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陛下成了唐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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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筱此时的心情倒是极好。
“现在时辰尚早，天气又好，正好出去走走。”
李治紧张地摸摸她的肚子，“你的身子吃得消吗？”
“别瞎紧张～孕期多走动，生产时才顺利。如何？九郎若无事，可愿陪我一道？”
“自然。”李治放下心，笑着携了她手，“淑妃娘娘相邀，荣幸之至。”
御花园中。
秋日阳光洒下，银杏树一树金黄，扇形树叶随风飘落。
帝王佳人携手漫步其间，一堆宫人内侍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
“刚才我冷眼看着，萧家那十二娘还是那般不安分，看来当初没有吃到教训，今日她可是冒犯了你？”
“倒不是冒犯我。”萧筱拿眼睇他，“她是在觊觎九郎你呢，借着孕期说事，劝我大度些，找人伺候你，也给自己固宠。”
李治一愣，接着便是大怒。
“放肆！当时你就该直接掌她的嘴！”
“你先别生气，毕竟现在我和阿兄还没和家族决裂。在外人眼中，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若重罚她传扬出去，又该说我嫉妒成性，连自己亲妹妹都容不得了。”
李治还是气得不轻，“你当时就该告诉我，让我亲自来罚她，看谁还敢嚼舌根子。”
“好了，何必为了这种人坏了心情。她如今一介臣妇，你来处罚也不免会有流言。”
萧筱揽过他的胳膊，“萧晴芷素来是个心大的。但萧安德夫妇并不糊涂，这番敲打当知晓厉害，日后不让她进宫便是了。”
“你呢？没气着你吧？”
萧筱小手叉腰，肚子一挺，小模样颇为骄傲。
“我是谁，陛下的淑妃！能被这种小角色气到？我把宠妃的气势一摆，连林氏都被吓住了。”
“小小，辛苦你了。”李治被逗笑了，旋即又觉得心疼，“萧安德这次能调回京，多多少少是沾了你的光。不想他们不知感恩，还跑来给你添堵。”
萧筱按着他的手，一起放在肚子上。
“你放心，我没事，孩子也没事。有你在，谁也不敢给我们气受。”
这时，肚子里的宝宝也像听到了一般，恰好轻轻踢了一下作为回应。
“你看，连他也同意呢。”
两人相视而笑，不远处却传来清越的笛声。
萧筱左顾右盼，“咦？谁在吹笛？”
一旁候着的齐秉义，收到陛下的眼神示意，立刻就去查看了。
李治扶着她往凉亭走去，“坐着等等吧，一会就知道了。”
在他们落座之前，宫人们已经迅速布置妥当：石凳铺上锦垫，凉亭四角放上驱蚊香炉，桌上摆好六色花果点心，不一会，连茶水都送上了。
此时，笛声已经停了。
两人坐下不久，回来复命的齐秉义，身后跟着两个女子。
一人做宫婢打扮，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着秋香色宫裙，裙上绣着金桂玉兔，浓密乌黑的秀发上，如碎金般点缀着小小的桂花花簪。
细白柔胰之中，握着一柄青玉所制的七孔横笛，原来她便是吹笛之人，端的是一派清雅秀丽，温柔得体。
“陛下、娘娘，是霍美人在那边吹笛。”
那女子也大方行礼：“不知陛下和淑妃娘娘在此，未及拜见，妾失仪了。”
“霍美人？”
李治皱起眉头，显然是完全没想起来。
倒是萧筱有点印象，轻声提醒道：“是翰林学士之女，霍英霍美人，和袁充容一批进宫的。”
只是这人颇为低调，进宫几年没出过什么风头，也没惹过祸。
只听说是个雅好音律，清高自许的，倒是省事。
霍英也没想到，自己在陛下心中竟毫无印象，她轻轻咬唇，“娘娘好记性，正是妾身。”
李治这才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些微稀薄的记忆。
“原来是霍美人，这么巧，今日你也在附近？”
“回陛下，今日秋高气爽，妾在御花园赏景，一时兴起便吹了支曲子，可是扰了陛下和娘娘的清静？”
李治没有言语，只是转头给萧筱夹了块点心。
看霍英太过尴尬，萧筱客套地夸了句：“霍美人的笛声很是动听。”
不想对方立刻打蛇随棍上，“多谢淑妃娘娘夸奖。刚刚那支曲子没有吹完，妾愿为您和陛下继续吹奏。若娘娘不嫌弃，还请为妾品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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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霍美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不该顺势告辞了吗？
再说萧筱自己就是个五音不全的乐痴，哪辨得出什么好坏来。
客套客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霍英说来就来，将青玉笛横在唇边，闭目凝神几息，便吹奏起来。
刚吹了一会，李治便放了茶盏，皱眉看了过去。
萧筱虽在音律之上一窍不通，但音乐是人类共通的语言。在动听的笛声之中，她仿佛看见了春日的杏花微雨，几只调皮的鸟雀在枝头嬉戏，声声鸟啼婉转，缕缕春光动人……
一曲罢，她情不自禁击节赞叹：“霍美人的技艺极为精湛，让人闻之神往。”
“娘娘谬赞。”
霍英谦虚地屈身致谢，紧接着期待的目光便转向李治。
后者一脸平静，不见喜怒，淡淡开口：“你吹的是《春莺啭》？”
“回陛下，正是。”霍英努力压抑着欢喜，“久闻陛下熟通音律，数年前因晨起闻春莺啼鸣，即兴写下曲调，令乐工白明达谱之，遂得此曲。
妾第一次听时，便惊为天人。苦学许久，今日在陛下面前吹奏，也是班门弄斧。”
萧筱也惊讶了，“这曲子是你作的？”
她有些骄傲，还有些淡淡的危机感。她对李治的了解还是不够，竟是从旁人口中知道此事。
“年轻时游戏之作。”李治拍拍她的手，脸上瞬间冰雪消融。
“我之前都不知道~”
“等回去，我用古琴弹给你听。”
两人自顾自说着话，霍英直接被晾在一边。
齐秉义见状，笑眯眯劝道：“霍美人也累了吧，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霍英却不甘心，还是问了句：“妾身斗胆，敢问陛下，不知这曲《春莺啭》，妾吹奏得如何？”
李治先不满地瞟了眼齐秉义，显然埋怨他办事不力，接着才看向她，“你刚才说，见园中景色有感而发，才借曲抒情。可这《春莺啭》，分明是春日里黄莺啼啭，春色浪漫之景。
现下却已是深秋，霍美人见秋景而奏春曲，此等造诣，朕实不知该如何点评。”
他好不容易来趟御花园，就撞见有人吹笛，吹的曲子还正好是他的作品。在宫里，越是巧合就越是可疑。
他刚分析完，就收到身边人愤愤然的一瞥。
李治：？？
后知后觉的萧筱正在生闷气：哼，刚赶走一个自荐枕席的，又来一个以乐会友的，敢情她这一怀孕，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如今的陛下，可成了香饽饽、唐僧肉，哪个小妖精都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