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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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只认你一个妈……”南南在学校被高挑且年轻的漂亮亲妈叫出去见过一回，再被孔佳兰这位矮自己大半头的瘦弱‘老妈’骑着小电驴接回家时，不由便感慨一句。
孔佳兰多敏感一女人啊,立马听出音来：“亲妈联系你了,南南,你可别拒绝啊,可以当朋友一起聊天一起玩……”
“哦，我知道……”长手长腿的南南委委屈屈坐在妈妈骑的小电驴后座,嘴上应着，心里却道：真是只知道一味付出的傻女人，还不知道我爸陪着那亲妈来学校见我了,见我长大了，就想过来摘桃子,哪那么容易啊？！
“你妈妈这些年在哪个城市呆着啊？”孔佳兰不好问亲妈干什么工作？南南亲妈没文化又长得盘靓条顺,如果没有找人结婚的话，那自然不好多提……
“听说一开始回了哈尔滨，但是后妈不喜欢她,亲爸偏心后妈生得小弟弟,她在家里呆不住,就去了北京当北漂……”南南瘪嘴,中午就在爸爸的车后座听亲妈说起她自己十五年来的经历。
“再婚了吗？有没有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孔佳兰在等红灯时,又问了句。
“没有，她说生孩子痛，再也不生了。”南南小声说。
“生你的时候，不是剖腹的吗？”孔佳兰早就听婆婆抱怨了无数次——
说前儿媳那个娇气样，南南出生时不足六斤，还是比其他婴儿要长条,接着又骂前儿媳真真是白长那么高，摆设一样，真真狠心，便是一口奶也不给吃，说什么会影响身材。
孔佳兰生的两个儿子都是顺产的，不为别的，只为了减少那一道明显的刀疤，因为‘变身’后是不会有什么疤痕留下。
“嗯，妈，我不想参加什么模特大赛……我还是喜欢唱歌跳舞，我可是练了七、八年童子功的呢……”不就是长得比别人高一点吗？
“可以啊，你还是想着好好提高文化课吧，上不了高中很没面子的是不是？”南南这孩子啊，一进中学就跟不上进度，便是跟着直播间内的老师学学学，也不过中下成绩，最好就是一个普高。
普高都在乡镇上呢，南南这孩子怕是不习惯的吧。
“知道知道……”可自己就是不喜欢文化课，就是喜欢唱唱歌跳跳舞，不像华华学什么都快。
……
这一夜，潘玉业是让孔佳兰踮起脚尖站在位于六楼的阳台窗户前，外面装着日常晒被子的户外伸缩架，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事后，潘玉业扶着腿软的老婆躺回大床上，很自然的捡起地上大裤衩套回去，拉开墙柜，取了两件套睡衣开锁出去浴室冲洗。
目前，家里只有南南在客厅另一边的主卧睡觉，华华被他亲爸送去私立寄宿学校，阿宝被老妈养在身边，只有周末才能接回来相聚。
夫妻俩会避开双休日的午夜嘿咻，那个时候，他们会让儿子跟着自己睡觉，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两个。
潘玉业说华华大了，就去隔墙的书房睡觉，可是老婆说：打小寄宿的孩子独立却也与家人疏离乃至淡漠。
好吧好吧，一个是生他的亲妈，一个是喜欢他的后爸，一个月下来也就那么几晚。
瞧着阿宝与华华玩得那么好，潘玉业也生不出反对的心来。
哦，潘玉业与孔佳兰的夫妻生活时间变了，从午后改为午夜时分。
从小二居换到这大三居后便改了。
因为，孔佳兰不必早起，而潘玉业要送南南上中学不得睡懒觉，夫妻俩人自然而然便改了作息时间，一边推迟了一边提前了，能同时洗白白躺下了。
“南南亲妈找过来了，想请你吃顿饭，感谢感谢你……”潘玉业不过十分钟就冲完澡回到夫妻房，见老婆将睡欲睡便拍了拍，顺便提了一句。
“嗯，等下讲，我先去冲一下。”孔佳兰真的不想出去洗，正舒服的躺着呢，能直接进入睡眠就好，可是生理卫生告诉她，不行。
……
“兰姐，感谢您对南南的照顾……”这一天午后，高挑年轻且漂亮的赵小琴见到了孔佳兰——瘦削且娇小的白皙女人，她很温和，笑容温和，说话也温和。
“忏愧忏愧，南南这孩子文化课跟不上，她自己也很想努力，就是不大开窍……”孔佳兰是将自己放在南南老师的位置上。
“这一点像我，我打小就怕考试……”赵小琴笑得很是爽朗且大气。
“当初的条件与现在哪能一样啊？”孔佳兰也笑，笑得和煦，等着南南亲妈开口说事。
赵小琴不是个墨迹的性子，张口便道：“这一回，我过来是想接走南南的，北边有私立学校，不必中考就能上高中，还会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加以培养……”
听得孔佳兰连连点头。
“放心，知道南南爸爸没出息，你当老师的收入有限，南南奶奶便是有钱也不会用在南南身上……”那一句‘你自己有两个亲儿子要培养，不会乐意出钱’就没有说出来，直接道出目的来：“每年几万学费我来出。”
“那太好了！阿琴，站在南南的立场上，你我都不是外人，我不瞒你，我大儿子也是靠着他亲爸才能送去上海上私立学校……”孔佳兰激动的伸手握住面对漂亮女人那保养得宜的手。
“嗯，我听说了……”赵小琴笑得矜持且含蓄，她是瞧不起前夫的，没钱生那么多娃，干嘛？当初年少无知才会被潘玉业骗了，也是自己见识浅，有那几间民房就满足。
……
最后反对的是南南，她不乐意离开家。
这个时候的南南别扭的很，还不是私下提出反对，而是在一家五口与赵小琴一起聚餐时，开始发难的。
一对同样高挑同样漂亮的母女大眼瞪大眼，真真是蓬荜生辉啊。
“坐一起像一对姐妹，南南别喊妈了，就喊小琴姐吧。”孔佳兰打破了南南与亲妈互瞪的尴尬。
“就是就是……”潘玉业也应和着，他是负担不起私立学校的学费，南南还是得靠着亲妈，亲妈不想生了，那户口迁走就迁走吧。
父母与子女之间重要的是感情而不是血脉。
“姐，好好吃饭。”华华小大人似的提醒道。
只有阿宝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过也知道姐姐是自己人，就冲着赵小琴喊：“坏人。”
“不许这般没有礼貌，喊小琴姐……”赵小琴保养得是真的好，像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是精致的，美丽的……她心底酸酸的，可也不能让南南放过这个亲妈啊。
……
父母是拗不过子女的，最后还是选择了本市一所私立中学，学费+住宿费三万五。
优点是初中部升入高中部的学生，不用参加中考的，签约即录取。
当然，户口还是要从潘玉业名下迁去赵小琴名下，只是周末可以跟着潘玉业和孔佳兰一起住。
寒暑假+长短假就听亲妈赵小琴的安排，或是参加模特特训或是跟着她认识圈内朋友们。
对，赵小琴是个不怎么出名的模特，她没有签经济人，是自由的野模，可她早已经不必自己挣钱，跟的老板出手大方，早便在北京买了大房，购了豪车。
……
可是，缘份来了是拦不了的。
有一回，赵小琴和南南自驾出游时发生了车祸，坐在副驾驶位的南南被赵小琴护好了，只不过一点皮外伤，当天便出了医，可是她自己不光断了一条腿还被毁了一只眼。
那咋办啊？花时间养着吧。
赵小琴一受伤，那个男朋友只给她交了一大笔医药费便提出分手。
赵小琴能咋办？本就是有妻有子的男人，可让她一个人在北京养腿吗？太不放心太不合适，潘玉业便与南南一同前往京城，两周后便说服了赵小琴并接回w市。
赵小琴在前夫家附近买了一套复式公寓并请了一个保姆，理由是方便南南两边住。
方不方便南南不知道，可却方便了前夫——潘玉业，在赵小琴最无助的时候被潘玉业多年未变的心意给感动到了。
于是，赵小琴决定与潘玉业重新开始。
……
“离婚吧，房子车子儿子归你……”潘玉业很是憔悴。
“房子本来就是阿宝名下的，车子都快报废了……现金统统留下，以后每年给我六万抚养费，放心，家里一切都是阿宝的，我不会再婚了……华华有他自己亲爸……”
自打赵小琴受伤被接回w市，孔佳兰便有心理准备，便是腹稿也是打了一回又一回，没有自己提，而是让潘玉业提，是为了提要求。
孔佳兰经济压力挺大的，需要潘玉业每个月一万的家用，哦，这钱早换成婆婆给了，婆婆在前儿媳出现后，便将家里的房租牢牢拽在自己手上，不让儿子碰。
婆婆私下说过家里的房子都留给阿宝，一根毛也不给阿宝爸。
“店里没生意……”潘玉业揉额头，有点为难，为了照顾阿琴，已经很久没有上直播间。
“那就不离……”孔佳兰已经五十出头，要是早几年，她早就退休了，是万万不可能再婚的，其实男人不同意也没有用，婆婆会同意的。
“行。不能给儿子改姓。”潘玉业想着阿琴经济条件比自己要好，从来不会向自己要钱，自己儿子不能不顾着，已经对不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