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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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平静的柳听雪心中默默念叨，不气不气，忍一忍，等会离开墨脱的路上再打大雾一顿。
柳听雪坚信在自己的棍棒教育下，大雾会从笑子变成孝子的。
她们在墨脱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系统都在脑海中催了好几遍。
眼前的少女算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多少有些不舍，她们也终于知道当初系统那句：‘不要和凡人过多牵扯’是什么意思了。
和凡人牵扯过多，伤人伤己，时间长河在不断前进，她们遇到的人会停留在某个时间里。
想象一下，你自己在漫长的岁月的回望来路，惊艳你的人早已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只留下自己一人茕茕孑立。
你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朋挚友，永生与孤独为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不过，在她们相识不久后，白玛的血液就发生了变异，这四年里慢慢完全觉醒。
只要不发生意外，白玛不说能长生不老，至少也能活上五百年之久。
张：‘雪糕，和白玛道别吧’
柳：‘坏人都是我来做是吧’
黎：‘白玛哭了我们哄，还是你会哄？’
emm，柳听雪想到白玛有一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在旁边没忍住笑出声，后面哄她比哄白果还累。
白果：哦～是吗？（n__n）
看来这个坏人我来做，柳听雪怀着不舍摸着白玛的头：“小白玛，我们要走了。”
白玛吃惊的看着她们，以前她也想过姨姨们不会停留太久，在想她们会在那天悄无声息的离开。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到她们还在，她以为她们能够等等她，会带她一起前往天国。
谁知道现在她们就要离开了，还好不是直接消失，可她也没有理由留下她们，白玛突然想到了当初大姨送的麒麟吊坠。
她不知道小麒麟能不能让她们等等她，或者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是她们来接她。
白玛：“姨姨，我能用它换一个愿望吗？”
她眼中的期盼和不舍是那么的明显，她们都知道她想换什么，可惜她们无法帮她实现愿望。
柳听雪：“小白玛，很抱歉，我们无法继续留下。”
你当初说有求必应的，这句话被白玛咽下，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听到姨姨们是无法留下，而不是不能留下，所以她们除了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原来她的神明们也不是无所不能，也是，当初她们第一次见面，她们也不会藏医。
两年前，她在族里听说选阎王的新娘时，她不懂是什么意思，就去问了她们。
大姨说她好像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书，她只记得书里说阎王娶妻，就是阎王骑尸。
被选中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的下场很痛苦，送货人会将她们的四肢残忍废掉，就和人皮唐卡一样残忍。
姨姨们很奇怪，她们会和世间的苦难共情，会为了里面的女子难过，会愤怒，悲伤，那时候她想姨姨们真不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古老的神明是不会怜悯众生的，祂会平等的对待万物，世人在祂眼中不过蜉蝣转瞬即逝。
不过老人们说，新生的神明不是这样子的，祂们一出生集世间美好于一身，祂们会被古老的神派出去磨练，人间是最好的试炼之地。
什么时候新神对世人放下共情能力，能公正平等看待万物，不会偏爱一者，那么祂们才会回归神庭。
她想她们可能是刚刚长大的神明，就是不知道这次她们回去会不会被天神们责怪。
她们会在她自卑的时候告诉自己，白玛会是雪域上最美的格桑花，明明不食人间烟火，却会尝试她做的饭菜，虽然只吃一口。
越想越难过，白玛强忍着泪水：“那，我们还能见到面嘛？我舍不得你们。”
梁洲抱住白玛：“我想会的，等你结婚后，你用小麒麟，我们带着祝福和你相见。”
白玛：“如果不用呢？我们还会相见吗？”
白玛的问题难住了她们，这个她们确定不了，过段时间又打仗了，谁知道她们会不会突然间又沉睡。
张晚云模棱两可说道：“那就看缘分了，有缘自会相见。”
柳听雪：“将来你若不用它，心甘情愿赠予别人，相遇之时我等会竭尽全力护他平安。”
白玛送她们到雪山脚下，就被四人制止制止前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临行前，柳听雪告诉白玛：“这药粉你拿着，是拿藏海花制成的，它能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副作用是唤醒三日之内不服解药必死无疑，慎用孩子。”
轻轻抱住白玛，还没等白玛回抱柳听雪，她就松开白玛抽身离开，给其他三个让出位置。
解药她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她们没时间了，张晚云叮嘱白玛，：“你争取早日把解药制作出来，别到时候有需要，但没有解药，死得多丢人。”
“嗯，三姨放心，白玛知道了。”
判官：咋死的？
某人：吃自己做的药药死的
梁洲摸了摸白玛的头：“愿神明庇佑白玛此生长乐未央，再见孩子。”
黎雾拿出一个护身符，给白玛带上：“小姨不会说话，这个送你，只能报你的平安，别送给别人。”
白玛声音哽咽“嗯，知道了小姨。”
四人果断起身飞走，不敢回头，她们不擅长分离，离别太过于伤感，她们不喜欢。
“再见，姨姨们！”
“呜呜呜～”白玛情不自禁的追了上去，泪水氤氲模糊了双眼，让她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跌落在雪中。
坐在雪地上的白玛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滴答滴答落在雪面上，留下一个个小雪窝。
白玛拼命的擦着眼泪，想看清她们最后的身影，想目送她们远去，此去不经年何时遇，她想将她们留在记忆深处。
可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擦越多，让她看不到她们，茫茫雪山独留她一人。
空荡荡的雪地上，一个少女蹲在大雪中哭泣，大雪将她的悲伤埋在雪里，等来年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