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养猫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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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还没到，苗疆的消息先到了。
原来，那蓝佳其实是蒙舍诏的大祭司，而不是她之前声称的崖白诏。
蒙舍诏因为位于各诏之南，也被称作南诏，是六诏中实力最强的所在。
族中大祭司突然出走，在当地还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而最让李治关心的是另一个消息：“她还有个双胞妹妹，还是蛊师？”
秦二回禀道：“回陛下，那人名唤蓝彩，据说蛊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性情颇为怪异。大约半年前，当地来了一些唐人，随后不久，蓝佳姐妹就先后离开了南诏，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李治踱步沉思，半是发问半是自语：“蓝佳被送进了宫，她那个妹妹又会在何处？”
“属下大胆猜测，蓝佳之所以逃离，是不是去找她妹妹了？两人一起躲藏了起来？”
李治摇摇头，“若换作是你，大费周章千里迢迢地弄来这对姐妹，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吗？”
蓝佳虽是巫师，但她入宫后，其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是提供了一份指证皇后的证词。
此人的出现，就像是个度身打造的“完美”证人，让“皇后失德”的罪名板上钉钉。
若她的使命是这个，那蓝彩呢？
一个巫，一个蛊，会不会前者才是后者的挡箭牌，烟雾弹？
毕竟，李治并不相信所谓巫术真能咒死人，但若换成蛊毒呢？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不寒而栗。
“邢五！”
邢五应声推门而入，“陛下，奴在。”
“立刻让人绘了蓝佳的画像，你亲自拿去殿中省，详查这几个月新入宫的宫人，有没有与其容貌相似的？”
“遵命。”
邢五退下后，李治又唤来了齐秉义：“你筛查一下甘露殿上下，还有皇子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凡有眼生的，一律圈起来，交给邢五甄别。”
“是，陛下。”
“秦二，你继续去搜寻蓝佳的行踪，朕允你特权，必要时可请金吾卫相助，大索京城。半月为期，若再找不到人，你便提头来见！”
“谢陛下，属下便是不吃不睡，也定将人找出来！”
一连串的命令之后，李治仍有些不安心，干脆起身回了甘露殿。
不料却不见萧筱，宫人说她去了承香殿。
不知怎的，李治觉得一刻也等不得，坐了御辇便去寻她。
等匆匆到了承香殿时，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馥郁桂花香。
这庭院里，种着两棵几十年树龄的桂花树，时值中秋，亭盖如云，满树翠玉中，缀着星星点点碎金。
萧筱就站在树下，正指挥打桂花呢。
四个宫人各牵一角，扯着一块大布，树旁的梯子上站了个内侍，举着根长竹竿一下一下挥打着树枝。
金灿灿的桂花如雨点般飘落，落在布匹上，带起一股香风。
“陛下驾到！”
兴致勃勃的萧筱闻声转头，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奔了过来。
“九郎。”
李治也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接住她，一把紧紧搂在了怀里。
直到把人抱住的那一刻，他心里的不安才被驱散，整颗心脏都涨得满满的。
他抱得有些紧，萧筱艰难地从他怀里抬头。
“九郎怎么找过来了？”
“嗯，你不在，我便出来寻你。”
李治松了松怀抱，一手搂腰，一手抚上她的脸颊，看她弯弯月牙般的眸子，和额间的细汗。
他轻轻印上一吻，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柔情眷恋。
老公太黏人怎么办？在线等。
萧筱心中甜蜜，嘴上还要假装矜持：“我就离开了一会儿…”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半日未见你，便想得紧，还请小小体谅一下。”
这位陛下，今天是点亮了什么情话技能吗？
萧筱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扯开话题：“今年桂花开得极好，我便寻思着多打些桂花下来，糖渍了做桂花糕或者桂花蜜藕，正好你和孩子们都爱吃。”
李治和她十指相扣，牵着手往里走，“你给我做就行了，孩子们的让膳房做去。”
萧筱睨他，“陛下，麻烦你成熟稳重点好吗？”
李治：不听不听。
等两人进了屋，她才正色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刚刚被抱住时，她就察觉到今天的李治有些不对。
李治也知瞒不过她，便把秦二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
“九郎是怀疑，那蓝彩也混进宫了？”
“若我猜测的不错，蓝彩的蛊毒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蛊？
所谓蛊毒，听起来神秘莫测，让人闻风丧胆。但从中医上理解，是指由于虫子侵入肠胃而导致的病。
宋仁宗在位时颁布的《庆历善治方》，就是专门治疗蛊毒的医书。
但从现代医学的观点来看，这更类似于一种寄生虫病。
若要让人中蛊，从饮食上下手应该是最方便的。
她连忙叫来海棠，“带人去详查御膳房以及各宫小厨房，看看有没有新入宫的。还有诸如螺类、贝壳类的河鲜，暂时都不准用。”
但说到底，这些预防措施也是聊胜于无，治标不治本。
李治安抚道：“你放心，我已让裴五亲自去查证了，一定很快就能把人找出来。”
“好。”
萧筱勉强笑了笑，但心头一直萦绕的不祥预感，似乎愈发强烈了。
裴五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拿着画像查到了立政殿。
看着画像上蓝佳的脸，王皇后双手紧握，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个宫人不是早就被带走了吗？”
“娘娘，此女还有个孪生姐妹，可能也进了宫，陛下下令严查。”
“哦？你去别宫找吧，本宫这里没有。”
“那烦劳娘娘把近三个月新来的宫人都叫来，奴要一一查看。”
王皇后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曹攸宁，后者微微摇头，随后堆起笑容：
“是有那么几个，奴马上就去唤来，中官稍后。”
不一会，人就到齐了，其中包括易了容的蓝彩。裴五仔细打量过去，的确没有与蓝佳容貌相似的。
但其中有个小宫人仿佛格外紧张，鞋尖不自觉的蹭着地，手也紧紧攥着，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裴五皱眉，“她是谁？”
“回中官，这是樱草，是立政殿养猫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