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是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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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顾叶轩从国外回来了。

这一次的寒假，赵烟没有和往常那样，选择回家。顾渊城邀请了她来自己的新家，一起跨年。

宿舍内，赵烟和两个舍友们道别。

苏莫好羡慕，她紧紧地抱着赵烟：“嫉妒死了哦，能跟男朋友一起跨年。”

李涵买了一堆给母亲的东西，放入了行李箱内。拉上了行李箱后，她坐在了行李箱上头，望着赵烟：“就是啊，难得一次长假见你这么开心呢。”

是啊，难得一次能够如此的开心。

赵烟在寒假前，曾打了个电话给母亲令涵婧。

一连打了四个电话，母亲那头才接起。

“安安？”令涵婧听起来，像是很意外女儿会突然找自己。

听到她的声音，赵烟恳求道：“妈，今年能让我去您家过年吗，我不想再去伯父母家了。”

令涵婧那边，很为难地停顿了一会：“安安，妈妈这边真的不方便。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寄——”

赵烟挂了电话。她的眼泪落下。

她才不需要她怜悯的钱，她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地方。

令涵婧是找了一个新的男人，在新家过得其乐融融。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就想尽了办法摆脱赵烟。

名义上，她们还是母女。现实却很明显：她与赵烟仅存的，这就只剩下那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

赵烟就像是一粒没有人要的皮球，被踢到了伯父母家。

赵烟害怕再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这一年，她不想再受他们冷眼了，她不想新年一个人躲在屋内吃饭，只能够用手机看春晚，还要听着伯母催自己赶紧辍学，找份工作搬出去。

忍不住，

寒假的前一天，赵烟跑到了顾渊城的宿舍。

他开了门。

赵烟的眼睫稍抬，对上了他弧度分明的脸庞，她慢慢地眨了下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砸：“顾渊城，今年过年别让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独自一个人。”

每次过年，每个人都是欢欢喜喜地回家。

唯独赵烟对过年感到恐惧。

只有在深城，在校园内与这些人在一起，她才会感到安全，才会快乐，才不会被人冷落。

比起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们，校园的朋友们，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她想说出来，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但是，当她说出口的时候，赵烟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冲动了。

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半晌后，

赵烟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了自己额头的位置。伴随着，顾渊城郑重又清晰的一句话：“当然可以。”

赵烟抿了一下唇，盯着他的眼：“不会打扰到你？”

顾渊城也回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上回在篮球场怎么说来的你忘了？”

赵烟吸了一下鼻子，眨了眨眼。

顾渊城嘴角勾了起来，慢悠悠地说：“你是我家属。傻瓜。”

家属吗？

赵烟片刻愣怔，她那时以为这只是顾渊城的一句玩笑话。

“发什么呆呢。”顾渊城伸出手，将还站在门外的赵烟，拉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梁泽野提前就回家了，宿舍内只有顾渊城和赵烟两个人。

也许，是察觉到了女友的不对劲，顾渊城关怀道：“小姑娘，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哭哭啼啼的。”

“老喊我小姑娘，我都成年了。”赵烟抹了抹眼泪。

“不然，喊你小媳妇？”

顾渊城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看得出来她心情不佳，举止轻到了极致。

像是怕再重一点，就会把她弄疼。

赵烟盯着他微低的头，鼓起勇气开口：“你上回说过，如果有事，都可以找你说的对吧？”

“嗯。”

赵烟缓缓开口：“我的父亲也去世了，从小母亲就改嫁，把我一个人丢给伯父母。我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闻言， 顾渊城抬眼，眼中透着惊讶。

赵烟低声：“他们对我很不好，家里的脏活全是我做。伯父母一家也不是很喜欢我。”

顾渊城的动作停住，皱眉：“你之前，怎么什么都不对我说？”

赵烟低头，眼神有点空：“我很害怕，你会觉得我也是个累赘。”

在家里，没有会站在她的这一边。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的感受。

赵烟本来不想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听到这话，顾渊城把手里的纸巾放下。他的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沙哑：“把你这句话收回去。”

“……”

“赵烟，你觉得我为什么只和你在一起？”顾渊城盯着她的摸样，语气傲慢又眼高于顶顶：“除了你，我也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我家里的事情。你愿意陪着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

赵烟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了两个人一起看流星雨的那一夜。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顾渊城内心中，最脆弱的一面。

顾渊城用指尖，轻勾着她哭的通红鼻子，哄了哄：“不是说好了，会一直陪着我的？”

“嗯。”赵烟点了点头。

顾渊城慵懒一笑：“那么一起跨年咯？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