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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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回来看您了,您现在感觉如何?”
东方骥进去时,皇帝东方正恒是睁着眼睛有意识的,只是说不出来话。
他容貌枯瘦,一脸绝望,双眼似有万言千语,又因发不出声音急得通红如泣血。
就连身体也是动弹不得。
东方骥悲痛地跪在床边,抓着他形如枯槁的手掌,眸中蓄泪,面对如此的父皇,他心中慌乱。
“父皇,你居然被他们害成这副模样,儿臣惶恐,儿臣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身体发颤,紧咬后槽牙,才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去砍杀了那些恶魔。
他们竟敢,竟敢如此狠毒的折磨一国之君,简直畜牲不如!
“定王,你先让开,皇上中毒了,再晚上一刻钟不抢救,我也没把握能把他救活。”
洛云依看到皇上乌黑的嘴唇,僵硬的身躯,还有流出来的血泪,就知道他是中了何种奇毒。
此毒名凤凰泣血,中此毒者会感觉体内火烧火燎般疼痛难忍,偏偏发不出声音,然后病人就会火气上涌,通过眼睛发散火气,而这火气一旦漫延到眼睛,刺激眼睛流出血泪,就代表生命所剩无几。
此毒既折磨人又阴损无比,如若不及时救治,或救治不及时,就算勉强留住性命,终生也只能如植物人般躺在床上,意识全无。
虽然她也很同情皇上的遭遇,不忍打扰父子俩的久别重逢,可再不抓紧时间可就天人永隔、神仙难救。
“哦对,父皇,她是神医,您别怕,她一定会治好您的。”
东方骥说完,匆忙让开位置,伸手抺了把脸上的泪痕,再次神情紧张地看向倍受病毒折磨的老父皇。
洛云依二话不说,拿出一枚解毒丸塞进皇帝口中,捏住他下颚某处,强迫他吞下,再取出银针,扎向他的心口乃至整个身体上半部,密密麻麻的,扎得又急又猛。
烈云看得暗暗佩服,这一手飞针术哪怕让他学上一辈子都学不会。
洛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可见天赋惊人,确实有本事。
难怪说话做事如此狂傲,她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他本来是来帮忙打下手的,比如解皇上的衣衫,擦汗等等,却都被东方骥抢了去。
最后,他成了最空闲那个,抄手站在一旁观摩学习。
这时,殿外响起嘈杂声。
“太子殿下,会不会是公公弄错?定王秉性纯良,与皇上父子情深,怎么可能会加害皇上。”
“是啊!太子殿下还是先进去弄清楚缘由再说吧,微臣认为定王没有加害皇上的动机。”
“你们放肆,竟敢当面质疑太子殿下的判断,是不是定王害死了皇上,我们派人进去一看便知,现在争辩有何意义?”
“谢丞相,那你说该派谁人进去合适?”
“就让忠勇侯梁大人和兵部尚书傅大人进去吧!他俩武功高强,想必不会轻易受定王胁迫。”
“既是他俩,为了公平起见,应该再派一名言官跟着,”
“没有会武功的言官,你们想让他们跟进去涉险?”
“可事情也还没搞清楚不是?”
“众爱卿不必再争拗,孤亲自陪两位大人进去便去。”
“太子使不得啊!您万金之躯,万一有个意外,我大初江山……”
“大人过虑了,父皇不止孤一个儿子,大不了再选便是。”
“太子万万不可进去冒险……”
砰!
这时大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打开。
“你们说够了吗?本王不过进宫探望父皇,太子皇兄可是亲口同意的,你们何故在此诬蔑本王,说本王毒害父皇的,你们难道亲眼所见?”
浑身气势凛然的东方骥从门里走出,站在台阶上,面具下双眸森冷如寒冰般射向在场众人。
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这一刻,众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皇上。
那时候的东方正恒在皇座上也是如此的傲视他们,唯我独尊气吞山河。
一时间,众人静默无声。
太子气得双拳紧攥,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阴狠。
这个贱种,父皇死了还敢如此嚣张,那就让你再多活一会。既然父皇看重你们,即便中毒,在昏迷中心心念念的还是你们母子仨,那等会孤就让你们一家团聚,送到阴曹地府继续恩恩爱爱。
他微微侧身朝左丞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眼神狠绝。
左丞相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回定王,刚才是有一名公公到朝堂上禀报,说皇上被您下毒害死了,可有此事?”
正当左丞相想站出来指责他时,左都御史林少海先他一步,朝东方骥拱手弯腰回禀。
他此时还处在怒火边缘。
就在刚才朝堂之上,他找到机会才出列想为妻儿讨回公道,不料还没开口就被那奴才大声嚷嚷着打断,接着满朝文武就被太子借口带来了这。
他憋着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现在是看谁谁都不顺眼。
他第一时间站出来回话,也是因为听夫人说昨日女儿受伤,是定王认识的人出手相救,但是他们没要任何报酬就走了。
因此林少海心怀感激,想报答定王一二,不希望他无端受人诬蔑。
“公公?是哪位公公?本王在寝宫中不曾见过任何人,父皇身边也无任何一人服侍。
本王还想问问太子皇兄,你昨天说的母后日夜陪侍,难道只是诓骗臣弟的一个借口?要不然,父皇躺在床上口唇干裂,骨瘦如柴,大小便失禁为何都没人理会?”
东方骥强忍着满身戾气,森寒冰冷的墨眸盯向太子。
刚才他揭开薄被,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这才明白一直萦绕在寝室里的臭味是从何而来。
他当即怒火中烧,为父皇所受的屈辱愤怒、目眦欲裂,火气直冲头顶,几欲掀翻殿顶。
要不是洛云依开口提醒,他差点忘了此行目的。
“竟有此事,太子在朝堂上不是说皇上能吃能睡,就是精神不济,需要卧床静养吗?为何会这样?”
“对呀,我见皇上久久不能上朝,还特意吩咐家人到外地寻了名医,那名医进宫,太子也只说让他留在宫中替皇上调养,就没了下文,不会真如定王昨日所说,他们被囚禁了吧?”
“这么说是太子欺骗了我们?”
“太子一直推托不让我们面见皇上,原来这才是真相。”
“……”
不是太子一党的大臣在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左丞相面目阴沉,一双与太子极为相似的凤目,即便不再清明也是精光骇人,不容忽视。
“定王危言耸听,好大的心机,你以为胡说八道就能掩饰你杀害皇上的恶行?”
闻言,东方骥冷眸直射向他,“父皇还活得好好的,左丞相为何如此坚信小人,怀疑本王?莫不是我父皇身上的毒就是你亲手下的,所以你才敢如此信誓旦旦,贼喊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