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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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今天上午，这种‘变异’者终于被正式命名了。”耳旁忽然响起人声，李舜祈连忙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不觉间，三名室友的家人已经离开，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简单的介绍与聊天。
“抱歉，我戴着耳机，没注意到你们已经收拾好了。”李舜祈摘掉耳机，转身面对着他们，“我叫李舜祈，卞城人，我家今天吃完早餐就过来了，所以来的比较早。”
“没事没事。”刚刚跟李舜祈说话的少年摇头示意，“我叫刘毅，来自晨阳市。”
寝室的三名室友都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李舜祈一一记在心里，刘毅身形相比较其他人更加魁梧，但是说话简单直接，给人直来直往的感觉；林胡明戴着黑色的眼镜框，自我介绍完了后不再说话；曹一帆则极为健谈，来这所学校也是因为自己高中认识的好几个学长、学姐都在这里。
“说起来，刚刚我听到你说‘变异’者被正式命名了。”
“对，叫‘合人’，给出的理由是因为他们从患隙出来后，患隙会被合上，所以叫的这个名字，然后患隙被合上叫‘合缝’。”
“‘合人’？‘合缝’？哈哈哈，现在的专家是真的敢取名字，专家敢取、政府敢用、媒体敢说。”曹一帆听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的确挺中二的...”李舜祈笑着低下头，眼角瞥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纸，“对了，忘了给你们说，后天上午八点半到十点，是我们入学体检的时候，之前给我办理入学的学长说因为有校外的人士参与体检，所以不能迟到。”
三人纷纷点头，曹一帆突然又道：“我听在部队的朋友说，那些进入患隙的人...就是你刚刚说的合人，曾经都在索罗里海沟大地震的时候出现过异常，但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不适应绝对安静而带来的身体不适。”
说到全世界陷入安静这一事件，四人纷纷分享起当时自己所在班级的经历。
“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我们中也有人出现合人，当时隔壁班就有个同学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们还都以为是他发疯了，说不定那会儿他就是变成合人了。”刘毅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跟大家讲起了隔壁班的事。
李舜祈越听越沉默，只好附和着另外三人的话，毕竟，当时他可是直接昏了过去。
等三人都讲完自己的经历，便轮到了李舜祈，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当时安静后，讲课的老师赶紧维持秩序，学校提前放学，我就回家了。”
“我听同校学长说，从这学期开始，大学课程要发生改变，会和患隙有关联。”
“感觉你消息挺灵通的嘛。”曹一帆又是讲部队的事，又是讲大学课程的事，刘毅不禁感慨起来，“看样子咱们寝的消息来源以后得靠你了。”
三人纷纷点头，曹一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人就是爱搭话，你们可别嫌弃我话痨啊。”
在众人有说有笑间，大学的第一天也迎来了句号，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从高中转向大学的这一节点上，恰逢患隙这一重大事件的兴起，他们将是新时代的首批见证者，也会是新传说的传播者，而李舜祈，这个在患隙出现时陷入沉睡的少年，他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躺在铁架床上的李舜祈盯着漆黑额天花板，迟迟无法入眠。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李舜祈所在院系体检的日子，寝室里的四人早早起床，根据通知书上的注意事项，空腹前去校医院。
些许是因为此次体检由校外人士负责，校医院外没有徘徊与逗留的学生，系辅导员和他的助理正站在入口等待前来体检的大一新生，李舜祈一行人在入口签到后，便按照导视开始体检。
刚开始都是常规体检，四人组成一个小队，挨个进行各项体检，走完流畅已接近中午，空腹的少年们都感觉自己饿得眼冒金星，还好学校也有提供早餐，四个人到医院旁边的小食堂进食。
食堂里，坐满了今天上午参加体检的学生，但奇怪的是，进食完毕的学生并没有离开医院，包括李舜祈一行人在内，被驻守食堂的辅导员告知他们之后还有一个测试项目，待消化了半小时，就可以根据出口的导视去往。
等了半个小时，李舜祈他们便按照出口的指示来到了校医院背后的仓库，等他们走到那里时，两名身着军装的军人站在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招呼住他们。
“你们跟在他们的身后，站成一列，等里面的工作人员开门后，十个人为一组进入。”
男人指向的那一个列队，应该都是一个系的同学，四人排在他们的身后，相互点了点头。
林胡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低声同站在自己身后的李舜祈说道：“应该是来找合人的。”
李舜祈一脸疑惑的看着林胡明，“可我们不是...”
“同学，请不要交流。”男人看向他们，开口打断了李舜祈的疑问。
前面的刘毅和曹一帆都转头看向他们，仓库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来看了眼队伍，然后让最前面的十个人进来，刘毅和曹一帆正好是最后两个，和李舜祈两人挥了挥手便进入了仓库。
被打断的李舜祈观察着男人，不过三十来岁，举手投足间不像是医生，反而像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想到林胡明刚才的话，呼吸逐渐混乱，如果真的如报到那晚曹一帆所描述的合人特性，那自己多半是...
陷入思考的李舜祈并未注意到身后排上了八人，林胡明不爱讲话，李舜祈忐忑不安，连带着后来的八人也感到紧张，因为是理科专业，李舜祈这一队的学生都是男生，看着眼前这十个局促的少年，一直站在入口的男子脸色突然缓和。
“各位同学们不要紧张，今年我国要建立一个新的数据库，所以要对这次体检进行严格把关，这次的体检也会进入你们的学生档案，等会儿进去后按照里面工作人员的指示体检就可以了。”
说话间，仓库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但是之前进入的刘毅和曹一帆并没有出来，李舜祈两人跟着刚出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进入仓库，远远望去，刘毅所在的那十个人正站在靶场里，拉着弓箭向远处的纸靶上进行射箭。
瞬间，李舜祈和林胡明的头上就出现了大大的问号，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了第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正在进行大学生的信息登记，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件、填写登记表。
登记表上，有一栏标注有“L”的四边形，四个角分别写有“攻击”、“防御”、“支援”和“精准”，李舜祈能理解精准的意思，刚刚正在进行模拟射击的刘毅和曹一帆应该就是在测试这一项，但问题是前面这三个，李舜祈想不出待会儿他们要怎么测试。
带十个人都完成了信息登记后，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员便领着他们进入第二个房间，里面有两个穿着击剑防护服的人。
“同学，我们现在要进行第一项测试，你们先穿上背后的防护服，我们随后将进行讲解和演示。”
十个少年转身拿起防护服，相互协助间穿戴好衣服。
“不会是让我们击剑吧，我不会。”
“对啊，就算现在教我们，我们也不可能马上来。”
趁着穿戴的时间，身旁的同学小声地讨论，李舜祈转头看向林胡明，林胡明摇了摇头，戴上面罩，“我也不会。”
李舜祈也戴上面罩，十人又站回之前的位置，等待这两个击剑手进行讲解和演示。
“想必大家以前都在电视上看过击剑吧，击剑本来有严格的规则，只有击中规定的部位才算得分，但是我们这次不是比赛，你们注意看你们身上的衣服。”
之前穿衣服的时候李舜祈就有注意到，衣服上的手腕、手肘、肩膀、胸部、腹腔都有红色的同心圆。
“你们两两站位，举起手中的佩剑，与对方保持再一个佩剑的距离，然后听我口哨，负责被击中的同学往后退半步，而负责进攻的同学则需要迅速用手中的佩剑击向我所描述的红圈，衣服能够感应击中位置，我念完五个部位后，两两互换，尽可能击中中间的红点。”
讲解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佩剑击中对面人员的五个红圈，“听懂了吗？没听懂的话可以举手示意。”
“听懂了。”
规则非常简单，刚经历完高考的孩子们很快就理解了讲解员的意思。
“好，那现在你们两两一组，站在你们前面的五个白色线框内。”
李舜祈自然和林胡明一组，两人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白色线框内，等待讲解员的下一步指示。
等五组学员都在站到了白线框内，讲解员半掀开面罩，将口哨含在嘴上。
“左边的手肘。”讲解员说出被击中部分，“预备...”
林胡明先进行攻击，李舜祈前后脚站着，做好后退半步的准备。
“嘘！”
李舜祈还没彻底退后半步，林胡明就已经击中了左边的手肘，只不过击到了外圆内。
“？！”李舜祈诧异地看着还停留在自己手肘上的佩剑，然后看向林胡明，“你...”
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尽是有一组负责攻击的同学左右不分，虽然现在的形式非常特殊，但每年军训的时候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同学会左右不分，那名同学尴尬的笑出声来。
“右边的肩部。”没给大家放松的时间，讲解员说出第二个击中的部位，“预备...”
李舜祈集中精力，做好退半步的准备。
“嘘！”
这回李舜祈更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依然是未彻底后退半步，林胡明不仅已经击中了他，而且还精准的击在同心圆的中心。
一旁负责观察的工作人员注意看林胡明的动作，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你反应太慢了。”林胡明收回佩剑，“你不要把重心彻底放在前面那个脚，他喊准备的时候，你就重心放中间一点。”
这哪是我反应慢，根本是你反应太快了...李舜祈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恢复站位。
之后，讲解员又进行了各个部位的指示，林胡明每次都精准且迅速地击中讲解员所描述的位置。
李舜祈原本有些凌乱，但是身后那个左右不分的同学，除了胸部和腹腔，其余地方都左右不分，让他暂时没有陷入自我怀疑。
随后，两人互换，李舜祈负责进攻，林胡明做好后退半步的准备。
“右边的手腕。”
李舜祈将目光落在林胡明的手腕上。
“预备...”
做好进攻的准备。
“嘘！”
李舜祈用佩剑迅速向林胡明的右手腕击去，结果却是...刚好点在了红圈的边缘。
“！！！”这下好了，他彻底陷入了自我的怀疑中。
“看样子小李同学以前没怎么玩过射击游戏啊。”林胡明看着自己被击中的位置，轻笑了一声。
“嗯...游戏和现实差别还是挺大的吧。”
之后讲解员有描述了几个击中部位，李舜祈尽可能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结果都只是击在红圈之中，没有一次在红点上。
“好，第一项测试结束，同学们回到之前位置换下防护服，出门后有工作人员领你们到下一个测试项目。”
李舜祈和林胡明换下防护服，和其他八名同学离开击剑场，因为击剑这种特殊的测试项目是大家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家都忍不住发出感慨。
“刚刚我们填的登记表上，有一栏写有‘L’的四边形，我想我们进行的测试就是与这四边形有关。”李舜祈回想着登记表上的内容，“负责进攻的人，速度和力度可以认为是攻击，击中的位置视为精准，那躲闪的人则能在回避中看出这个人的防御。”
林胡明点头表示同意，“那支援的意思是什么呢？团队协作？”
“不知道，看看下一个设施项目是什么。”
“后面的同学，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激动，但是请安静一点，我们每个房间都有人员在进行测试。”十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被带头的工作人员提示小声。
十人跟随工作人员进入下一个房间，是之前刘毅和曹一帆进行射箭的地方，那里依然有一个讲解员负责演示和讲解。
“请各位同学，选择一个窗口一一站位，然后拿起桌上的护腕。”讲解员拿起自己的护腕晃了晃，十个人便按照之前进入仓库的顺序从左至右站好位置，每个人之间都有一个挡板，挡板上有一个尚未开启的电子屏幕。
“错误的姿势可能会造成手臂受伤，因此带上护腕后请站在自己的窗口等待，我会走到你们的位置调整姿势。”
李舜祈一行人按照讲解员的动作戴好护腕，等待他前来指导动作，因为林胡明和李舜祈是最前面的两人，讲解员也最前来到他们那里进行指导。
林胡明按照讲解员的讲述，将反曲弓拿到身体的斜前方，让弓、弦和左手虎口保持一条水平线，接着被讲解员纠正了倾斜的站姿。
“好，同学可以先看一下这位同学的动作，基本上算是标准的了，你现在拉弓，把弓弦靠在这里。”
林胡明摆好拉弓的姿势，然后根据讲解员的提示用右眼瞄准纸靶。
“好，你现在可以试着撒放弓弦。”
深吸一口气，林胡明松开拉弓的右手。
“现在拿起羽箭，保持水平线，静数五秒，然后放箭。”
林胡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羽箭，按照讲解员的提示，屏住呼吸，“咻”的一声，羽箭射在中间偏离的红环上。
“嗯，你可以再试着拉几次，准备好了后按桌子上的按钮，你对应的位置就会出现新的靶子，然后射十箭，电子屏幕会一一显示你的射箭数据，十箭完毕后，再按一次按钮，就结束了。”
“明白。”林胡明点了点头，拿起羽箭再次拉弓，这次依然射在了红环上。
讲解员随后来到李舜祈的位置，指导他拉弓的正确姿势，李舜祈调整姿势、撒放弓弦、拿起羽箭、再次射箭，纸靶上，羽箭落在了中间的蓝环中。
“好，你也再练习练习，按下按钮进行正式测试。”见李舜祈的动作没有什么问题，讲解员便去到下一个同学那里。
此时，旁边的林胡明已经按下了按钮，原本正中间的纸靶被收回，在目测20米与30米的地方，左右错开放着两个纸靶，不仅能确保学生能够射中近距离的纸靶，还能让更有能力的学生通过射中远处的纸靶从而收集到更高的数据。
李舜祈拿起羽箭又试着射了两次，看样子，第一次学习新事物是真的很难有好结果的，这两次均落在了蓝环上，而一旁已经开始正式测试的林胡明，已经落在了中心区域的黄环上，想到之前击剑时林胡明准确击中红点，不得不感慨一句有天赋的人，真好。
李舜祈随后也按下按钮，之前用于练习的靶子被撤下，出现了距离20米与30米的两个纸靶，挡板上的屏幕亮起，上面除了显示射中的环数外，还有两个标题分别显示为“力度”与“时间”。
“准备。”
屏幕的喇叭响起机械的提示声，李舜祈拿起羽箭，瞄准了20米的纸靶。
“叮，叮，叮，嘟！”
倒计时后，“嘟”便表示可以射箭，李舜祈静下心来，撒放弓弦，肉眼望去，箭头压在了红环与蓝环之间，屏幕已显示准确的数据，分别为蓝6、力度5、时间4s。
感情除了准确度以外，射箭的力度和速度也是测试对象，明白自己精准度并不高的李舜祈立刻改变了战略，在尽可能保持射中蓝环和红环的情况下，用更大的力气在拉弓。
待屏幕第二次响起准备的提示声，李舜祈拉开弓弦。
随着“嘟”声响起，李舜祈立刻撒放弓弦，羽箭准确地落在了蓝环中，屏幕显示第二次的成绩，蓝5、力度8、时间1s。
见此策略有用，李舜祈立刻做好第三次射箭的准备，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蓝5、力度8、时间1s，第四次射箭的结果也与同两次一样。
就在李舜祈准备之后都这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这位同学，你是就瞄着蓝色的环在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导完十名同学的讲解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李舜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实话实说，“老师，我不太能瞄准中心位置。”
“既然你放弃了准度，那你试着用更大的力气往30米的蓝环上面射箭。”讲解员看了看李舜祈的前四次射箭成绩，给出了提示，然后转身又观察起其他同学。
说起准度，李舜祈想起林胡明在之前测试中表现出了优异精准能力，偷偷看了眼左边的纸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在用30米的靶子来测试，且结果都在红环与黄环中。
屏幕再次响起准备的提示声，拉起弓箭的李舜祈这次瞄准了30米的纸靶，随着“嘟”的声音响起，他迅速放箭，羽箭落在了黑环与蓝环之间，太远看不清，屏幕上已显示结果，蓝5、力度7、时间1s，只不过字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红色。
李舜祈调整好呼吸，继续瞄准30米的纸靶，转眼之间，李舜祈已完成了十次射箭，全都落在了蓝环里，力度平均在7-8之间，时间也保持在一到两秒的范围内。
完成测试，20米与30米的纸靶在完成测试后便收起换成了之前用于练习的靶子，隔板上的屏幕也熄灭，李舜祈放下反曲弓，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同样退出测试区域的林胡明。
两人又看了看右边还在进行测试的其他同学，兴许是因为之前那个左右不分的同学让人印象深刻，李舜祈一下就注意到了那名同学。
经过击剑的尴尬事件，他非常专注于这次射箭的测试，其他同学也陆续完成了十次测试，只有他还剩三次，所幸结果还不错，羽箭均落在了蓝环之内，只不过射箭的准备时间太长了。
待十人均完成测试后，讲解员便让他们退出第二个房间，跟随外面的工作人员到第三个测试项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