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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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乐队的配合，叶甜独自弹着solo，轻松欢快。
到唱时，叶甜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而我却因为太紧张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错过了时机，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没关系，实在紧张就背对着观众好了。”叶甜主动调整座位。
“不用，太久没唱感觉有些陌生，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我离开话筒轻哼了两句调子，斜坐在凳子上。
吉他声再次响起，叶甜像教小孩一样动作夸张。
随着提示，我缓缓唱起：“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叶甜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我，手上却是不停。
台下此时也是一片安静，很多人都是满脸诧异。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还是一副来搞笑的姿态，现在却唱的这么好，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差给震惊到了。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叶甜接过唱了起来，甜美的声音多了数不尽的温柔。
我知道，又是我忘了唱。
于是在她唱完“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后，我接着唱起：“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最后，叶甜也跟我合唱道：“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刚唱完，台下立马响起了阵阵掌声，也赢得了一片喝彩。
有些人举着手机喊着“再来一个”，有的人则只是安静地鼓掌，鼓掌时还提着啤酒瓶，眼眶却是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这首歌能带来这样的反响，和我的唱功应该没太大关系。
我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自知和叶甜、张之尧这些玩音乐或是玩过音乐的人是没法比的，只是讨了巧，选择了一首应景的歌。
台下的多是80、90后，或是在爱的年纪，又或是在叹息青春和美丽。
有几人的爱情是一帆风顺，多是在风雨中飘摇、颠沛中流离、挫折中坚持，又或是在青春中散场……
他们应该都是比较有共鸣的吧！
“不唱了，我会唱的歌都比较费酒。”我笑着说道。
这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就是刚刚那个提着啤酒瓶流泪的男人。
他纹着花臂，脸上、头上还有几道伤疤，看着是个野性的硬汉，但听一首老歌能流泪的汉子，想必心底也埋藏着其他人触碰不到的柔软吧！
我本以为他是要接过话筒上来唱一首，没想到他却是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我，抽了抽鼻子道：“兄弟，能帮我唱一首《同桌的你》吗，费酒不怕，今天全场消费我买单。”
台下立马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一片呼声中，我实在不好驳了这位大哥面子，看了眼抱着吉他的叶甜。
叶甜笑着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凳子上，轻拨琴弦，《同桌的你》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立马响了起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这首我曾在校园歌手比赛上唱过的歌，如今唱起来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觉得是满满的回忆。
只不过，我没有那个借橡皮的女同桌，有的是总和我坐在同一张饭桌上捉弄我，还换着给我口袋塞真知棒和阿尔卑斯棒棒糖的菲菲。
从一定意义上讲，她算不算是我的同桌？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啦啦，啦啦……”
台下大哥手中的纸巾揉成了一团，抱着啤酒瓶静静听着我唱，眼眶通红却没见眼泪，但五官早已扭曲得舒展不开。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之间，下一秒中年大哥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首歌居然给他这么大的触动，不禁有些后悔唱这首歌了，唱完便立马下了台。
也许张之尧说的没错，我真的不擅长给别人带来快乐。
一个场景设计把他整破防了；一句骂把叶甜气得出走了……现在又一首歌把一个中年汉子唱崩溃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负面，还总是在用负面的情绪感染着别人。
而靠近菲菲，我又觉得像是沐浴在月光之下，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能被治愈。
“唱的那么深情，是不是想起哪个漂亮女同桌了？”菲菲抱着我的胳膊调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高中的同桌不都是你哥吗？”我无语道。
“哦……难怪你以前不喜欢我，原来是对他有想法！”
“……”
“如果我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你信吗？”我看着菲菲认真说道。
菲菲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脸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
今晚的结束，预示着很多事情的开始，也预示着有些人的工作也将告一段落。
开工酒的时候，老师孙胜景告诉我，我的聘书很快就要下来了，但我必须在明年年底之前拿到教师资格证才能正式转正。
一年多的时间，拿个证问题不大。
但因为我现在还是本科学历，必须得再参加个研究生考试。
大学时我的专业成绩都是不错的，进入学校当助教也相当于又多了一次学习的机会，考研应该也不成问题。
相信只要正式转正，旱涝保收的生活应该指日可待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助教的工资实在是低的可怜，如果要交房租的话，可能连生活都成问题，只有个五险一金还算人性。
要想工资高，就必须转正成讲师，这样一年才有可能达到十万的收入。
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大学老师多数都在外有兼职了，原来是被刚入职的低工资给逼的！
顿时，我有了种被老师坑害了的感觉，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毕竟大学老师的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而我却如此轻易地得到了。
如果让那些努力了许久却未尝所愿的人知道我是如此不情不愿，我怕是得被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