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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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面圣的结果就是，段长庚被封了亲王，涧洲城的兵权从顾今安手上转移到了顾南星手上，只是崇墨帝让顾南星暂时留在京城，不能回到涧洲城去。
“段长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出宫的马车上，纪晚夜不解地问段长庚。
“父皇是在保护我。”
段长庚微笑地看着纪晚夜。
“保护你？”
纪晚夜有些看不懂崇墨帝的想法。
“嗯。”
段长庚拉着纪晚夜白如葱根细长的手指细细摩挲。
“那刚刚在凌霄殿上，皇上那种态度，难道不是在怀疑你？”
纪晚夜回想起崇墨帝的表情和语气。
“他是在怀疑顾南星，再说皇宫大内人多眼杂，难保会隔墙有耳，所以他不能明确表现出对我的袒护和偏爱。”
段长庚对纪晚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你这样说我好像明白了。”
纪晚夜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他并没有听信大臣们弹劾你的话，也没有因为你保住了涧洲城而把兵权交到你手上，但是这次涧洲之行，你也却是立下大功，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封了你亲王的位份，既对你的功劳表示嘉奖，同时也不会显得突兀，而涧洲城的兵权也从顾今安的手里转移到了顾南星的身上，说明你父皇并没有完全相信或是怀疑顾今安，反而让顾南星留在京都，这就让人猜不出他真实的意图。”
纪晚夜分析着目前的局势，心中感叹。
“嗯。你很聪明。”
段长庚一脸笑意地看着纪晚夜。
“段长庚，我真有些同情你父皇，原来当皇帝要考虑这么多的事情，从前只听说当皇帝要日理万机，我一直觉得日理万机就是一个形容词，现在看来，皇帝的位置不仅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也是一道枷锁，把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地困死在上面，想想都觉得好累。”
纪晚夜感叹着崇墨帝的不容易，想想也难怪他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你羡慕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吗？”
段长庚听到这里有些好“奇。
“那有什么好羡慕的，坐在那个位置，虽然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以后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永远要心系万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天下的主宰，自己的言行举止可能关系到黎民百姓的福祉，不仅要担心自己的孩子抢夺皇位，还要动脑子制衡那些文臣武将，永远都是身不由己。”
纪晚夜一脸的嫌弃，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崇墨帝的生活。
“段长庚，虽然有些自私，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你永远只做自己，不用去为别人考虑那么多，你的一生已经够辛苦的了。”
纪晚夜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心疼段长庚。
“可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天下总归是需要有能力的人坐上那个位置的，身在这帝王之家，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许多身不由己。”
段长庚揽过纪晚夜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纪晚夜的话，没有表明自己想或者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晚晚，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你打算怎么去过你的人生？”
两人沉默片刻，段长庚又开启话题。
“如果有一天这一切结束，我可以选择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想要面朝大海，建一栋小别墅，拥有无敌海景房，然后跟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住在海边，身后是一片山林，我会在房前屋后种满各式各样的药材，鲜花和果树，然后在水边的树荫下吊上一个秋千。”
纪晚夜听到段长庚问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眼中一下有了光芒，他从段长庚怀里坐了起来，然后一脸期待地描绘着她心中设想了许多次的理想生活。
段长庚静静地听着纪晚夜的话，墨色的眸子里仿佛沉进了一片深海。
楚王府门口，沐阳和赵明庭早早地就等在门口。
“沐阳，你身子不便，不需要等在门口的，庚儿他们回来下人们会通知我们的。”
赵明庭小心翼翼地站在沐阳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让他炸毛，生怕伤到了沐阳和她腹中的孩子。
“我哪有那么娇贵，晚晚都说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胎象稳定，让我适当的走动。”
沐阳一只手被赵明庭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脸上一派欣喜。
楚王府的马车缓缓靠近，段长庚首先跳下车，然后伸手去接纪晚夜。
“姑姑，我都说了让你好好在府里待着，不用特地出来迎接我的。”
段长庚抬眸就看到沐阳和赵明庭翘首以盼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的马车喜笑颜开。
段长庚一脸开心地迎了上去，沐阳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但却没有在段长庚面前有过一瞬间的逗留，她径直越过段长庚走向身后的顾南星，顾南星刚从马背上下来，看到沐阳一脸笑意地朝他走来，他有些受宠若惊。
“星儿，怎么样，累不累？皇兄有没有为难你？”
沐阳熟稔地上前问候顾南星，丝毫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留给一脸热切的段长庚。
“额，长公主，皇上并没有为难我。”
顾南星还来不及行礼，手臂就被沐阳挽着，走向楚王府。
段长庚：……
“姑父，你都不管管你媳妇儿吗？”
段长庚黑着一张脸对赵明庭说。
“管不了啊，你没看到她连我都没时间理吗？”
赵明庭无奈摇头。
“姑父，段长庚，你们体谅一下，难得姑姑这么开心。”
纪晚夜拍着同样黑着脸的两人。
楚王府里，沐阳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按照涧洲那边的口味做的。
“星儿，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让府里的人随便准备了一些。”
沐阳拉着顾南星就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姑姑，你管这些叫随便准备了一些？这足足有三十几道，而且都是涧洲风味。”
段长庚翻了个白眼，指着偌大的一桌子涧洲特色菜肴酸酸地说道。
“那么小气干什么？你这楚王府的厨子不行，回头还是给辞了吧，连个涧洲特色菜都不会做，还是我专门找来水云间的大厨来做的，回头等我回了公主府，我让我的大厨专门去学一学。”
沐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段长庚，有些不满地说道。
“姑姑，你可别瞎说，我府上的大厨全天下美味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他只是不会做涧洲菜而已，我从前出征回来也没见姑姑让人给我做这么多菜。”
段长庚小声嘀咕着，一副拈酸吃醋的小女人模样。
“你个小白眼狼，姑姑从前给你做的好吃的还少吗？星儿难得来一趟，你就不能让让他嘛，真是的。”
沐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段长庚说着，说完又回过头去看顾南星。
纪晚夜目瞪口呆，这还是之前紧张段长庚，甚至不惜去揪丞相胡子的沐阳长公主吗？
“星儿，你别理他，你看看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味道地不地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肴都可以告诉我，我下次再让厨子做。”
沐阳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顾南星碗里夹菜。
“长公主，其实不必这样破费的，这些菜我们几个人也吃不完啊。”
顾南星看着热情如火的沐阳，他有些局促不安。
“姑姑，你冷静点，别吓到人家。”
段长庚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庚儿，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会吃醋，之前你是怎么答应人家顾将军的，你说过好好照顾星儿的，再说了，星儿远道而来，是客人，姑姑从前是怎么教你待客之道的。”
沐阳面上有些责怪段长庚，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语气里的宠溺。
“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还会饿死不成。”
段长庚完全没有平时冷面杀神的模样，完全一副家里小孩儿吃醋母亲偏疼哥哥的撒娇意味。
纪晚夜看着这样一副场景，莫名有些想笑。
“殿下，长公主，其实我一个外人住在楚王府实在多有不便，皇上让我暂时待在京城，我也想自己买下一幢院子，反正往后父亲和母亲也是要来京城的，就不再叨扰殿下和长公主了。”
顾南星突然起身，说出自己的打算，沐阳对他没来由的好，真的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只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太好了，皇兄让你留在京城了。这个好办，你不用担心，这京城的院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庚儿名下有好几处位置还不错的院子，我们吃完饭就去看，你看上哪座，让他送给你就是了。”
虽然但是，纪晚夜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沐阳看都没看段长庚一眼，大手一挥就定下了这件事情。
“那可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地送一座院子给他。”
段长庚双手抱胸一脸傲娇。
“你要付给晚晚高出市场价格的一成才行。”
沐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段长庚。
皇后宫里，两个被打死的宫女被人从殿内拖了出去，地上带出两道鲜红的血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群废物，不知道都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那几个贱人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