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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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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褚遂良的示警后,李治第一时间下旨任高履行为洪州都督,不管他有没有问题,在这个关键时刻,谨慎些总不会有错。

把人调出京后,再严令丽竞门严查他这些年的蛛丝马迹。

很多事情,不查相安无事,一旦查起来,新账旧账就能翻出来。

丽竞门出手,不到一个月就把高履行查了个底朝天。

高履行的父亲是高士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也是长孙无忌和文德长孙皇后的亲舅父。两人年少失怙,是由舅舅抚养长大,长孙皇后嫁给先帝时,都是从高家宅邸出嫁的,因此两家羁绊极深。

若按血缘,李治都该称呼高履行一声表舅,自即位来,对他也算颇为信任,历任户部尚书、太子詹事、检校太常卿等职。

高履行其人,虽才能智谋不如其父,但胜在谨慎,从不以外戚自居,对李治十分恭敬,与长孙无忌也一直保持距离,在高士廉死后便鲜少走动,据传是因两人自少年时就不和之故。

没想到,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来朕竟是个瞎子聋子,这些年都被蒙在鼓里啊!”

放下丽竞门的密报,李治忍不住讽刺道。

秦二忙低了头,“陛下素来英明,便是有小人欺上瞒下,也终究瞒不过陛下。”

“朕还当那高履行是个好的,不想也和长孙无忌一样,惯会伪装罢了。”

密报显示,早在永徽元年,他拜为户部尚书时,两人就已勾结。在他任尚书那几年,户部账目一塌糊涂,只是那时长孙无忌大权独揽,竟都悄悄抹平了,只抓了几个小官做替罪羊。

“他管着朝廷的钱袋子,却肥了长孙氏一家的荷包,好啊!”

李治气极反笑:“朕猜想,这朝中怕是不止一个高履行。秦二,去给朕查,把那些躲在暗处的蛀虫和墙头草都挖出来!”

“是,属下遵命!”

第二日,李治再度下旨,贬洪州都督高履行为永州刺史,即刻赴任,无诏不得回京。

此刻的高履行还在路上,没等到任就又被一杆子杵去了永州,一句“无诏不得回京”就相当于堵死了他的升迁之路,甚至子孙也受到牵连。

旨意被发下去的当天,长孙无忌下朝后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了褚府。

“太尉见谅,家父重病卧床,不能待客,还是请太尉改日再来吧。”

听了褚彦甫的婉拒,长孙无忌只是扯了扯嘴角:“无妨,老夫就在门外等着,褚公什么时候有精神了,再见老夫便是了。”

见再三劝说,对方都铁了心不走,褚彦甫无奈,只得进去通禀,片刻后出来,“家父醒了,请太尉入府吧。”

长孙无忌这才下了马车,“老夫与褚公多年同僚,不想今日见他一面都这么难。”

他本是满腹怨气,可等进了内室,看到褚遂良的现状后,忍不住吓了一跳:“遂良,你怎病得如此重?可看了大夫?”

褚彦甫在一旁难掩悲伤:“陛下前几日才遣了太医令过来诊治,只是父亲……”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彦甫,你先下去吧,为父与太尉单独说几句话。”

“是。”

等只剩两人时,长孙无忌坐在床边,叹息一声:“遂良,你何必自苦?”

“无忌兄。”褚遂良不再称呼他为太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年轻时,“还记得你我初相识,还是在洛阳的天策府,当时先帝还是秦王,我主管弘文馆,日日修书。蒙你不弃,向先帝大力推荐,我后来才得到重用。”

长孙无忌也被触动了回忆:“遂良你精通文史书艺,性情刚正不阿,我当时便说,你的才能不逊于房杜等人。便如璞玉明珠,假以时日,必定大放异彩。”

“是啊,为了这份知己之情,知遇之恩,这些年我都唯你马首是瞻。可无忌兄,时至今日我不得不说一句:你错了。”

“错?我何错之有?”

长孙无忌愕然,随后便是不服气:“我少年时就与先帝是好友,跟着他南征北战,策划‘玄武门之变’,见证他登上帝位,开创盛世;又一路扶扶持着当今陛下夺太子位,登基亲政。

我长孙无忌倾尽心血,辅佐大唐两代帝王,不过是要一点点权柄,这便是错吗?”

褚遂良看着他,只淡淡反问:“汉代霍光,功劳更甚于你,他最后的下场又是如何呢?”

长孙无忌被问住了,短暂的沉默后才冷笑一声:“是啊,咱们的陛下便如汉成帝般隐忍多智,如今羽翼丰满,也要过河拆桥了。可是遂良,我不明白,你明明也是被陛下处置的,为何还要反过头帮他呢?”

高履行一直是他的一枚暗棋,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人屈指可数,如今都死的死,贬的贬,能告诉李治的,非褚遂良莫属。

早知瞒不过他,褚遂良也不打算隐藏。

“无忌兄,我是为了救你。”

“救我?”长孙无忌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是啊,救你。这些年你也看明白了,陛下已非弱冠少年,更不是那等昏昧平庸、任人摆布之主,他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褚遂良不顾病体,撑着身子慢慢坐起,苦口婆心地规劝:

“你如今败局已定,现在去向陛下真心认错,将剩下的权柄和职位都交出来,带着子孙告老回乡,还有可能保全家族,若再晚一些,便是倾门灭家之祸!”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不可谓不振聋发聩。

但长孙无忌只是默然不语,面容隐在阴影里,良久才听到一声笑。

“遂良,你什么都好,就是书生气太重。你以为现在是我想退就能退的吗?我退了,又拿什么保全家族?便是前头是万丈深渊,我也只能一往无前。”

见他执迷不悟,褚遂良颓然倒在枕头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才艰难地说:

“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忌兄,你保重,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面了。”

三四十年的交情,一朝恩断义绝。

长孙无忌出来时,外头已近黄昏,听着鼓楼上传来的阵阵鼓声,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老了,就如同这夕阳余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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