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谁是大唐第一女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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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六年二月二十五日，李治下旨派营州都督程名振、左卫大将军苏定方东征高句丽。
同时，萧筱还给他推荐了一人，就是在九成宫大水中，曾登门高呼的右领军中郎将薛仁贵。
萧筱初听他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小时候的连环画里都有“薛仁贵东征灭高句丽”、“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故事。
在他临行之前，李治专门召见，不但再次表彰了其护驾有功，还给了其一本厚厚的名册，同时面授机宜，让他担负起最重要的任务。
大军走后不久，京城很快再度沸腾。
无他，改革之后的新科举，今年就要正式开始了。
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们已经云集长安，李治特意下令开辟专门的学舍，用以安置那些出身寒门庶族的学子。
除此之外，还有女学的第一批学生，其中顺利结业者，也大多数会参与这届新科举。
男女同场科考，这些女学子的成色，将通过严苛的检验。
到底是国家人才，还是绣花枕头，这是试金石，也是熔炼炉。
李治极为上心，从出题、择选考官，再到试卷保密、考场措施，都一一过问。
同时，太尉府的灯火，也数度通宵达旦。
终于，到了科举开考的那一日。
第五月一早便出门了，家门外站着一个高大身影，转过身来，正是萧至明。
“你，等了很久了？”
“没有很久，刚到。”
看着他头发上被露水打湿的痕迹，第五月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准备上马车。
萧至明站在一旁，伸出手来。
她顿了顿，还是把小手放了上去，被他扶着上了马车。
见心上人坐好，萧至明咧嘴一笑，这才骑上马，护卫在侧。
到了考场时，外头已经是人头攒动，第五月下了马车，萧至明护着她，正艰难地往门口走。
“三娘！”
她转头，只见一架极为华丽显眼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连拉车的马匹，都是四匹一色纯白的西域宝马。
从上面下来的，不是邹宝珠又是哪个？
她身边簇拥着一群部曲护卫，生生将人群分出一条道路来。
“宝珠！”
第五月看到她很是惊喜，两人看来关系不错。
萧至明也向她点头致意，“邹娘子安好。”
“这不是淑妃娘娘的嫡亲兄长，年少有为的萧将军吗？”邹宝珠看到他，却是一副阴阳怪气。
“您怎么有空到此？我可听说了，最近萧夫人正张罗为您说亲呢。”
第五月面色一僵，其实，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甚至还有人找到她跟前，说些酸话，宝珠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萧至明见状，连忙解释道：“那都是家人自作主张，我并没有同意。阿月，我，我对你……”
“萧将军慎言。”
邹宝珠瞪他一眼，直接挽上了第五月的胳膊，“这可是在礼部门口，人多眼杂。多谢萧将军送三娘过来，现下有我在，你便回去吧。”
萧至明不想走，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本准备着，等阿月考完，出了榜，他再去表明心意……
正当几人僵持之际，有人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
“萧兄，你也来了啊。”
“敬业，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李敬业，他努了努嘴，“陛下派了我领金吾卫过来，值守在考场之外，保护举子安全，顺便维持考场秩序。”
“喂，说你呢，邹娘子。”他指了指邹宝珠，“后面那架骚包的马车是你们家的吧？来人，给我推开！没看见都挡路了吗。”
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一队金吾卫领命过去。
“哎！你们等等，别碰坏了我的马车。”邹宝珠急了，连忙松开手，赶了过去。
李敬业冲萧至明眨眨眼，也跟着走了。
“邹娘子急什么？你家里可是大唐首富，区区一架马车罢了。”
“李将军你懂什么？我要是今天考不好，就得回去嫁人，否则家父就要断了我的银钱，碰坏了马车我可没钱修。”
“啧啧，我还以为邹娘子考不上就得回去继承家业呢。就这么不想嫁人，宁可当个穷光蛋？”
“夏虫不可语冰，你一个大男人要伺候公婆，要生孩子，相夫教子吗？”
“也许有的男人不需要你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呢？”
“呵呵……”
两人的斗嘴声渐渐远去，萧至明甚至有些羡慕李敬业，不像他，每次单独和第五月在一起，就连句整话都说不好。
“你放松，别紧张，好好考。”
瞧，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
看着眼前紧张地手脚都不知怎么放的男人，还在叮嘱她不要紧张，第五月又害羞又好笑。
“嗯，我知道。”
“还有，还有……”萧至明犹豫半晌，才一咬牙道：“旁人说的都不算，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若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求娘娘赐婚。”
他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后，才猛地吐了口气。
“嗯。我知道。”
没，没了？
萧至明有点懵，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来来回回就只有“我知道”这三个字。
这是应还是不应？
看着眼巴巴的男人难掩失望，就像条大狗狗一样，尾巴不摇了，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第五月咬了咬唇，素来清冷的脸上也浮起一丝红晕。
“呆子……我等你。”
正好邹宝珠也回来了，第五月丢下这一句，就跑过去拉了她的手。
“宝珠，我们快进去吧。”
“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李敬业过来，撞了撞一脸傻笑的萧至明，“怎么样？搞定嫂子了吗？”
“别浑说。”
啧，真是见色忘友。
两个女孩挽着手走到门口时，又遇上了一个熟人，曾在女学担任助教的武珝。
“武先生安好。”
“邹娘子、第五娘子，你们已经从女学毕业，你我都是一样的应试举子，好好考，也许就在我们三人之中，将诞生大唐第一名女进士。”
三人相视一笑，她们身上穿着一色的月白襕衫，年轻的脸上不见脂粉，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