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这是要自荐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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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萧府。
深夜，萧安德才醉醺醺地回到家。
林氏过来扶了他，“老爷，怎么这时辰才回来？”
“我不是派人跟你说了吗？长孙太尉设宴，席上诸位宰相在座，将我奉为上宾。同僚们聊的尽兴，就有些晚了。”
萧安德被扶进正堂，喝了碗浓浓的醒酒汤，这才清醒了少许。
“对了，大郎和五郎呢？”
“五郎明日还要上值，我便让他先去休息了。至于大郎，”林氏抿抿唇，“人家如今是五品游击将军，还有陛下亲赐的宅邸，早就回去了。”
“这个逆子！”
萧安德一摔茶盏，“现在是翅膀硬了，觉得不用靠家里了。”
林氏心里也不是滋味，短短几年，不仅继女成了盛宠不衰的淑妃娘娘，连这个素来没放在眼里的浪荡子，也立下军功，成了将军。
反观自己的一对儿女…
“五郎科举及第，如今不过在礼部做个七品小官。这倒也罢了，只是芷儿她，当初因郑家那个杀千刀的，坏了名声，只得匆匆下嫁，真是委屈了她。”
想到自己的小女儿，萧安德也拧了眉：“都是你把芷儿宠坏了。她已嫁作人妇，怎能抛下姑爷，自己跟着咱们回京？”
“老爷怎能这么说？”
林氏不快：“您当初为芷儿选的夫君，不过是手下一个从五品的长史，本就配不上她。如今老爷您高升入京，咱们全家都回来了，总不能把芷儿一个人留在苏州吧？”
“那你想如何？让她和离？”
“老爷您如今离宰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淑妃娘娘更是独得圣宠，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便是芷儿和离再嫁，求亲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芷儿的事，以后再说。”萧安德捻着胡须，“说到淑妃娘娘，你们什么时候入宫拜见？”
林氏也在另一边坐下，抚着帕子，心不在蔫道：“早就递了牌子，宫里刚来了内侍传旨，说是后日让我们入宫。”
“今日宴席之上，众高官俱在，却唯独没有刚卸任中书令的柳奭。内廷皇后失宠，前朝外戚失势，依我看，长孙太尉怕是要放弃皇后一系了。”
林氏的手顿住，不可置信道：“那照老爷的意思，长孙太尉如今拉拢您，难不成是想拥护咱家娘娘登上后位？”
“虽不中，亦不远矣。”
想到今日在宴席上受到的追捧和欢迎，萧安德不免飘飘然。
“反正和太尉亲近，无论是对我的仕途，还是娘娘的前程，都是有益无害的。你进宫记得和娘娘说一声，日后在陛下面前，也要多替太尉说好话。”
林氏心头五味杂陈，三分欢喜两分不甘，剩下五分俱是嫉妒。
萧晴柔竟还有当皇后的命！？
……
两日后，萧筱特意在承香殿见的林氏母女。
行礼问安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座。
“家中可好？”
“劳娘娘挂心，家中一切都好，老爷升了官，五郎也在礼部当差。大郎……年纪轻轻就成了游击将军，自是前途无量。”
“那便好。母亲和妹妹如何？本宫依稀记得，十二娘不是在苏州成亲了吗？当时路途遥远，本宫也未来得及派人道贺，怎么今日一见，竟还是昔日打扮？”
刚才打眼一看，萧筱便发现了，萧晴芷竟还是作的未婚小娘子装扮。
林氏有些难堪，“娘娘有所不知，芷儿的夫君本是老爷座下的长史，姓温。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为人又木讷，与芷儿志趣不投，感情不谐。所以……”
所以，这是想和离另嫁，再攀高枝？
萧筱明白了，也不准备管这闲事。倒是萧晴芷，今天反常的沉默。
“十二娘这是怎么了？自进来就不怎么说话，直勾勾盯着本宫作甚？”
萧晴芷狼狈地收回目光，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不由想到昨夜偷听的父母谈话。
若她做了皇后，自己岂不是一世都出不了头？
“娘娘恕罪，是臣女失仪了。两年不见，娘娘愈发光彩照人，便是怀着身孕，也无丝毫疲态，让臣女一时忘形。”
即便在进殿之前，她还在自我安慰：淑妃如今挺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怕是臃肿不堪、憔悴难看的。
不想进殿一看，萧筱脂粉都未施，素着一张脸，皮肤还如剥壳鸡蛋一般。肚腹虽然隆起，四肢却仍然纤细，且还多了一份安然恬淡的母性光辉。
当真是宫里的风水更养人吗？
倒是自己，这几年命运的磋磨和婚姻的不顺，将她的傲气磨去了多半。
在光彩照人、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面前，竟再也直不起腰来。
林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打叠起精神，将萧安德的交待都一一说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略过了关于长孙太尉要捧她做皇后的猜测。
萧筱颇感意外，长孙无忌又盯上萧家了？
这是在两面下注，还是在放烟雾弹？这老狐狸，当真是首鼠两端。
“本宫知道了。劳烦您回去告诉父亲，本宫身在后宫，不会过问陛下用人和前朝政事。还有……”
萧筱好心多提点了一句：“父亲最好也和长孙太尉保持些距离，毕竟，咱们家与他素无交情，莫要落人口实。”
林氏倒巴不得她如此，便应了下来。
这时，一直在旁安静当布景板的萧晴芷，忽然又问了句：
“听说淑妃娘娘住在陛下的甘露殿？”
“不错，怎么了？”
“娘娘如今有孕数月，不宜侍奉圣驾。不知……娘娘可安排了人去伺候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萧筱都挑了眉，不怒反笑。
刚还说这十二娘好容易懂了点规矩，不想才说了几句话便露了馅。
这萧晴芷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这都几年了，还不死心呢！
“这就不劳妹妹你费心了。”萧筱一点没跟她客气，“你一个外臣之女，自己的婚姻不顺，倒越俎代庖管起本宫的事来了？”
萧晴芷老老实实地跪下请罪，嘴里却还在狡辩：“妹妹也是在为娘娘着想，与其让其他妃嫔得益，不如娘娘寻个人，将陛下留在身边，也能替您固宠。”
哟，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自荐枕席了？
萧筱冷笑出声，还不等她说话，身后的海棠便先忍不住了。
“夫人和十二娘多虑了，陛下与娘娘鹣鲽情深，自娘娘有孕以来，陛下一直细心陪伴，从未曾去过别宫。每日还要给腹中的小皇子念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