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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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亲自下令,将“齐家两妻争产案”交给大理寺,联合三司会审,对外公开审理。
这消息一出,几乎是立刻点燃了长安百姓的八卦热情。于是在五天后大理寺升堂时,外面人头攒动,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大理寺卿段宝玄似乎也没料到有这么大的阵仗,走到堂前时脚步有些迟疑。堂下两排皂吏分列左右,桌案居于台阶之上,后头还有一面巨大的山水屏风。
他坐下后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
“升堂!”
“带原告、被告!”
两个妇人一前一后进来了,一个苍老朴素,普通的葛布衣服洗得发白,皮肤发黑暗沉;
另一个进来时有婢女扶着,头上还戴着帷帽,穿得虽然素净,但用料考究,露出的十指纤细,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白玉镯。
不用介绍,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身份。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此明显的差距下,外头百姓立时就被勾起了同情心。
有人还啐了一口:
“呸!一个小妇穿金戴银,倒把原配作践成这样,真是没天理。”
其他人或是附和,或是叫好。
段宝玄见状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审案期间,无关人等不可扰乱公堂秩序,否则以藐视公堂论罪!”
这才把好事的百姓们压了下来。
他看向堂下,两个妇人进来后,便一左一右站着,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回相公的话,民妇娘家姓张,乃是幽州人士,这次来京城,是因为听闻夫君病故,带儿子过来奔丧。没想到……”
这位张大娘说着话就突然哭了起来,“那个杀千刀的齐世恒,竟然在京城另外娶了女人生了孩子,把我瞒得好苦啊!”
“啪”地一声响,把她的干嚎生生打断。
“肃静!这里是公堂!”
段宝玄敲着惊堂木又重复了一遍,又问:“还有一位呢?”
在张大娘嚎哭诉苦时,另一个夫人一直站得笔直,不反驳也不看她。
直到问到自己时,才摘下帷帽,露出的脸也没有多惊艳,只能说是清秀端庄,虽然也上了年纪但保养良好。
她缓缓行了一礼,“见过段相公,民妇乃已故工部员外郎齐世恒之妻萧氏,兰陵人士。”
仪态优美,不卑不亢,看得出来是大家出身。
不想,话刚说完,就被对面的张氏啐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他哪门子的妻子?我跟齐世恒是自小定的亲,十七岁就嫁给了他。替他打理家务,生养孩子,照顾多病的公婆,我才是他的原配正妻!”
萧氏不和她争辩,让侍女拿出准备的证据呈上去,才道:
“这是民妇和官人成亲时的一应文书,三书六礼具备,衙门也有备案,足以证明民妇确是齐世恒正妻,齐家主母。”
张氏还在不依不饶,拿出了村头泼妇的吵架气魄。
“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先娶为妻,后纳为妾,我这个原配还在,你算哪门子正妻?真是狐媚子,不要脸!”
“不准喧哗辱骂!这是公堂!”段宝玄敲惊堂木都敲累了,“张氏,你是原告?你的状纸和证据呢?”
张氏这才拿出几张叠好的纸递了上去,“在这呢在这呢,民妇要状告鸠占鹊巢的萧氏母子三人,让他们归还侵占的齐家家产。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民妇做主啊!”
段宝玄不置可否,看过状纸和双方证据后问道:
“张氏,你只有婚书?聘书和礼书呢?”
张氏微微迟疑了一下,“回段相公,民妇家出身乡野,没有那么多讲究。我们两人又是娃娃亲,连媒人都没有,到了年岁两家商议好,立下婚书,办几桌酒席就成亲了。
说着,为了加大可信度,她提高了嗓音:
“但民妇是给二老敬过茶,拜过祖宗的齐家媳妇,比萧氏更名正言顺!她可连公婆的面都没见过。”
原来,这位齐员外本是幽州大户人家,但从爷爷那辈就家道中落,避居乡野,耕读传家,让子孙以科举入仕,重振家族。
齐员外连考五次才及第,这时齐家老父母已经因家贫多病先后离世,家产早变卖了,族中也没剩下什么人。
再加上,他多年来都在外地做官,几乎从没回过家乡,更别提齐夫人和儿子们了。
古时婚姻,就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张氏文书不齐全,但有父母之命在前,的确是名正言顺。
段宝玄沉吟了一会,这时寺丞上前递了张纸条,他看后点了点头,问道:
“张氏,既然你是齐家原配,为何在公婆死后,齐员外及第入仕,你却没有跟随他赴任,反倒一直待在幽州老家呢?”
这时的官员初入仕,一般都要出京去地方历练,甚至频繁辗转多地州县上任,除了有背景的,只有历年考评上佳,官声又好的,才能一步一步往上升,直到调回六部做京官。
因此,也有官员会把原配留在老家,一是为给父母尽孝,二是操持家族事务。可齐世恒父母早亡,族中又无人照拂,按常理应当夫唱妇随才对。
怎会把妻儿独自丢在老家不闻不问呢?且这么多年,这张氏也不去找他?
张氏的脸僵了僵,随即就拿帕子捂着脸,扭过头哭了起来:
“段相公有所不知,齐世恒中举之后,就给我们母子捎了封信和一些银钱,说是他在吏部候到一个缺,要去南边上任,日子定得很紧,让民妇带着孩子在老家安心过活,等他日后来接。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信他的。”
她似乎是越说越气,拍着大腿就骂上了:
“没想到啊,这个烂了心肝的,竟然是骗我!我一边养着孩子,一边苦苦等他,年复一年,只有那么三两封家书,一点碎银子就把我们娘俩打发了。他呢,早纳了新人,生了孩子,回到长安风流快活呢!”
一时间声泪俱下,引得门口的百姓也同情起她来:
“原来是个负心汉,一朝得志就抛弃糟糠妻,连孩子都不顾了!”
“兴许是为了攀高枝,你没看他后娶的这位出身兰陵萧氏,可是跟那位宸妃娘娘是同族呢。”
“嘘!你忘了之前金吾卫抓人了?”
……
听到这些议论,段宝玄皱了皱眉,往身后的屏风看了一眼,咳了两声,才继续问道:
“张氏,你刚才说的信件在何处?呈上来。”
张氏的哭声戛然而止,赶紧擦了擦脸,低着头小声回答:
“不在民妇身上,那些信都放在老家没带出来。”
“如你所说,一直是齐员外单方面同你联系,那他急病身亡之事,你远在幽州,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