反问道。
“既然身体可以交换，我们是不是更该把目光投放在心灵上呢？”我也反问道，“你留在这个时空，反而成了叶默的走狗，被他洗脑了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太幸运。”黑妄言说道，“在我的时空，毛如意死亡之后，他父亲杀死了所有的加害者。那一刻，我终于看到了天道。杀人，其实是一种不得已，又不得不贯彻的正义。知道吗，我并不享受杀人的过程？”
“因为你讨厌去掩盖线索，却又不得不做，费尽心思，却又留有遗憾，对吗？”我问道。
“不愧是我自己。”黑妄言笑了起来。
“好了，懒得看你虚张声势的样子。”黑妄言拿起手提箱，说道，“我还是希望能好好欣赏一下，大家的万念俱灰呢！”
这一次，黑妄言并不是说说而已。
在他打开的箱子里，赫然摆放着一具男婴的尸体。
“他是谁啊？”我只好问道。
没想到，黑妄言恼羞成怒地大吼道：“没有记忆的你，真的很麻烦！他就是带着你们一路来到这里，试图改变你们大势已去现实的那个人——零克。”
“就这么个小婴儿，你不是开玩笑吧？”白聪阳问道。
“他和一台量子计算机融合了，所以，未来的他可以利用梦境的通路，和婴儿时期的自己同步信息。简单的说，他死了，同步取消了，你们都没有未来了，明白了吗？”黑妄言怒吼道，表情极度扭曲。
“算了，最恨这种解释不清的感觉了，把你们杀了，一了百了！”黑妄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准备对我们进行射击。
这样一来，正在酝酿的绝望气息，就被一种紧张感给取代了。
我想，另一个世界的我，真的有做杀人犯的潜质吗？我还是继续走名侦探这条路，感觉还比较有前途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