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当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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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们的计划是两个人分别从两侧上台，而现在我们已经在同一边，再跑到另外一侧就太刻意了。
“拉住我的手。”叶甜还是背着她那把白色的吉他，小声提醒。
为了舞台效果，我第一次主动拉起了她的手，顿觉油脂一般柔软滑腻，如有一种天生的魔力，拉起便不想再松开。
见我和叶甜牵着手上台，台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大部分人都在高喊着“叶甜”、“女神”，竟也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起哄一般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叶甜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呼喊，微笑着朝台上的凳子走去，她的手也因此从我的手心自然滑落，我本能地想要接住，却已经没有了再去牵住的借口。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离别的痛苦，就像是要永远失去眼前这个女人。
而这一首歌，将是我们诀别的赠言。
在呼喊声中，叶甜轻轻拨动了吉他的琴弦，这首本不需要华丽伴奏的歌曲就这么在她的指尖开始了。
场下的欢呼声随即吉他声渐渐停止，都在静静聆听这个未来的巨星，在校园里最后留下的只属于青春爱情的声音。
这将是他们对青春的一段回忆，也会是我铭记于心的深刻记忆。
我十分认真地看着叶甜指间娴熟的动作，到开唱时，她又像我们第一次合作那样递给了我一个开始的眼神，我也默契地点头回应。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冈，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属于我的这段歌曲，我唱得十分投入，饱含我该给她却选择埋藏内心的深情。
叶甜静静地看着我，微笑着接起：“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最后，我们一起唱起：“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们就这么唱着别人的爱情，来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成为一生中最值得追忆的过去。
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而我也得以再次牵起她的手，向台下鞠躬致谢，尽管这一次攥得很紧，到台下时也终究会放开。
从一开始，结局便已经注定。
“在一起……”不知道哪个女生喊了一句。
紧接着，全场的人都开始喊了起来：“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声音经久不息，带着强烈的诉求，就像是此时如果我不以拥吻叶甜而收场，就会遭受天谴一样。
叶甜拿起了话筒，也松开了我的手。
“你们到底是要我和陆老师在一起，还是再来一首？”叶甜丝毫没有怯场，像是对普通朋友一样问着。
“都要！”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这时终于有人恢复了理智，反对的声音也随之出现：“不要和陆老师在一起，我们会心碎的！”
“叶甜，我爱你！你是我们的。”
“我也爱你，你不是他的，是我的！”
全场的男生都开始表白了起来，声音渐渐统一：“叶甜，我爱你！叶甜，我爱你……”
有些好事的女生也不甘示弱，公开叫板一般，开始喊道：“陆老师，好帅！我们也爱你！你是我们的……”
台下两大阵营陡然势同水火，大有不眠不休的架势。
这时，叶甜看了我一眼对话筒说道：“那大家怕是要心碎了……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陆老师是有女朋友的，很漂亮，但不是我。”
全场之中，怕是也只有我才能听出最后四个字深深的怨念了。
我尴尬地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
叶甜将手中吉他交给了我，十分客气对我说：“陆老师，能请您帮我把吉他带下去吗？我还有一首歌。”
我愣了愣神，微笑着接过吉他，走下了台去。
《当你老了》这首歌的前奏几乎是在我下台后同时响起的，因为下午已经事先听过，所以并不会觉得意外，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叶甜的完整版。
我将吉他放进了琴盒，抱着走向了先前被我厌恶的第一排座位，这才发现座位早已被占领，甚至还有人席地而坐。
不得已，我就只能站回原先和叶甜站的位置。
有个男学生认出了我，要给我让座位，我笑着按住了他的肩膀：“别搞得我跟老年人一样，我也不过刚从这个学校毕业三年而已。”
“哇，原来是学长，那我直接喊您陆哥好了。”男生很自来熟地说道。
拒绝了让座后，他非要让半个座位给我，还告诉我他的名字叫秦天，秦始皇的“秦”，武则天的“天”，是个立志要成为学生会主席的男人。
我没心思听他叭叭，笑着往旁边靠了靠。
也就在这个时候，叶甜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她的声音清亮甜美，但不知为何却能唱出莫文蔚的那种温柔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一种物品来形容这种感觉，应该没什么比“”更贴切了。
还真是少见的看到她柔情的一面，让我不禁幻想如果她穿上那件长裙，又会是何种的感觉。
叶甜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我，偷偷眨了下眼，秦天立马一声惊呼，拍着胸口道：“我靠，被电到了，女神喜欢的不会是我吧？”
身边的人立马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女神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吗？”
“没有啊！怎么了，没说过话就不能喜欢我吗？我可是立志成为学生会主席的男人，有人仰慕也很正常的好吧。”
台上的叶甜还在继续唱着。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当我老了，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叶甜再次看向了我的方向，似将要对我说的话都已经唱进了歌中。
从她的眼神之中，我能读懂她对爱情的虔诚和对相守到老的渴望，更看到了遗憾，错过了一生的遗憾。
随后，她又将目光看向了远处，挥了挥手，而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菲菲正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最末尾处，也向她挥着手。
“祝所有的学弟学妹们都能收获一份相守到老的爱情，也祝我爱的那个人……永远幸福！”
说完，叶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