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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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晚夜闭上双眼，任由脸上的茶水淌了下来，她淡定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咳咳咳……”，对面的段长庚用手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之后才平静了下来，原本的红色被一脸的阴沉取代，看起来有些凶。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段长庚黑着一张脸问道，他虽然不明白纪晚夜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确信自己听明白了纪晚夜的意思，纪晚夜怎么会以为他好男风。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歧视你的，当然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其实在我们老家，对这种关系的包容度是很高的，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拘泥于性别的。”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的？”
很显然，纪晚夜刚刚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段长庚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纪晚夜瞬间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她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啊，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你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整天都是一群男人围着你转，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你才到二十岁都没娶亲？这不，你皇帝老爹估计着急了，所以才给我们两个赐的婚。”
段长庚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到目前还没有娶亲是事实，至于他为什么不能娶亲，这原因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有龙阳之癖，毕竟谁会嫌自己命长呢。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纪晚夜竟然也相信那些人说的，这就让他莫名有些窝火。
“我知道你并不想娶我，我也是逼于无奈，你应该也知道刚开始被安排嫁给你的并不是我，只是现在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聘礼我也收了，毕竟我一个臣女也没有本事去退了皇家的亲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以后不管你看上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介意的，我们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等哪一天你觉得我们这夫妻名分耽误了你的幸福，我们两个可以商量着和离，各自嫁娶，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纪晚夜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段长庚已经怒气沉沉的脸。
“我们两个可以做个交易，你看啊，你需要我来帮你破除对于你名声有损的传言，而我目前还没有站稳脚跟，还需要狐假虎威，借助你为我带来的这个楚王妃的身份，我们各取所需，互利互惠，怎么样？”
段长庚听着纪晚夜把他们两人的婚姻说成一场交易，虽然他从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将来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父皇让他娶，他娶回来就是，只是这个纪晚夜，跟他从前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一种从不屈服命运的倔强。
“我也许还可以帮你看看你身上的病症。”
纪晚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下面前的一只烤乳猪的蹄子在啃了。
段长庚看着她认真地啃着猪蹄，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名门闺秀吃东西是这副样子，两只手抱住猪蹄，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他却也不觉得粗鲁，只觉得那只猪蹄竟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长庚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们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明确地提过关于他有病的事情。
“你不用紧张，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浑身包裹严实，只要是会裸露出来的部位，全部都遮挡住了，还有我第一次碰你的时候，你的反应，加上墨一他们见着你没戴面具时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言的病症，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症，不过我猜测应该是过敏之类的，对吧？”
纪晚夜一边啃着猪蹄一边跟段长庚对话，因为嘴里含着食物，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段长庚脸色冷了下来，充满探究的眼神警惕地看向纪晚夜。
“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你的病症我也不会对外人言的，一方面是我作为医者的职业操守，另一方面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我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我都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了，那天派杀手来杀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是我救了你，所以，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可以放心。”
纪晚夜虽然在很认真地啃着猪蹄，但段长庚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要趁早打消他的顾虑，毕竟他还想抱紧这位金主爸爸的大腿呢。
“看样子你真的很饿，够不够吃，不够吃还可以再点。”
段长庚听她这么说终于放松了警惕，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给她倒了一杯果酒，放到她面前，纪晚夜端起来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纪晚夜又换了另一只猪蹄接着啃。
“答应什么？”
段长庚看她吃的满嘴都是油污，忍不住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动作细致温柔。
“答应跟我的交易啊。”
纪晚夜啃地卖力。
“嗯，你慢点吃。”
段长庚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都有些想尝尝这猪蹄是不是真这么好吃了。
“真的？太好了，那你能不能再帮我几个忙？”
纪晚夜激动地放下猪蹄，双手握住段长庚给他擦嘴的手。
“你还真是不客气。”
段长庚眼神落到被她握住的手上，纪晚夜以为他嫌弃她手上的油污，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拿过段长庚的手帕擦了擦。段长庚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两秒，有些怅然若失地收了回来。
“我们以后就是两口子了，不用客气，你说是吧？”
纪晚夜脱口而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段长庚心里倒是颤了一下，胸口一阵微不可查的甜蜜荡漾开了。
“第一件事情，我母亲惨遭杀害，目前生死不明，我想让你帮我去调查一下她的下落。第二件事，那些聘礼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对吧，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不会再要回去吧？”
纪晚夜眨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杏眼，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副模样的杀伤力有多大。
“好的，我会派人去查，聘礼既然送给你就是你的，我还不差那点东西。”
段长庚躲开纪晚夜的眼神，咽了下口水，战术性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真够意思，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再碰到好男人我一定第一个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