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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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姨母，还是姨母疼卿卿。”
纪语卿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皇后竟然站在她这边，内心既紧张又激动。
“辰儿回来了，你们两个也多年未见了，晚些时候你去倾云宫看看他，他昨天回来就一直念叨着你呢，昨天真是谢谢你了，多亏有你在。”
皇后一脸感激地握住纪语卿的手，很是欣慰地拍了拍。
纪语卿满脸问号，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段星辰了，谢谢她，谢她什么？
“姨母……”
纪语卿刚开口要问，就被进来的白薇打断。
“娘娘，皇上请您过去呢。”
纪语卿只得作罢，想想既然要谢她，自然是好事，好事那怕什么，她领着就是了。
凌霄殿中，崇墨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加身，与皇后的凤袍遥相呼应，他静静地等在那里，见皇后走进来，抬眸看了一眼，只是淡淡地神情。
“臣妾参见皇上。”
沈皇后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皇后来了，时辰差不多了，文武百官还在等着，走吧。”
崇墨帝起身就想要往外走。
“陛下。”
皇后轻声叫住了崇墨帝。
崇墨帝听皇后这样称呼他，脚下一顿，停住了脚步。
两人到现在虽然已经是貌合神离，但是毕竟夫妻二十年对彼此的脾气秉性还是很了解的，就比如现在，沈皇后的这一句“陛下”。
皇后每次有事相求，对他的称呼必定会由皇上变成陛下。
崇墨帝转过身看着沈皇后，眼神里充满探究和复杂的情绪。
“皇后有话要对朕说？”
“辰儿回来了，还身受重伤。”
沈皇后神情幽怨。
“所以呢？”
崇墨帝沉着一张脸看向沈皇后。
“陛下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辰儿吗？”
沈皇后有些埋怨地说道。
“庚儿前段时间回京，遭遇埋伏，险些丧命，皇后你可有问过一句？”
崇墨帝反问道。
“身为人母，即使偏心也不要偏得太过分。”
崇墨帝语气有些不耐。
“庚儿打小就不跟我亲近，要不是陛下把他送给沐阳抚养，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沈皇后推脱，倒是把责任推到崇墨帝身上。
“皇后你说这样的话不违心吗？当初是朕借口沐阳痛失孩儿，把庚儿教给她抚养没错，可是皇后对庚儿当真一点愧疚都没有过吗？他那么小的一个婴儿，几次三番地差点死在自己亲生母亲手里，你可曾为他想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崇墨帝想起当年种种仍旧十分痛苦，他对段长庚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那当年可有人曾经为臣妾想过，臣妾并非想嫁入这深宫之中，当年我们三人一起在东升书院读书，臣妾明明已经心有所属，可是陛下却为了自己的前途，想要我父王的助力，硬逼着臣妾进宫，最后他却成为了陛下抢夺江山的牺牲品。臣妾原本想要随着他一起共赴黄泉的，可是陛下却拿臣妾母族作为要挟，要是臣妾殒命害了胎儿性命，陛下就会下令灭了臣妾九族。”
沈皇后遥想当年也是痛彻心扉。
“皇权富贵面前，就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这皇后的身份给你父族和母族带来多少好处，你心知肚明。”
崇墨帝望着眼前利欲熏心，满眼只有算计的沈皇后，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模样。
年少的时候，她也曾经是他心中的白月光，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单纯美好，只是时过境迁，崇墨帝才惊觉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陛下，臣妾今天的这副模样，可是你当年可以料想到的。是你把臣妾困在这深宫之中，臣妾有得选吗？”
沈皇后也是一脸的痛苦。
“好了，现在去追究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当初都有错，只是事到如今，不论是为了大墨的江山稳固，还是为了孩子们，我们都要尽力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哪怕彼此两看生厌，这既是对朕的惩罚，也是对你的惩罚。”
崇墨帝长叹一口气，当初事情两人都有错，两人是这场权利斗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皇后失去了自由，而他失去了心爱的人。她们注定要这样相互折磨，彼此纠缠至死不休。
“臣妾想要陛下允诺一件事情。”
沈皇后眼神坚定地看着崇墨帝，她似乎很有把握崇墨帝一定会答应她。
“什么事情？”
崇墨帝面对这个曾经付出了全部真心的女人，始终狠不下心来。
“庚儿的婚事已经由你做了主，辰儿的婚事必须由臣妾说了算。”
崇墨帝不知道沈皇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沈皇后：“陛下就说答不答应吧。”
崇墨帝：“你先说说看，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崇墨帝谨慎开口，并没有立刻答应。
沈皇后：“纪向荣的女儿。”
崇墨帝：“不行，你明明知道朕已经把她赐婚给庚儿，朕是天子，怎可朝令夕改，出尔反尔？”
崇墨帝语带愤怒。
“陛下，臣妾说的是纪语卿，纪向荣的另一个女儿。”
沈皇后连忙解释，其实也不怪崇墨帝误会，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是段长庚想要，或者崇墨帝想给他的，皇后都要抢过来，不论段星辰想不想要都会硬塞给他，她几乎把命运的不公和对崇墨帝的仇恨全部怪罪到段长庚的身上。
“纪语卿？”
崇墨帝有些疑惑地看向沈皇后，他在思考着沈皇后这样做的目的，纪语卿的母亲是她的庶妹，纪向荣如今在朝廷的威望一天比一天高，难道他看出自己当初想跟纪向荣连姻的目的。
“你可问过辰儿的想法，他不是一直不喜欢纪语卿吗？”
崇墨帝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件事情是辰儿自己提的，臣妾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过。他们两个看不对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次回来辰儿受伤，多亏了纪语卿救治及时，而且臣妾也问过纪语卿的想法，她也是乐意的。”
沈皇后见崇墨帝态度缓和，觉得这事儿有希望。
“这纪家的丫头竟学会了医术。”
崇墨帝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虽然也有听说纪语卿是个有名的才女，外面盛传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曾经在城外为难民开设便民点发放药材粮食的事情，崇墨帝一直以为那只是皇后那个庶妹在外面给她女儿经营的名声而已。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朕就成全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