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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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血结束，李舜祈和林胡明返回最开始进行登记的那个房间，房间里，一直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正同其他人员核实十个人的测试数据。
“他们两个，相比较于其他人...”
李舜祈从保险箱内拿出自己保管的物品，听到工作人员们的小声讨论，转头看向背后，注意看李舜祈在看他们，领队的工作人员开口说话，“同学，东西都拿齐了吗？东西别落在里面，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
“都拿了。”李舜祈将保险箱关上。
“嗯，东西拿好就可以门口顺着仓库小道出去了。”说完后，那些工作人员便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小声讨论起来。
走之前，李舜祈又瞥了一眼身后，又一组学生正要进入房间，林胡明叶担心李舜祈的动作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推了推他，“走吧。”
李舜祈和林胡明跟着其他八名同学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仓库，仓库的后门，依然有两名军人把守，远处，刘毅和曹一帆站在灌木丛旁，见两人出来，便招手示意。
“啊，肚子饿了，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曹一帆先开口说道，然后转身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经过几番测试，大家都感觉有些饿，便点头同意。
正值9月，卞城尚在夏季的炎热中，四个人都穿着短袖，手臂上的创口贴让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一路走来，已看到数个这样的大学生，在学校的街道上走着。
不知情的人纷纷在学校的论坛发帖讨论，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血库告急，让大学生集体献血，这让平日里没有良好作息的高年级学生纷纷开始注意饮食和运动，生怕自己长期熬夜或者偷吃外卖的事情学校发现，以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食堂的大妈们都误以为学生们都爱上了食堂。
等李舜祈四人来到食堂，上午参加测试的学生基本上都在食堂吃饭，之前刘毅、李舜祈分别在的小组其他学生也都在，大家都坐在一片讨论，陆晨看到李舜祈进入食堂，连忙站起身朝他们招手。
大家都是一个系的学生，大学四年也会在一起上课，李舜祈一行人打好饭，便也加入了他们。
刚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测试体验，这群学生忍不住聚在一起分享，像陆晨这种左右不分的学生，玩笑之余，也瞬间让其他同学都记住了他。
李舜祈自己饿得慌，想先吃了饭再说，然后其他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同学，你是我们这里面唯一一个全额完成小岛测试的人，平时也有运动吗？”开口说话的是之前和李舜祈一组的同学。
“嗯...”李舜祈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被问的人，看着问自己的人。
“我叫王嘉，最后那个测试项目我们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刚讨论了一下，叫它小岛”王嘉见李舜祈有些局促，连忙介绍了自己，“你们还没来之前，其他小组的人正说着小岛测试，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把泡沫球打到反击板打，我记得你好像是全中。”
听到王嘉的话，不知道李舜祈测试结果的刘毅和曹一帆也起了兴趣，看向李舜祈。
“全中？我打回去的球连感应板的边都没摸到。”刘毅瞪大了双眼，“曹一帆甚至还漏了个球。”
曹一帆点了点头，“我连站在那岛上都感觉吃力，更别说还要把球打到反击板。”
“小岛测试...”李舜祈回忆了一下自己测试时的景象，“我也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测试，要说为什么我能全中。”
正思考如何回答王嘉，却发现他周围所有的同学都望着自己，连忙摆手，“我就是借着那个反击板来保持平衡，反击板不是两头重，中间轻吗？如果将它和地面保持一个水平面，就可能让自己站稳。”
“嗯嗯。”大家连连点头，但依然望着李舜祈，他们更好奇的是他如何能够打到感应板上。
见自己是躲不过了，李舜祈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双手摊开，模拟反击板的接触面，“反击板两头稍稍倾斜一下，让正面的球能够通过倾斜的角度往上抬。”
“原来如此。”王嘉也摊开手掌模拟反击的切面，“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当时怎么想不到。”
“没事，只是一个测试而已，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李舜祈见状安慰起来。
“不，不，不，肯定不只是测试这么简单。”隔壁桌的一个同学突然开口说话，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开始分析起来。
“你们不觉得这几个测试都是具有实战意义的吗？我听说患隙里面，所有的热武器都不能使用，之前那些被合缝的患隙，全都是合人通过武力解决的。”
“你也觉得和患隙有关吗？其实我也怀疑是...”见大家都在往患隙的方向考虑，大家瞬间讨论起来。
患隙充满了未知，彼此分享自己内心的猜测，声音便会忍不住地变大，本来大家坐在一起就很热闹，话匣子打开后这一片便更加闹腾，很快，整个食堂的人都注意到他们这一片。
“你们哪个系的，这么大声的讨论干什么！”果不其然，大家的讨论引起了巡查老师的注意，他走到这一片区，大声提醒。
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群学生的手臂都贴着创口贴，老师轻咳了一下，“你们刚进行了体检，身体还需要休息，赶紧吃完饭回寝室。”
“好。”大家小声回答，低头吃饭。
等巡查的老师离开后，王嘉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同学，我们刚刚拉了一个群，都是系里的同学，你们也扫码进群吧。”
“哦，好的。”曹一帆距离陆晨最近，拿出自己的手机扫陆晨屏幕的二维码，“等会儿我把他们三个也拉到群里。”
朝陆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屏幕，曹一帆将手机收了起来。
“进群后麻烦你们改一下群里面的名字，抱歉啊，刚开学还不能记住大家的名字。”
“没有的，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曹一帆微笑着表示歉意。
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讨论，群也都加了，大可回去后线上聊。
等吃完饭，物理系的大家便一同走回宿舍楼。
李舜祈所在的系一共两个班，五十来号人，其中男生占了七、八成，从体检到测试，中间拉扯的时间较长，有一些学生去得早，很早便离开了，因此李舜祈还未来得及见到系里的其他同学。
等回到宿舍，大家都忍不住想赶紧洗洗上床休息，李舜祈看了眼手机，便让他们先去，自己先和家里人通个电话，陈琴在李舜祈初中开始便全职在家，因此白天都可以联系到她。
站在宿舍走廊上，李舜祈打通了母亲的电话，简单分享了一下这两天在学校的情况。
“我刚刚完成体检，现在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电话那头陈琴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昨晚你父亲回来，说市里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大概率和最近的事情有关，还会从其他部门抽调工作人员，你爸他也有可能会被调过去。”
“好的，您和父亲注意身体。”李舜祈挥了挥手关掉了电话，双眼看向窗外，楼下，又一组完成体检的学生返回宿舍。
联想到这两个月来发生的各种事件，李舜祈拿出手机翻看新闻，父亲在车上说的话、母亲口中的新部门，无一不是在提醒李舜祈患隙这种神秘物质的存在。
新闻里，正在介绍某某国家成立的合人军队，开始逐一进入该国家的患隙进行合缝，面对媒体的采访，这群合人充满了自信，承诺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本国的患隙全部都完成合缝。
看了眼时间，自己竟已经出来半个小时了，李舜祈收回手机返回寝室。
又过了一天，便等到了大一物理系的首次班会，等李舜祈四人按时来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坐下来后，四人与之前体检时见过的同学简单打起招呼。
待辅导员和他的助理来到教室，大一新生已经基本上来齐，辅导员来了后没有多说，直接切入正题。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石鑫林，你们可以叫我石老师，按照往常，大家进入大学后是要先参加军训的，但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根据上级领导指示，无论是大一还是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都需要接受全新的战术训练，从而应对今后身边潜在的危险。”
“患隙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
众人点头便是知晓。
“在第一个患隙出来的时候，你们正值高考前的冲刺阶段，各个学校都尽可能地给你们一个舒适的备考环境，但实际情况是，患隙的问题已经进入了全民都无法忽视的阶段。”
石鑫林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助理开启投屏。
“你们也知道索罗里海沟患隙的起因是地壳运动引起的海底地震，但真正促使患隙形成的原因是空间里不同元素发生非常规碰撞后所形成的元素割裂，这一结果也是在近日才被确定公布出来的，海床的‘土’、海洋的‘水’、岩浆的‘火’这些原本稳定的元素在地震的作用下变得不稳定，从而诱发了患隙的形成。”
“大家知道一个月前卞城机场的事吗？”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道，李舜祈曾经目击过事故，但是看周围都没有人举手，便没说话。
“上个月，卞城机场也出现了一个患隙，起因是机场的一架客机产生自燃，事后根据调查组的报告显示，该患隙形成的元素是‘火’和‘电’，但没过多久，这个患隙便被合缝了，你们知道原理是什么？”
右前方的一个男生突然举手，石鑫林点头让他回答，“老师，您刚才说患隙形成的原因是元素在不稳定的环境下相互撕裂，那想要解决不稳定的元素，就需要与之互补的元素使其稳定下来。”
“对。”
“水与火相克，但是导电，因此需要既能隔热又不导电的元素来稳定，是土吗？”
“好，坐下吧。”石鑫林又点了点头，让那名男生坐下。
“一旦某一个地方出现了患隙，我们需要先确定患隙形成的元素有哪些，然后再安排有相克元素的合人完成合缝，大家从全国各地通过高考的方式进入了卞城大学，选择了研究物质世界结构与运动的物理系，面对突然出现的神秘患隙，全人类都还在初步接触阶段，我们希望通过人才培养的方式，让各位从理论上或者实践中，来挖掘患隙更多的秘密。”
随着石鑫林最后一句话说完，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随后大家突然热闹了起来，谁能想到，无论是当初喜欢这个专业还是填志愿时觉得自己适合这个专业，短短的几天，自己的大学四年将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安静，安静，同学们安静一下。”一旁的助理连忙大声提醒，但是大家根本静不下来。
石鑫林点开一旁的麦克风，通过教师的音响，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激动，毕竟现在和你们当初填报卞城大学物理系时所持有的想法都不一样，但学校希望你们要明白一个问题，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卞城大学都秉承着培养国家栋梁之才的终极目标，就拿物理系举例子，刘敏平院士拿过全世界最高荣誉大卫·斯坦尼物理学奖，陈珊、邓庆华、叶凯慈等先辈前后被评为院士，包括现在，我国研究患隙专家组的主要成员里，也有卞城大学物理系的毕业生。”
角落里，一个女生举起手来，石鑫林伸手示意她说话。
“老师，我想问一下我们会到患隙里面去吗？”
很明显，这个问题是大家都关注的，所有学生都抬头看着石鑫林。
“患隙只是作为物理系的一个授课内容，今后伴随大家四年的生活，卞城大学希望能够通过术业有专攻的方式、方法，深度挖掘患隙背后的秘密，从而从源头让这种不该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物质消失。”
女生了然，便坐了回去。
又一学生举起了手，是昨天一起体检的王嘉，得到老师的点头后，他站起身提出自己的疑惑，“老师，我想问一下学校这次体检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测试数据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好，这位同学可以先坐下，我来给你们详细解释。”王嘉坐下，大家继续看着石鑫林。
“研究发现，自患隙出现以来，大家的身体或多或少发生一定变化，这种变化在大家日常生活里并不能够被发现，因此需要通过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测试，来统计这个变化的数据；
另一方面，我们也希望大家能够通过测试引起对自己身体的重视，现在全世界每一分钟都至少出现一个患隙，因为全世界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事故，患隙产生的元素割裂程度不同，对人体产生的影响也不同。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公布患隙内部的状态，我们对里面是未知的，但还是希望各位同学如果在某次事故中遇到了患隙，能够有自救的能力。”
通过石鑫林的解释，大家逐渐明白了学校的意思，纷纷点头，见台下的学生没有在举手提出问题，石鑫林也明白这个环节可以结束了，便进入下一个环境，同学之间的自我介绍，按照学号一个一个站起来介绍。
一群理工科的孩子们，还带着刚进入大学的青涩与腼腆，基本上都是站起来介绍自己的姓名和出生，就算完成了自我介绍，因此这个环节也很快就结束了。
“按照往年，后天开始你们将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但到目前为止学校还没有下发通知，最迟明天晚上，我会在班级群里通知，大家都加一个班群。”石鑫林拿起讲台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号码，“你们都加一下。”
话毕，石鑫林放下粉笔，转身朝教室正门离开，走之前朝助理看了眼，辅导员助理是大三的程晨程学长，他点了点头，在辅导员走了后，安排学生有序离开教室。
李舜祈一行人也随着人群朝教室门走去，但当他走到教室正门的时候，一旁站着的程学长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李舜祈疑惑的转头他，见自己堵到后面的其他人了，便走到了程学长的旁边。
刘毅三人也留步教室，程学长却摆手表示歉意，“同学，不好意思，我有话得单独给李舜祈说，麻烦你们在教室外面等他吧。”
三人点了点头，也离开了教室，等教室里所有人都离开，程学长带李舜祈往教室中间走去。
“李同学，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下你来吗？”
李舜祈不知道，摇头表示不解。
程学长将一张名片递给李舜祈，上面有姓名、电话、地址，便没有更多的信息。
“测试的工作人员联系到我们，说你需要进行进一步的体检测试，明天你按照上面的地址前去。”
“是我测试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李舜祈接过名片，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是...”李舜祈看着程学长一张一闭的嘴，双眼逐渐睁大，他突然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母亲的建议，再复读一年。
第二天的下午，班级群里通知大一新生到操场上集合，曹一帆白天和高中的同学约了吃饭，等他按照通知的时间来到操场时，只见到了刘毅和林胡明，并没有看到李舜祈的身影。
想到昨晚李舜祈被程学长单独留下来谈话过后，他便一直不怎么说话，甚至今天早上，曹一帆离开寝室出门赴约时，他都还闷在自己的床上不起。
“李舜祈呢？他不会没来吧。”
刘毅和林胡明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你出门没多久后，他便起来直接出门了，问他怎么了，也不肯说话。”
“唉，本来昨天班会结束，我特别想在寝室里和大家一起讨论辅导员说的话。”一向擅长社交的曹一帆此时也犯了难，“李舜祈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一个学生，说话、做事也都给人特别自然的感觉，但是昨晚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马上要进行的是军训的动员大会，等到了集合时间，操场已经站满了大一的新生，除了李舜祈，大一物理系的人已经都齐了，眼看着辅导员石鑫林要开始点名，刘毅、林胡明和曹一帆都在给李舜祈发消息，然后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一个都没有回。
马上就要点到他们寝室了，三个人使了使眼色，让与李舜祈学号相隔的刘毅帮忙点到，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还没开始正式进入大一学习生活，他们就经历了帮忙点到这事。
“刘毅。”
“到。”
“林胡明。”
“到。”
下一个就是李舜祈了，刘毅清了清自己嗓子。
“曹一帆。”
“...”似乎没听到自己意料的名字，本来该点到的曹一帆没反应过来。
“曹一帆！”
“到，到！”他连忙答道，又看了眼一旁的两人，三人立刻明白了过来，李舜祈今天的离开，必然与昨天程学长的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