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请取走宁次的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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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取走宁次的眼睛。”
宁次跪坐在榻席之上，伏下身子双手贴地的跪拜到。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宁次。”此时的日足也失去了之前刻意佯装出的亲切神色。
“宁次知道。”他只是将前额紧贴着地上的榻榻米上。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吗？！”日足的眉间浮现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玷污日向一族的荣耀！”宁次语带坚定的说道。
“哦？”这个答案倒是有些超乎日足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的结果，无外乎是有人正在挑拨日向宗家与分家之间的“和睦关系”。哪知道，竟是听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顿时，他原本紧绷的表情，此时也是逐渐和缓了下来。
“为什么这样说呢？宁次。”日足语气温和的问道。
“因为有人说，日向一族的实力全都是依靠着祖先的庇荫。如果没有白眼的血脉，便一无是处！”宁次低着头说道。
虽然，此刻的他看不见日足的表情神态。但是，仅从一些语气变化的细微之处，宁次依旧能够清晰的把握到，日足的情绪变化。
一只变色龙而已！
这是宁次对日足的直观感受，也是让宁次更加厌恶他的原因之一。
明明漠视，甚至是促成了他父亲日差的死。但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一般，令人作呕。
“这样啊。”日足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和鹿久他们那一家子无关了。
毕竟，如此幼稚的煽风点火行为，确实是和他以往的老谋深算形象，联系不到一起的。
“那只不过是一些无能者的无耻挑衅罢了。宁次。”日足语气和缓的宽慰道。“你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不！我必须证明给他们看！”哪知道，宁次竟语气强硬的顶了回来。
“可是……”日足开始皱起了眉头，心情也似乎开始一点点变坏。
“我必须证明给他们看！日向一族，即使没有白眼的血脉，依旧是最优秀的一族。”
宁次怎么能在此时善罢甘休。
这可是他努力思索了数天之后，熬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好不容易想到的理由啊！
“拜托您了！家主大人！”
宁次重重地将头抵在了榻榻米上，发出了极其沉闷的一声。
“够了！”日足骤然起身。“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吗！宁次！”
“就因为一些无聊愚民的闲言碎语，你就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和本心，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请家主成全！”宁次依旧我行我素。
“混账！”
这次，日足真的生气了。
只见他向前紧走两步，一脚便将宁次踢翻在地。
宁次的嘴角，因为磕碰到牙齿的缘故，流出了血来。
尽管如此，他依然还是态度坚定的再次伏下了身形。
“请家主成全！”
“好～好～好！”日足连道了三声好，随即便起身离去。
随着“哐”的一声，纸拉门被粗暴的推了开来。
紧接着，便是日足大步流星远去的脚步声。
虽然，依旧低头伏身于地，但是宁次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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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久之后。
宁次就获知了日足同意的传信。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日足真的很是生气。
不管是作为分家的宁次顶撞了自己，还是那股执拗的倔强，都惹怒了他，让他怒不可遏！
除了令他一直以来的家主威严，感到大受冒犯之外。还因为他那副同样的姿态，让他想起了。即使如今已经时隔多年，依旧让他不时想起的一人。
他的弟弟，宁次的父亲，日向日差！
那一天！
他也是以一副同样的姿态，倔强的跪拜在了自己的面前。
请求以自己的死，来弥补他日足所犯下的过错！
混账！你怎么敢！
当时的日足也是这样的斥责道。
甚至还打了自己的弟弟。
但是日差他，只是无怨无悔的跪伏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
直到最后日差真的替自己赴死，并且留下了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宁次交给了自己。
日足的内心深处，都始终无法原谅日差。
无法原谅，当时那样轻易就做出了决定的自己！
明明犯下了过错的是自己，为什么死的……却会是自己最最重要的欧豆豆啊！！！
为什么啊！
不知何时，当日足再次意识到的时候。
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
不行，不能被人看到自己这副软弱的样子。
日足赶忙的想要擦拭脸庞上流下的泪水。
只是，怎么也止不住啊。
因为，他又看到了。
自己手腕上带着的。
欧豆豆，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
一条……串着两只小小葫芦的……手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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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一旁的下人语带不确定的问道。
那可是家主大人的亲侄子啊！
虽然，目前只是分家而已。
但……仅仅是身份上的些许差异，并不足以阻隔血脉上的紧密联系啊。与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下人们不同。那个孩子，生来便是日向分家一脉的执掌！
如今，这样的人物。
身份低贱的他们，居然要亲自取下他的白眼！
这……之后不会被怪罪到吧？
并不理会心怀忐忑，且各有想法的下人们。此时的日足，眼有肿胀，并且一脸的疲倦之色。
但是，他依然强撑着向下人们，作出了他的最终决定。
取下日向分家成员，日向宁次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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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还是最终等来这一刻了吗？
说实话。
宁次现在的心中，就像是即将煮沸的开水一样煎熬。
既有着如释重负的感慨，又有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怀疑、恐惧。
清水那个家伙真的靠谱吗？
万一到时候掉链子了怎么办！
此刻紧闭着双眼，静静坐于房间之内，等候着那一刻来临的宁次，竟是在心中，升起了逃跑的念头。
甚至，如果需要的话。即使是供出清水那个混蛋，也在所不惜！
但是……直到最后。
他什么都没有去做。
因为他清楚，有些事……或许是他这一生都做不到的。
比如，背叛同伴。
即使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家伙。
即使是一个一招便将自己放倒的家伙。
但是……他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那份隐藏于玩世不恭面孔下的善意。
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日向宁次，现在开始就要帮你移除白眼了。请不要随意乱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