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灯火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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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又来到百福楼。
今年的上元节，这里仍然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猜谜赢灯王。
出乎意料的是，老板竟一眼认出了李治和萧筱。
“这不是三年前赢走灯王的李郎君吗？您和夫人又来光顾小店了，哟，这是令千金吧？来来来，诸位楼上请。”
李治与萧筱相视而笑，时隔三年旧地重游，两人都有些庆幸的感慨。
还好，身边这个人还在。
齐秉义在后头寒暄：“几年不见，掌柜的生意越发兴隆了，竟还认得我家主人。”
“小本生意，全靠着节庆热闹，大家来捧场。说起来，小店的客人中，再没有如贵府郎君这般一表人才，又文采风流的人物了，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让人艳羡。”
店主人这番奉承，五分是真心，另五分是看出李治身份不凡。这通身的气度，可不是普通官宦人家能养得出来的，连身边的奴仆都格外不同。
八成，是哪个宗室门阀家的公子，可要好生伺候。
他不知道的是，幸亏他这番解释，才让裴五暗自松开了袖中的匕首。
这是在宫外，任何不寻常处都要格外当心。
给他们安排的包厢，还是三年前那间。
“这次，不知道九郎还能不能拔得头筹？”
李治微微一笑，长眉舒展，丹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
“若是赢了，可有奖励？”
萧筱抿抿唇，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轻哼一声，“等你赢了再说。”
这两人只要站在一处，就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暧昧起来。
另外四人同时感受到自己的多余。
陛下和娘娘一和好，就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了…
有心上人在旁看着，还有女儿加油助威，李治如虎添翼，再次拿下今年的灯王。
“阿耶真厉害！”
元娘跳着鼓掌叫好，李治笑着揉揉她的头，才抬头看向萧筱。
“别忘了我的奖励。”
那眼神太过直白，让萧筱红了脸。
回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元娘都困得睡着了，李治让海棠、茉清把她带回去，自己却牵着萧筱上了宣德楼的城楼。
“小小，你看。”
从这个角度看长安城，更是万家灯火，华灯璀璨，煌煌如琉璃天宫一般。
盛世长安，当真美得让人窒息。
李治袍袖一挥，指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这里是大唐的心脏，是百万人安居之所。我还是太子时，便常上这城楼远眺，每每暗自发誓，要将大唐带入崭新的盛世，让所有子民都能安居乐业。”
看着他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萧筱面露骄傲，真心实意地点头肯定。
“你会做到的。天下百姓，都会传颂你的功绩。”
哪怕是历史上的李治，常年为头风所困，到后期甚至严重到不能视物，也一手培养出武则天，帮他始终牢牢把控朝政大权。
大唐无论是国力还是版图，在他的手中，都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若没有他打下的好底子，又哪有后来的开元盛世呢？
李治深深看入她明亮的双眸，却摇了摇头。
“其实对百姓来说，只要能过上好日子，龙椅上坐的是谁，他们并不在乎。同样，我也不在意他们是否会记住我，这是我选的路，我该担的责任。”
“但是小小，这条路太长太难，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走？”
“我当然会陪着你。”萧筱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你忘了吗？我们是击掌盟誓过的，终此一生，我都会追随你，帮助你。不相欺，不相负。”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
虽不解他为何一直追问，萧筱还是点头：“嗯，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年轻俊朗的天子展颜一笑，“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一个承诺。”
“你可知前朝文献皇后独孤氏？”
隋文帝的独孤皇后？
“当然知道，她可是位奇女子。”
她还看过一部同名电视剧，讲的就是独孤珈罗帮助杨坚建立大隋，两人虽为帝后，却一生一世一双人，共同开创开皇之治。
“若论起来，独孤皇后与我的曾祖母是同胞姐妹。当年，文帝与她成婚时，曾立下誓言，终此一生，不生异腹子。先辈佳话，吾辈当效仿之。”
说完，他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筱，眼看她从疑惑到惊诧再到慌乱，“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可别一时冲动。”
“小小，我早想过了。一来我如今不到三十，膝下已有五个皇子，虽不算多，但也不愁无人承继。”
“二来，每个皇子代表的都是他的母族势力，与前朝息息相关，自古为了皇位之争，兄弟父子反目成仇不在少数，乃至朝廷也多有动荡。可见在天家，多子并不代表多福。”
“至于这第三…”
李治蓦然贴近，温热的气息洒上她的额头，“第三，小小，给我生个孩子吧。”
萧筱都快被绕懵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你就为了这个？”
“我只想要你和我的孩子，男女都好，是真正属于萧筱和李治的孩子。”
李治吻了吻她的额头，“自从知道萧氏的结局后，我才终于明白你的害怕和顾虑。从前的事情没法重来，但自今日以后，后宫不会再纳新人，除你之外，也不会再有嫔妃诞下皇子公主。”
“所以，你能更信任我一些吗？”
萧筱怔怔的，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从未想过，他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只是为了要一个孩子，而是从头开始，重新构筑两人之间的信任。
“我…”她想了好多好多话，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出口后，她终于如释重负，表情都轻松起来，“好，我答应你！”
李治的眉眼之间，顿时生动起来，满满都是笑意。他从后面搂住她，一起看着灯火通明的长安。
“一言为定！”
在萧筱看不见的地方，他才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方才之所以说起隋文帝和独孤皇后，不只是因为帝后情深，更重要的是，他们曾共治天下，朝廷上下皆称之为“二圣”。
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
他的小小是一块璞玉，若慢慢加以雕琢，定能大放光彩。只是，小小素爱偷懒，对权势并无渴望，若现在告诉她，只怕适得其反。
但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会让天下都匍匐在两人脚下。
萧筱此刻还不知道，从今天开始，她“躺平当咸鱼”的梦想就渐行渐远了。
她还沉浸在长安城的华丽夜景中时，身子忽然腾空而起，李治打横抱起她，“咱们现在就回去！”
城楼下，齐秉义早已备好了御辇等着，见李治抱着人下来，立马转身低头。
可那些宫门宿卫可没他这样的熟练度，大眼瞪小眼几秒后才记起回避，一个个手忙脚乱差点撞上。
萧筱见状甚觉丢人，便暗地里拧了他一下，小声抱怨：“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李治一直抱着她进了御辇，才再不掩饰自己的灼热和急切。
“自然是，拿我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