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常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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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多,西南第一综合医院急诊室,郝福安和庞锐两人极其温柔的将司马错搀扶着,直至他整个人在椅子上坐稳当了,才松开双手。此时司马错的皮肤已经恢复到了正常颜色,只不过看起来比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还要白嫩些。
“大夫,你是说他所有的指标全部正常?”郝福安拿着一叠报告,挑了挑眉毛看着眼前一名年轻男医生问道。
“对,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很健康。这么给你说吧,比我见到过的这个年龄段的任何人都健康。就像那种刚出生的健康婴幼儿一样,毫无瑕疵。”医生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他刚刚才被1万伏的电击打到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呢?”郝福安指着司马错,一脸不信的说道。
“这些话,你们刚才把他送来的时候就说过了。而且还说他身上脱了一层焦皮,身上的毛发也没有了,对吧?”
“对!”郝福安和庞锐一起点头。
“可是他现在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你们说的话令人难以置信啊!怎么会有人被那么高的强电击倒之后,还能像剥鸡蛋壳一样重获新生的?”男医生歪着脑袋,皱眉看着脑袋跟光葫芦似的司马错。
“这是我们两人亲眼所见!”庞锐指着郝福安和自己争辩道。
“闻所未闻。”男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旁边的司马错问道:“我们医院电脑里有你的看病记录,你前不久是不是被猴子咬伤,来打过狂犬疫苗?”
“有这事。”“大卤蛋”点了点头。
“你的头发眉毛和耻毛这些,是不是自己剃掉的?”
“不是。”司马错坚定的答道。
“我都说了,他这是被强电烧掉的!”郝福安攥了攥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恕我直言,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要不然你们再去神经内科看一看。”
......
5分钟以后,郝福安三人骂骂咧咧的出了急诊室,往医院大门走去。
“我靠,为什么这些医生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他们还能有一点质疑精神吗?”郝福安神情激动的低吼道。
“他已经在质疑了,不过他质疑我们都是神经病!”庞锐笑嘻嘻的说道。
“不能怪人家医生。我的指标全部都是正常的,换谁也不会相信我才被1万伏的强电电击过。只要查出来没事就行了,没有必要纠结这个事情。”司马错摸了摸自己光头说道。
“你自己觉得没事就行。”郝福安点点头,晃了晃手中的发票说道,“喏,挂号和检查的发票都在这儿,咱么去找覃大经理报销去。这钱可是我垫付的。”
司马错刚想再说两句,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他觉得有些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便多看了两眼。
中年医生也瞟了他一眼,但纯粹是因为司马错光溜没毛的光葫芦脸蛋太奇葩了,他忍不住关注了下,随即两人擦肩而过。
“司马,刚才医生说的真的吗?你上次真的被猴子咬了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呢?”庞锐好奇的问道。
听到庞锐的话,司马错的脑袋像是又重新过了电一般,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戴着眼镜的医生在哪里见过了。他停下脚步,猛的转过头去,看见那名中年医生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啊,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啊?”司马错摸了摸鼻子,假装找厕所,环视了身后一圈大声说道,心中使劲夸着自己真有些急智。
“你要上厕所吗?那你先去,我和小庞在门口等你。”郝福安善解人意的说道。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上吧。我身上连纸都没......”司马错转过头来,话还没有说完,庞锐就极有眼力见的递上一小包纸巾。
“我他妈现在不想上了行不行!”司马错见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借口被庞锐破了功,愤怒的抓过纸巾,气冲冲的快步走向门口。
“不上就不上呗!发什么飙啊!不上还拿我一包纸。”庞锐抓了抓脑袋,有些懵逼的说道。
“算了,算了,他刚被电劈过。我怀疑脑子多多少少有点那啥。”郝福安瘪了瘪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扯着庞锐跟了上去。
身后,中年医生两手环抱,双眼微眯,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的身影若有所思。随后男人转身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急诊室。
“小刘!”中年医生热情的向刚才给司马错检查的医生打着招呼。
“贾主任!您有事?”刘医生有些受宠若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刚才出去的那三个人是不是来过急诊室治疗?”
“您说的是其中一个是光头的三人吗?”
“对。”
“哦,那个光头说是被强电打到了,另外两人带他过来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您认识他们吗?”刘医生好奇的问道。
“啊,那个光头是咱们西南综合大学的职工,我们认识。他托我过来问问病情。想知道伤得严不严重?”贾主任很有兴趣的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啊,是您朋友啊?我刚才已经全部告知他们啦!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这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我倒是有点怀疑啊,这个光头脑袋是不是有些问题?”刘主任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啊,怎么啦?”贾主任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
“那就奇怪了,那个光头的检查结果全部正常。”刘主任边说边将司马错的资料打印了出来,递了过去。“可是他那两个朋友死活说这个光头是被高压强电给打到的,头发眉毛也是这样烧光了。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一次,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被强电打到之后,身体能够完好无损的,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嘛!”
“司——马——错。”贾主任很快将司马错的检查数据全部看完,一字一句的将左上方的名字念了出来,完全没有理会刘医生最后的吐槽,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
“这钱怎么就不能报销?”郝福安将手中的发票“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冲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覃修远喊道。
“你说司马错被电打了!可是他现在除了头发眉毛全部不见了,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电伤的痕迹嘛!你让我这个报告怎么写?”覃修远两手拍了拍,摊开手说道。
“现在学术交流中心变电所的柜子已经炸了,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看看我郝福安到底有没有说谎!”郝福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覃修远看了看一脸愤怒的郝福安,又瞅了一眼旁边无眉冷眼的司马错,伸长脖子朝两人身后喊道:“小庞,你当时也在现场,你来说说看呢?”
“嘿嘿,情况和郝主管说的差不多。”庞锐缩了缩脖子,笑着说道。
“什么叫差不多!我说的全是事实!”郝福安瞪了一眼庞锐。
“刚才我已经接到范主任的电话了,学术交流中心和行政综合楼的电也已经没了,建安公司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覃修远点了一根香烟,有些为难的看着郝福安说道,“变电所发生了爆炸,这种意外情况咱们都好往上汇报。可出现人身事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到处说了吧。反正司马在医院检查过了,也没有什么问题。”覃修远见庞锐也这么说,便口气变软,和郝福安商量道。
“发票什么时候报?”
“都说了人身事故不能往上汇报,又怎么可能给你报销掉呢?”
“草!”郝福安骂了一句,抓起桌上的发票转身就要走。
“回来!”覃修远叫住了郝福安,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数出一沓子钞票放在了桌上,“这是检查的费用。”
“呵,这次覃经理算是大方了一回哈。”司马错将钱拿起,递给了旁边的郝福安。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覃修远抬头看着司马错问道。
“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司马错平淡的答道。
“那既然没有事,那你们再去剩下的几个比较容易被淹的变电所看看,这次你们该停电停电,我绝不干涉!”覃修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全力支持的样子。
“我现在全身上下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司马错一看覃修远装模作样的态度,心里有些反感,扯了扯身上的蓝色塑料雨衣说道,“我要请假休息一下,后面两个点就交给你们两位了哈。”
说完司马错指了指郝福安和庞锐两人,不理身后狂喊他的覃修远,晃晃悠悠的出了门。一路上,司马错无视路人奇怪的目光,极其不要脸的穿着“真空装”,走在回家的路上。
司马错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点都不头晕,相反,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就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看来刚才那次高压电击确实给他带来了些变化,至少,他已经没有那种动不动就感到浑身无力,空虚疲惫的感觉了。
因为比较早回家,吕巧兰带小小去康复还没有回来,司马错先洗了一个澡,随后只穿一条大裤衩,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错突然被一巴掌扇醒。他惊得跳了起来,看着吕巧兰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看着他。
“干什么?”司马错摸着右脸,皱着眉头的问道。
“你的脸怎么回事?头发眉毛都没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睡得有些死,没听见手机响。”司马错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十分。他赶忙从床上跳下来,绕过吕巧兰,走到客厅,看见小小又在看着电视。
“哥哥!”小小甜甜的喊了一声。
司马错坐在小小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饿了没有?”
“饿了。”
“饿了哥给你下面条。”司马错去房间里找了件短袖穿上,趿着一双拖鞋便去厨房干活。
“司马错,我问你的脸怎么回事?”吕巧兰追到厨房来问道。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一点小意外,过两天就长出来了!”司马错不耐烦的说道。
吕巧兰看司马错不愿意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深吸了两口气换了个话题说道:“还是得再买个电瓶车,这上下班高峰期天天挤地铁,都快把我累死了。每次去学校接完小小,还要走10多分钟去地铁站太麻烦,不像以前骑电瓶车一接上就走,省事多了。”
“这下雨天,给你买了也骑不了。”司马错将水烧上,一边弄调料一边说。
“我们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嗯?停了吗?”司马错打开厨房的窗户,探头往外看了看说道,“真的停了啊!”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听见没有啊?!”吕巧兰拔高了声音喊道。
“买买买!下个月发了工资就买!”
......
傍晚8点左右,司马错吃过面条,在家休息了一个小时以后,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来到了西南综合大学第一运动场。这是连续下了十多天雨后,司马错第一次出来运动。虽然操场上还有些许积水,但仍然阻挡不了他运动的热情。对于他这种每天养成了练拳习惯的人来说,半个月没有打拳已经让他的骨头都有点发痒了。每天室内简单的拉伸运动早已满足不了他这个练功狂魔。
操场上人不多,司马错让开跑步的学生,走到运动场塑料跑道东北角的空地上——他日常练功的场地,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闭上双眼,全身放松,微微张嘴深吸一口气,将暴雨过后异常清新的空气尽最大可能的吸入了身体之中,30秒后再由鼻息缓缓放出来。这样反复10次之后,便开始做起热身运动来。
只见他转头、甩手、扭腰、压腿、劈叉,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身体的各个关节全部活动开。热身结束,司马错站在原地歇息了两分钟,突然双眼环瞪,大喝一声,右手成拳砸向左掌掌心,同时右脚猛踏。“啪”的一声脆响,打起一套洪拳来。
操场上,司马错眼随手动,身法迅捷,出拳如风,腿如闪电。一会左右抓拿,一会盘旋横扫,一套平常的洪拳打得是虎虎生威,惹得一些从他身边经过的夜跑师生,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观看。
3分钟后,洪拳打完。司马错收功站立,胸口微微起伏。旁边围观的师生中有人大声的叫起好来。
“师傅,你是多林寺的武僧吧?”
司马错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门,朝着问话的人笑了笑并未答话。每次他在操场练功的时候,总会有人围观喊话,司马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定了定神,双手一翻,拳掌齐飞,又开始打起拳来。
这次他打的是峨眉客架拳“青龙拳”,只见他出拳动作明快,发劲爽利,刚中寓柔,动中藏静。时而如入海苍龙拧旋屈伸,时而如出山毒蛟凌厉狠辣。将这“青龙拳”的拳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司马错在十岁的时候,跟一位乡下远亲学了三年武功。除了练习了一些常见的套路之外,便是学会了这套比较少见的“青龙拳”。他当时虽然年岁很小,却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将这套难度颇大的拳法练得有模有样。远方亲属见司马错颇有天分,心中欣喜,便又将一门“岳门十八散手”也传授给了他。这十五年来,司马错早功夜拳,日日深耕,将这两套功夫练到了一定的火候。
轻叱一声,司马错收功回拳,原地站立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又开始练习起“岳门十八散手”的招式来。散手招式枯燥反复,司马错却练得不厌其烦。他记得远亲在传授他功夫的时候曾经说过,十八散手虽是固定招式,但交手之时却能根据对手的攻击不断进行变化,可抓、可抽、可劈、可拍,每一招中都有变数,练到高深者,任他千万变化,我尽能灵活制之。关键就是平时练功要不怕辛苦,艰难打熬,姿势要稳,出力要准,以无数次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换来一拳劈出,拧腰、扭胯、提膝、抬脚、沉肩、坠肘、举腕、落脚、劈掌数个环节完成于瞬间,牵一发而全身,最后才可达到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境界。
其时司马错年龄尚小,听不懂这些深奥的道理。亲戚便猛一抬手,将五指插进了旁边一个混装青砖砂石紧密扎实的土制沙袋里。在小司马惊异的目光中,亲戚抽出完好无损的手指,得意的告诉他,当司马错有一天练到这个水平,就算是略有小成了。十五年来,司马错日夜不辍的拼命练习,却始终没能达到那种境界。
当最后一个招式练习完毕之后,司马错下身成马步站立,闭眼默练桩功,慢慢调匀了身体的气息。10分钟后,他结束练习,这时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司马错在原地随意走走,放松放松肌肉,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运动场看台下面堆放着一些砖头。
司马错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一块红砖,左手将砖块竖着拿定,右手成掌微微抬起。只听他大喝一声,右掌猛地砍向红砖。“啪”的一声脆响,红砖上半截直接被砍碎了,他的右手掌根却只有一点红色的印子,连皮都没有擦破。
“咦,最近的功夫有点长进啊!以前最多只能把红砖砍成两截,今天居然来了个暴击!”司马错将半截转头扔下,搓了搓手掌惊喜的说道,“而且今天练完功,连口粗气都没有喘,看来这次真是跨了一个境界也说不定。虽说比幺舅手指插进密实的青砖石块中差上不少,好歹也算登堂入室了吧?”
见自己功夫大进,司马错兴奋的抹了抹下巴上的汗水,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随即便往运动场门口走去。
在他走到运动场最南边的围栏旁边时,突然看到围栏后边的灯光网球场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司马错立马站在原地,借着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前面七八米外,面向自己正在专心打球的男人正是后勤中心主任万平。
万平是两个月前来后勤中心接前任张主任岗位的一把手主任,司马错曾经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其人中等身材,国字脸,大背头,戴一黑框眼镜,说话客气平和,听说以前是基建中心的副主任。
和万平一起打球的男子,花白头发,穿一身名牌运动服饰,因为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司马错便一直没能看到他的正面。网球场上,男子和万平你来我往,左闪右跃,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个人打得不亦乐乎,显然是配合了很长时间的老搭子了。
“妈妈的,原来领导喜欢打网球啊。改天自己得好好学一学。说不定可以曲线救国呢!”司马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和万平一起打球的男子,喃喃自语道:“这人的背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