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想要死谏?朕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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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
长孙无忌连忙拦下侍卫,跪下劝道:“褚公年事已高,哪里挨得起廷杖?求陛下念在老臣的面上,收回成命吧。”
李治仍然勃然色变,“朕说过,宸妃位同皇后,他却出此诛心之言,意欲何为?”
褚遂良也知道刚才说错了话,又不想轻易低头,只得硬邦邦地请罪:“臣一时失言,陛下恕罪。”
长孙无忌也在一旁帮腔:
“褚公向来不善言辞,陛下您是知道的,他只是一时嘴快,绝没有诅咒淑妃娘娘之意。”
“淑妃?看来太尉也不认可朕的旨意。”李治怒意不减,转头又问:“司空你呢?”
李积心中叫苦,褚遂良这个铁杠头,非把他拉来作甚。
但他同时也明白,在此刻这个问题上,陛下绝不会给他模糊的空间。
他沉吟一会,最后一拱手,“后宫之事,皆是陛下家事,臣等无权置喙。”
“家事”这短短两个字,就将他的态度表露无疑。
“司空倒是个明白人。”
李治憋着的一口郁气顺了些许,这个老狐狸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在大事上却从没有含糊过。
褚遂良则瞪大了眼,之所以拉上李积,是因为虽然平日政见不和,但他也是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不想他竟然临阵倒戈。
“李司空,难道你也认为是在下无事生非吗?你这般是非不分,如何对得起先帝遗命?”
“褚公!”李积皱起眉,对他的榆木脑袋也很是不满:“先帝是君,当今陛下也是君。你我做臣子的,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而不是动辄以劝诫之名,行说教之实。”
褚遂良很是不服气。
“司空怕是忘了,当初先帝与魏征的一段君臣佳话。世有明君,才有直臣、诤臣…”
李治冷笑出声,“所以,朕不接受进谏,便是你眼中的昏君了?”
“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觉得陛下该效法先帝,虚怀若谷,纳谏如流,以续贞观遗风。”
一口一个先帝,李治却只觉得刺耳。
永远都是这样,每每遇事凡不如意,这些人便开始倚老卖老,抬出孝道想压制他。
平心而论,褚遂良并不是个多坏的人,但他极其守旧又固执,学不会灵活变通。
朝中如他这样的老臣子比比皆是。身子活在永徽朝,脑子还留在贞观朝。
可他们却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治早已不是当初不起眼的九皇子、文弱的太子、生涩的新帝了。
他早已羽翼丰满,就等着一飞冲天,却还有那么多燕雀围着他,一遍一遍劝说:
你为什么要飞呢?就站在高高的树枝上不好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可以告诉你。
你飞不高的,天空太危险了。
你会掉下来的!
他们自以为是的保护和规劝,在李治心里,却只是恼人的杂音和要解决的掣肘。
毕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这世上,明白他,懂得他的,就只有小小一人。
可她此刻,还命悬一线地躺在病床上。
他日日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甚至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而这些大臣们,只为了一个封号,就在这大吵大闹,想逼着他收回旨意。
放肆至极!
“你让朕效仿先帝,不过是自己想学魏征犯颜直谏,为了博一个不畏权势的清名,沽名钓誉!”
“沽名钓誉”这四个字刺痛了褚遂良,他涨红了脸,有些口不择言:
“老臣斗胆,敢问陛下,您执意封淑妃为宸妃,究竟是为了将来立后、改立太子做铺垫?还是念在其性命垂危,才特意施恩?
若是后者,臣无话可说。若是前者,天子无家事,后宫事亦是国家大事,臣身为宰相,辅政大臣,蒙先帝托孤之恩,便不得不过问。”
“匹夫安敢!?”
萧筱现在就是李治的逆鳞,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让天子怒火喷涌而出。
“是朕对你们太过优容,才让尔等得寸进尺!褚遂良,你这是大不敬!”
褚遂良也是吃软不吃硬,不仅没服软,还呛上了:“臣自知今日忤逆陛下,罪当死!”
说完,就把笏板放在台阶上,摘下帽子拼命磕头,直磕得鲜血直流。
李治冷笑:“想要死谏青史留名?朕成全你,来人,把他拖下去!”
金吾卫得令,直接过来拉人。
形势急转直下,长孙无忌一听怕是要出人命,顿时也急了:“陛下,褚公受先朝顾命,便是有罪也不可加刑,三思啊陛下!”
李积暗叹口气,即便对褚遂良颇有微词,此时也不得不出来求情。
好好的御前会议,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在两人的苦苦求情下,褚遂良最后虽然没受皮肉之苦,但是被李治下令即刻逐出宫去。
他就这般额头淌着血,被两个金吾卫一路拖着,给扔到了宫门处。
众目睽睽下,面子里子什么都没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宫内宫外传得沸沸扬扬,袁思莹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萧氏如今就是个活死人,陛下不仅要封她做宸妃,还为此把宰相都给打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萧氏就这么好?竟值得陛下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若陛下当真如此情深,那即便萧氏死了,也会成为旁人永远不及的白月光。
爱屋及乌,难保陛下未来不会封她的儿子做太子。
袁思莹心中如油煎火燎,满是不甘。
那她的五郎该怎么办?她忙活这么一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唤来枫露,“去打听一下,四殿下和六殿下现在是谁在照看服侍?”
枫露一听,目光闪动,“充容是想……”
“让你打听就去打听,问这么多作甚?”
眼见袁氏快要起疑,她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
李治回到甘露殿时,太医令刚刚施针完毕,萧筱还是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陛下。”
“宸妃如何了?”
李治坐下,握住萧筱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按摩过去,这也是太医令交待宫人的,要每日给她翻身,按摩手脚。
李治直接把这差事揽了过来,从未伺候过人的他,竟也做得像模像样。
太医令心里发酸,每日陛下都要问这么一句,而每日他的回答也一样:
“陛下,臣无能。”
片刻的沉默之后,“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要跟宸妃单独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