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喜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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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长孙无忌正往值房走去，路上却碰见了一队宫中宿卫。
领头的还是个熟人，曹敬。
见到他后，众禁卫都肃立一旁，叉手行礼：“参见长孙太尉。”
“免礼吧。”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视线转向垂眸低头的曹敬。
“这位将军贵姓啊？”
“回太尉，末将免贵姓曹，乃是左监门卫中郎将。”
“正好，老夫奉圣上之命，正要调查九成宫的宫禁情况，你暂且留下，和老夫分说一二。”
“是，末将领命。”曹敬叉手应下，便转头和下属们吩咐：“你们先过去，我稍后便到。”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长孙无忌转过身，背着手往前走，曹敬始终落后他一步，亦步亦趋地跟着。
过了半柱香左右，长孙无忌才打破沉默：
“老夫许久未见你了，最近如何？”
“托太尉的福，末将如今一切顺利。”
“嗯。这次跟着御驾来九成宫，你驻守的是哪座宫门？”
“回太尉，是南边的朱雀门。”
当年太宗改建九成宫时，便是照着皇宫的宫门取的名，东西南北四道门分别是青龙门、白虎门、朱雀门以及玄武门。
曹敬驻守的朱雀门，便是下山的必经之路。
“好好干，之前荆王逼宫时你立下大功，陛下对你颇有印象。再过上几年设法立些军功，争取早日升做大将军。”
“听说，你家大郎如今在国子监表现不错，日后你若能拜将封爵，也能给他讨个荫封。”
此时的长孙无忌，倒像个和蔼可亲、惜才爱才的长者，正对后起晚辈谆谆教诲。
可曹敬心中清楚，对方拿捏着他的命门，帮他升官也是为了将来攫取更大的利益。
可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他军户人家出身，无权无势，若不是被长孙太尉看中，在多方势力中周旋，又哪有今日的风光？
“太尉所言，末将日日谨记在心。若真有出人头地那一日，定唯太尉马首是瞻，绝不违背。”
长孙无忌笑了，显然对他的忠心很是满意。
“老夫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如今在行宫要见面也便宜，若有急事要禀告，便去找议事堂一个姓黄的内侍，他会传口信的。好了，时辰不早，你先回去吧。”
宫苑深深，隐藏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暗处。这两场对话虽然都无人知晓，但命运的齿轮却在这一刻缓缓转动……
九成宫本就建在半山腰上，周围树木葳蕤，清泉飞瀑，入夏后便格外凉快，毫无暑气。
“不知不觉，都进了五月了。娘娘本是苦夏的体质，往年在宫中此时早用冰了，如今行宫里住着，真是舒服许多。”
海棠端着刚洗好的瓜果出来，笑盈盈道。
萧筱正悠哉坐在摇椅里，闻言拈了一颗熟透的樱桃，蘸了洁白似雪的酥酪，送进嘴里一咬，汁水四溢，唇齿间都是奶香混着果香，甜得她眯了眼。
“这九成宫当真不错，一早一晚都凉爽舒适，十分宜人。这一个多月住下来，我都乐不思蜀了。”
萧筱舒服地叹了口气，又连着吃了好些樱桃，直到海棠婉言阻止：
“娘娘，快要用午膳了。”
她又往嘴里丢了一个，才摆摆手让人撤走。
“膳食就简单些吧，陛下在前头忙，元娘他们也要念书，就我一人，也不用太讲究。”
海棠应了声，便下去吩咐了。等到摆膳时，茉清捧了一个琉璃盘出来。
“娘娘，这是今早新送来的鱼，据说就是这山泉里养的，肉质鲜嫩少刺，掌膳做了水晶鲙，娘娘快尝尝鲜。”
所谓水晶鲙，就是现代的生鱼片。
新鲜鱼肉片得极薄，在红色半透明的琉璃盘里摆成花朵样式，下面还铺着薄薄的冰块，莹润如水晶般的色泽衬得肌理清晰，让人望之口舌生津。
这也是萧筱夏天最喜欢的菜式。
她兴致勃勃执起象牙筷，夹了片鱼肉蘸了调料，谁知刚一入口却只觉腥气冲脑，忍不住张嘴就吐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了？”
正在一旁侍膳的茉清唬了一跳，赶紧扑了过来，帮着萧筱拍背漱口。
海棠也赶了过来，一脸自责。“可是刚才用多了水果，娘娘才肠胃不适？都怪奴婢不好，应早些劝阻您的。”
萧筱摆了摆手，好容易缓过来才道：“不是果子的原因，而是这鱼，腥气太重…”
她刚一凑近，那股子鱼腥气就直往鼻子里钻，激得她又转身欲呕。
海棠忙把那盘子拿远了些，“是不是鱼不新鲜？”
“不应该啊，这鱼上午送进膳房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呢。”茉清却一脸疑惑，“而且今天是由我试膳，并没有什么不对。”
海棠也凑上去闻了闻，的确没有什么气味，加上还有冰块保鲜，那娘娘适才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娘娘，您这个月的月信推迟了十来天了。”
她的声音激动地微微提高，话里的意思更是再清楚不过。
萧筱一时也愣住了。
月信推迟，气味敏感，还没来由想吐…
妊娠反应！？
茉清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娘娘，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她转身就要往殿外跑，却被萧筱喊住了。
“回来！”
“暂且莫声张。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就算真的是…也日子尚浅，还是再等一等的好。别到时搞错了，让人看了笑话。”
海棠一想也是，算算日子，便是娘娘真的有孕，也应该是来了九成宫之后，刚刚一月有余。
加上娘娘本就得宠，诞育的皇子公主最多，若再有喜不知又该惹来多少眼红嫉妒。如今在行宫人多眼杂，最好瞒到三个月后，才更为稳妥。
“娘娘考虑周全，那陛下那边…”
萧筱想了想，“陛下那边也先瞒着，等确定了我再亲自和他说。”
“是，娘娘。”
海棠心里也琢磨开了，现在是五月初，若到月底时娘娘还没来月信，便是板上钉钉了。
想到又要多个小公主或小皇子，她又兴奋又紧张。
“便是还不确定，娘娘现在也该仔细起来。那些凉性的瓜果都不能碰了，还有这水晶鲙，茉清赶紧撤走，娘娘您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做。”
茉清也是围着她团团转，“娘娘舒服些了吗？要不要先进去躺一躺？”
萧筱哭笑不得，又心生暖意。“好了，这不是还有一桌子的膳食呢。你们俩放松些，自然些，记得守口如瓶，别到时让陛下看出来。”
放松？自然？还要守口如瓶？
前排兴奋吃瓜的两人面面相觑：娘娘，奴婢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