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年未见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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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缓缓地把手从兜里掏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崭新的钱币。
这种钱币今年刚刚发行,市面上还不常见,旧币面额太大,为了抑制日益严重的通胀,中央银行发行新币以替换市场上的旧币。
一万元兑换一元。
“老板,算算账。”
方城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前,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柜台后面那个矮胖的男人。
秃顶的男人五十多岁,一张大圆脸,脸上满是沧桑的皱纹,一双眼睛看似贼眉鼠眼,实则暗闪着精明的光芒。
老板朝着方城谄媚地笑了笑。
“十七万,十七万……”
老板说的是旧币的面额,方城的眉头微微一皱。
菜钱并不贵,他心里更加确定这个饭店老板是位老熟人。
只是,方城认识他,他却并不认识方城。
方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手中的钱币点了几张,慢慢地放在柜台上。
老板讪讪地笑了笑,却没有接过钱去。
“先生,先生,还是给旧币吧……”
老板满脸堆着笑地看着方城,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
方城愣了愣。
“政府不是让群众兑换旧币么?”
方城责问道,老板的脸上还是挂着谄媚的笑,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先生,先生,我也想收新币啊,不过,这新币总是假的多,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没个火眼金睛,要是收到假的……”
老板没有说完,方城微微地点点头。
任何新政出台都是会有阻力,只是令他想不到新币发行,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就有假币面世,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方城没有继续和老板纠缠,又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几张旧币,给老板递了几张。
老板很是高兴地接过钱,刚要转身,却被方城叫住了。
“老板的东北菜做得很不错,是东北人吧?”
方城依在柜台边上,慢悠悠地掏出一盒香烟来,给老板递了一支。
老板连忙回过身来,朝方城哈了哈腰,伸出双手,笑着接过香烟,回答道。
“到上海十年了,没别的本事,混口饭吃。”
方城点点头,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悠悠地说了句。
“哈尔滨马迭尔宾馆边上也有一家饭店,那里的酱大骨和你家的味道不相上下,我甚至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它的分店。”
方城说完,浅浅地笑了笑,抬腿走出了店门。
秃顶的矮胖男人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惊恐,他看着方城远去的背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嘴角微微一抽,露出牙来。
只是上门牙两边各缺了一个颗。
春三,他是春三!
方城出了门,随手招呼了一辆人力车。
方城赶到局里,袁克佑正从证物科出来,沉着脸,双手背在后面。
“老袁!”
方城快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克佑转过身,看着方城,刚想说什么,又紧闭着嘴唇,朝方城努了努嘴,示意方城跟他上楼进了办公室。
“老袁,看你脸色不对。”
方城反手将门关上,袁克佑坐在办公桌后面,方城快步过来,坐在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
袁克佑一脸凝重,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童拼了命留下的公文包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
方城惊愕不已地盯着袁克佑。
袁克佑点点头。
“胭脂、钢笔、笔记本都在,只是那本笔记本里被人撕了几页……”
“……”
方城倒吸了一口冷气,袁克佑这么说,看来那个笔记本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被藏在我们中间的内奸提前破坏掉了。
“笔记本里除了撕掉的几页,再也没有一个字。”
“只有鲁万秋经了手,会不会是他?”
方城低声问道。
袁克佑没有回答,满眼阴郁。
“敌人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啊,一个不知道是马汉山还是高林心的人关在监狱里,抓他的钟子期遇害,刚到上海的老童也遭了毒手,凶手还是同一个人,唯一的证物又丢失最重要的环节……”
“我问过鲁万秋,他拿回来放进局里的保险柜里,没人动过,也可能那本笔记本原本就缺几页。”
袁克佑的说法也没有错,当时周局长把那个公文包从身下抽出来的时候,现场谁也没有去翻看那本笔记本。
要么笔记本回到局里后,被人动了手脚,要么是原本那个本子里就缺几页。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方城突然问了袁克佑一句话。
“老袁,你还记得伪满时期,周队长的那个线人么?”
袁克佑愣了愣,想想了。
“你说的是周乙的线人?”
方城点点头。
“春三。”
“他?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袁克佑疑惑不解地看着方城。
“当年勋爵号运送黄金到了大连,把船的就是春三啊。”
袁克佑继续说道。
“这么说,他是我们的同志?”
方城眉头一皱,反问道。
袁克佑迟疑良久,缓缓说道。
“十年前,我接受组织的任务,让我上勋爵号南下运送那批黄金,船长正是春三,那艘船也是由他安全地驾驶回了大连,至于后来嘛,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方城心里一沉,他很确定,今天与老袁一起去吃饭的店主就是春三。
“老袁,刚刚我们去吃饭的地方,你以前去过没有?”
方城轻声问道。
袁克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方城那张凝重的脸。
“你知道那家饭店的店主是谁?”
袁克佑从方城的这句话里听出了答案。
“他?春三?”
方城点了点头。
“他?他怎么会在上海开饭店?”
袁克佑还是有些不相信,睁大了眼睛。
“还是找人查一查春三的下落,如果是我们自己人,他怎么又离开了组织;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十年前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我总觉得很蹊跷。”
袁克佑想了想,点点头,立即抓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几个电话。
“老袁,你不觉得今天太乱了么?”
方城掏出烟来,递给袁克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是挺乱的,两个同志都这么死了,我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捋一捋,你把那个既像马汉山又像高林心的人转移到了大壮的监狱里,抓捕这个人的钟子期死了,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同样是这个女人,又把刚刚下火车的童白松杀了,至少钟子期和童白松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个联系,就是线索!”
袁克佑猛地睁眼,急声喝道。
方城说:“所以,我们现在第一步就是要找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联系?据我所知,钟子期和童白松根本不认识,抗战期间,钟子期在东北,童白松在上海,即使解放后,钟子期南下到了上海,从未北上,而童白松又去了北京,从未南下,你说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袁克佑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