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互呛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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暐暐似笑非笑:“幸好我快人一步,翼云天折返之时,我将将收拾稳妥,这才不叫他怀疑到你的身份。如此人情用作抵消,你觉得可算值当,水-—则——弦?”
则弦心中一惊,面色骤变,但又很快就正了神色:
“时过境迁,有些事我也记不清了。既然你说可以抵过,我也不作细究,便是可以吧。
只是若真有其事,你又何故前来?是恰巧途径,还是本就尾随于我?”目光陡然锐利。
原来,暐暐早就知晓自己并非“孔雀 之女”,那么于她看来,正妻之位也就不算自己的囊中之物。更叫人诧异的是,她竟然可以拦下斥魂鞭,之后又能留有余力地处理后续之事,是她刻意隐藏了玄武等级,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则弦的变化,皆在暐暐的眼中,刚才她说完那句“我也只能代父亲,管教你这不懂事的‘小女儿’了 ”之后,已有了几分杀气,倒未必真会血溅当场,但作势打个一掌两掌的,还是极有可能。
“自然是父亲叫我过来助你的,”暐暐没什么可隐瞒的。
看得出来,父亲对则弦也是关切,总在自己面前,反复强调要善待于她,平等相交,不可视作外人。若按往常,这水家一行,定是父亲与她同往,可惜负伤在身,所以才托了自己。
何故如此?父亲从不明言,暐暐只当是做伴罢了。
于穆昇吗?则弦心中宛然一笑,本来以为他收了暐暐这个“小女儿”之后, 对自己就不再上心了,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暐暐见她心情渐好,也就事论事起来:“那水家家主,确实残暴不仁,对阵 亲生女儿,也是手下无情。父亲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过——”
暐暐回想起案发当下,双方下手皆不留余地,血流成河,这也让她对这个新认的“姐姐”再无半分好感:“毕竟都是血缘至亲,如此这般地赶尽杀绝,与你那父亲,又有何……”
话未尽言,就被骤然打断:“你什么都不懂,就少自以为是! ”
此刻,则弦已是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甚至比昨日里于穆昇告诉自己翼云天与暐暐之事,更加叫她羞愤难当。
暐暐语气中的轻佻,眼神中的不屑,虽然已经刻意压制,但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就像一把尖刀直入心房,扎得她生疼:
世人总是如此,从不身在其中,却言之凿凿,冠冕堂皇。谁不想小白心肠,温润大度,可是世道险恶,一路艰辛,谁人替你遮风挡雨!
则弦想起了很多,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那羞于启齿的曾经……
则弦出生青山水家,排位第六。可惜,生母出身卑微,只是父亲身边的一位婢女,不想竟被酒后侵犯,收纳为妾,产下则弦。水家妻妾众多,生母不受宠爱,也无后台撑腰,每每被人欺辱,都痛不欲生。
则弦性情耿直,更是不受待见,有时食不果腹。为父残暴,其子淫乱,伺机调戏。家中姊妹势利刁蛮,从来都冷眼奚落,百般挑拨。因而,则弦自小就对这些所谓的“亲人”颇为疏远,反而与下人们吃住同行。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则弦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一日, 她与母亲偎在床上谈心,大哥醉酒闯入,意图不轨。母亲护犊心切,抵死反抗。大哥恼羞成怒,雷霆一击,母亲当场身亡。
则弦慌乱中抓起身边的花盆,砸向他的脑袋。父亲得知后,竟无视则弦丧母之痛,直接拉出去家法处置。一百记的棍棒交加,本必死无疑,幸好行刑下人手下留情,谎报已死,将奄奄一息的则弦带出水家。当时正值炎夏,则弦却满目苍凉。弥留之际,远处过来一人……
来人约莫 40 岁上下,身着青衫锦袍,修长高大,乌黑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俊颜,无一处不透露高贵与优雅。
他扶起则弦,喂她一粒补元丹,问道:“是在等人吗?”
则弦摇头,眼光迷离,天下之大,还有何人可等?
“那你可愿意跟我回家?”那人眉目中带着一丝怜悯,声音低沉且稳重。
家吗?则弦心中悸动,泪水氤氲。
于是,那人带着则弦,御剑飞行,途中她依靠着他的背脊,安心且踏实。待到住所之后,才知此人就是孔雀族族长于穆昇。
于穆昇当时正在四处找寻暗部一役的线索,毫无头绪,就逐一排查。碰巧途经此处,救下则弦。屈指算来,距离那场浩劫,已过去两年,收获甚微,各大家 族也偃旗息鼓,不再苦寻。
但于穆昇不会放弃,既然自己的女儿是带队组长,那么所有辛劳,就由他一力承担……
不消数日,则弦全然康复。望着这几分相似的脸庞,于穆昇心生一计:既然无所适从,不如引蛇出洞。
他招手示意她近到眼前:“我有一女儿, 自小疼惜,不想却在暗部一战中凋落。你与她年龄相仿,身形近似,你可愿助我引出真凶?”
则弦毫不迟疑,点头答应。
自此之后,则弦就成了于穆昇的“女儿”,冠以“孔雀之女”的名头。
于穆昇悉心指导,加之高阶灵药的辅助,每逢竞技拜会之际,他就对她的新身份,广而告之。一时间,敌首、仇家都蜂拥而至,龙蛇混杂。
则弦有些心虚,但他镇定自若,安慰道:“你且小心应付,留心各人反应。我就在你身后,通观全局,护你周全。”
……
长久以来,这出“偷龙转凤”之计,天衣无缝。不料,三个月前竟被青山水家的一侧室撞见,一时间暗潮涌动。
则弦怕夜长梦多,当时于穆昇又有伤在身,故只身前往处理。
赶到之时,水家家主正斜躺软塌之上,惩戒家中下人,受罚之人跪倒在地, 已遍体鳞伤,瑟瑟发抖。
则弦辨认,原来是家中厨娘。回想当年,自己常被罚不许吃饭,厨娘就偷偷留饭于她。如今两年不见,相见竟是这般光景……则弦心中难受,对水家更是愤恨。
见她来了,家主满脸鄙夷,讥笑道:“几年不见,你倒是攀上了族长的高枝, 高床软枕,夜夜生欢,只是情至深处,他待你可算温柔?”
此言一出,在场的公子小姐皆哄堂大笑,措辞下流。
则弦怒火中烧,于穆昇唤她一声“女儿”,自己也只将他一人视为父亲。青山水家,于她而言,不再有半分瓜葛。如此的淫言秽语,竟然泼到了自己所敬仰之人的身上……则弦深恶痛疾,握紧双拳,强忍不发。
谁知下一句话,彻底叫她按捺不住,杀机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