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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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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国突然不上学了。中午的时候一辆淡青色的上海牌小汽车,缓缓开进校园,车上下来两个人,帮着李卫国把东西收拾好就走了。宿舍里再也看不到那个天蓝色的木箱子了。

直到很多天后,刘念才听说,李卫国和别的班的女同学刚谈了两天恋爱,就强行把人家睡了。女学生告诉了父母,父母找到了校长,校长又找到了镇长,镇长又找到了女学生。结果是镇长赔给女学生家一千块钱了事。

镇长怕节外生枝再出了什么幺蛾子也没经过同意李卫国就直接给他转校了。

没过多长时间田状也不上了。

田状一直就看隔壁班一个绰号叫“胖三”的同学不顺眼。这胖三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身宽体胖一把子力气喝五吆六的根本不把田状放在眼里。

田状心里一直不服气,明着不敢和人家硬干,就想了个阴招。半夜的时候,田状喊着他的几个哥们偷偷摸进了人家宿舍。

那个胖三躺被窝里睡的正香,田状把被子往上一扯,蒙上了那胖三的头,轮着棍子乒乓二五的把人家打了一顿。

本来他们的计划很完美,趁黑摸进来,蒙上被子打他个晕头转向,然后立马溜掉,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胖三吃个哑巴亏,让他谁也找不到!结果他们打完人开跑的时候,田状还不解气回头又给了胖三两棍。

田状一哥们一激动喊了声:“田状,快走!”

哎!人算不如天算,就着一嗓子把这完美的计划给彻底的败露喽!

这胖三可不是善茬,岂是能吃亏的主。

第二天中午田庄正在宿舍里吃着饭,那胖三就喊了几个社会青年找上来了。

田状眼神有点呆滞,缓缓的放下了筷子,也不出声,也不跑,就老实的站着像是在等待骤风暴雨的来临。

一个小瘦个子上前就是一巴掌轮在田状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田状捂着半个腮帮子小声的说了声:“知道。”

“知道你还找事!”又是一巴掌呼在田状的那半拉脸上,鲜血顺着田状的嘴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胖三是我兄弟,你他妈的以后老实点!”瘦个子抬起腿,一脚踹在田状的肚子上,田庄蹬蹬连着后退了几步倒在床跟前。

人的名树的影,这瘦个子是平岭镇有名的痞子,不认识的不多。要论单打独斗的,田状的体格楱瘦个子两个都行。可田状楞是没敢动一手指头,连还嘴都没敢。

胖三骂着不堪的话语也走上前来恶狠狠的照着还坐在地上的田状猛踢了几脚,田状蜷曲着抱着头,疼的直呲牙咧嘴的嚎叫。

同学们大都悄无声息的吃着饭,连声都不敢大出,生怕惹祸上身。还有些同学冷眼观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固然是田状人缘不太好,更是害怕瘦个子的淫威。

几个人七里卡擦把田状胖楱了一顿又撂下狠话才扬长而去。

田状缓缓的爬了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抹了抹嘴角的血,一声没吭的把饭吃完,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只是他哪里睡得着。挨顿凑,到也无所谓,田状也不是没挨过,可是当着全体男生的面挨了凑,自己竟然没敢吭一吭!

田状越想越窝囊,越想越抬不起脸来,索性回家去了,一想回来上学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直接辍学了。连铺盖卷都不要了,后来还是他爹骑车子来把铺盖圈带回家。

本来上学的时候田状他爹每个星期都会给点零花钱。下学后,他爹赌气一分钱都不给他了。田状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天天游手好闲东溜西逛的,缺钱缺的狗抓猫痒,又琢磨起了歪门邪道…….

京沪铁路把平岭镇一分为二,一座涵洞像张着的大嘴从铁路下穿过又把小镇合二为一。

火车经过的时候老远看就像一个长长的毛毛虫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往前爬,走到涵洞底下,咯噔咯噔的巨响又像是雷公在发威。

这个据说当初是小日本修成的铁路,早已融入了平岭镇人的生活。大人们吓唬小孩子总是这样说:“不听话把你扔铁路上去!”逗小孩子总是这样说:“你是从铁路上捡来的!”

从平岭中学到老财家必须穿过这座铁路涵洞。白天也没什么,到晚上也没有灯,黑窟窿东,还真有点吓人。

最早的时候这地是没有涵洞的,老百姓都是直接从铁路上面走过去。所以有时看见火车停了下来,铁路边上又站了一群人,没别的事十有八九,又有人被火车轧死了。

火车有时候会把人推出去老远才能停下来,那血腥摸样惨不忍睹。后来就挖涵洞,再也没出过事故了,可是夜里从黑乎乎的涵洞里走过去,不由的让人心虚发毛,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一样,平岭镇的人都知道那地方有点紧。

下晚自习后,老财一直惦念着家里生病的媳妇,匆匆骑上他那辆大梁的金鹿车子往家赶。

一路上光想着心事,有点走神。车子刚骑进涵洞,黑暗中,突然有个黑影蹦了出来,斜着肩膀,猛的扛了下老财。

老财连人带车到在了地上。

老财心一哆嗦坏了,这是见鬼了还是遇上劫道的了?

老财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车子扭头就要跑,黑影一闪已经堵在老财身前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楚谁,迷迷糊糊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

老财不住的咽着吐沫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了只有那心脏扑通扑通就像要跳出嗓子眼。

就听见黑影恶狠狠的说“劫道的!把你的钱掏出来!不掏弄死你!”

老财眼皮猛一跳心一惊,然后纳闷的咦了声,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大状?你是大状?”老财脱口而出。

那黑影一愣,转身就跑了。

老财长出一口气,心里暗叫着:大状?这个熊东西?!劫道,劫到我头上了!好险啊!好险啊!

一阵后怕后又庆幸这劫道的幸亏的大庄,万一是别人不知道怎么了呢,也幸亏是冬天这一身厚棉衣帮了大忙,身上也没有摔疼的地方。老财扶起车子,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老财就嘀咕着:真是大壮?这才下学几天?这熊东西无法无天了!早晚得进去!

老财多了个心眼,第二天他专门躲在田壮家附近,眼楸着田状从家里走出来,老财一个大步迈到田状跟前喊了声:“大壮!”

田状脸一黑,扭头就跑了。

老财心里暗暗骂道:“做贼心虚!田状啊田状,看来真是你小子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这一个村的劫一个村啊!我还教了你几年。还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小兔崽子你就这样下去,快了!”

田状见了老财躲着走了好长时间,在后来再碰见了也嬉皮笑脸的打招呼了。老财也不敢真的得罪他还得陪着笑脸。只是背后头没少说田状的坏话,

村里的老少爷们表面上奉承着田状,实际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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