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狂飚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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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老爷回来了吗？”
纪晚夜见陈妈妈已经六神无主了，是时候该她出场了。
“回小姐，听说刚刚回来，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厅了。”
冬青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家小姐突然提起老爷是什么意思。
“小姐，不先梳洗一番，换一身干净衣裳吗？”
冬青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纪晚夜的状态好像比之前更糟了，头发散乱，脸上乌七八黑的，身上也是沾满草屑和灰尘，衣裙上甚至还抹了一把馊掉的“猪食”，袖子也是破破烂烂地搭在手臂上，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混进府里要犯的乞丐，哪里有半点名门贵女该有的衣着打扮。
“不着急，现在换洗了不就可惜了嘛。正好楚王府的人也在，他们可以做个见证，我倒是想看看父亲对我这个大女儿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夫人面前随便来个人都能对我动辄打骂侮辱。”
纪晚夜不紧不慢地说着，就好像说着口渴了，等下要去喝口茶，那样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只是这话听在陈妈妈耳朵里却像一道催命符，分分钟就会要了她的狗命。她自然是知道老爷并不在乎这个大女儿，否则当初夫人和二小姐让她们折磨大小姐的时候，他就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内院争斗在自己府里无论怎么争斗，哪怕最后闹出人命，都可以寻个合适的理由对外粉饰太平。
可是今天不一样，有外人在，更何况是楚王府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府里的下人苛待大小姐，并且还是未来的楚王妃，那问题就不再只是内院争斗的事情了，到时候就涉及到皇家的颜面，甚至老爷的仕途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陈妈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到这里双腿发软，人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她脑子里乱的很，甚至都有些跟不上纪晚夜的节奏，她只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纪晚夜宣扬出去，否则夫人会把她挫骨扬灰，还有可能连累到家人。
冬青听到这里突然明白了纪晚夜的意图，心中不禁对纪晚夜又信服了几分。
“既然楚王府的人都来了，冬青，还不赶紧带路，别让贵客等急了。”
纪晚夜悄悄对冬青使了个眼色，冬青立刻心领神会，腿脚利索地就开始在前面带路。
“小姐这边请。”
纪晚夜说着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陈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了个空，人都快哭出来了，拔腿跟上，一边追一边喊着纪晚夜，希望她能停下来。
“大小姐，不要去，老奴知道错了，您等等我，万事好商量啊。”
陈妈妈扭动着圆滚滚的身体，在纪晚夜后面拼命地追赶，每次快要迎头赶上的时候，纪晚夜又像一条泥鳅似的溜了出去，这样反反复复几次之后，陈妈妈已经累到不行了，她每往前跑一步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双眼发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终于在约半盏茶的功夫后，纪晚夜在前厅门口佯装休息喘着气，实际上在观察着后面的陈妈妈有没有跟上来。
“终于跟上来了，看来这老婆子平时缺乏锻炼，伙食又吃得太好了。”
纪晚夜眼见陈妈妈终于追了上来，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向着前厅里扑了过去。
陈妈妈原本想要伸手抓住纪晚夜的，这个时候在里面的人看来则变成了猛地用力把纪晚夜推在了地上。
就是这么巧，纪晚夜扑倒的地方刚刚就在纪向荣脚边，纪向荣被吓了一跳，顿时火冒三丈，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就准备喊下人把她赶出去的。
纪晚夜戏精上身，趁人不备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双眼，顿时痛得她泪流满面，哭天喊地，他偷偷瞄了一眼纪向荣的方向，可怜兮兮地爬到他面前伸手拽住了纪向荣的衣袍下摆。
“父亲，救命啊，父亲，晚夜知道错了，我不该跟妹妹抢大皇子的，我知道这场婚事原本就是想要赐给妹妹的，夫人嫌弃大皇子，说他有龙阳之癖，觉得他以后难成大器，不想委屈了妹妹，所以才抓了我顶包的。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从小不得父亲青睐，我从没有妄想过要与妹妹争抢什么。
皇上和殿下赐下来的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夫人没收了，女儿如今一无所有，父亲和夫人难道还不肯留下女儿一条性命吗？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和母亲来到京城贪图这荣华富贵，如今倒是害得母亲惨死。
父亲，你发发慈悲，放女儿一条生路吧，好歹父女一场，我愿意回到老家去守着我的茅草屋安稳度日，既然妹妹现在改了主意，你们大可以按照夫人的计划，成亲的时候偷偷把妹妹嫁过去，到时候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夫人跟皇后娘娘是亲姐妹，想来大皇子也定不会怪罪的。”
纪晚夜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和猜测的，关于沈月白和纪语卿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
“可累死老娘了，我这演技放奥斯卡都得欠我一座小金人。”
纪晚夜心里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咳咳咳。”
纪向荣猛烈地咳嗽着，疯狂暗示纪晚夜想让她住嘴，可纪晚夜跟瞎了似的，对纪向荣的咳嗽和暗示的眼神视而不见，直到她说出了所有她想说的内容，纪向荣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人差点没背过气去。
“住嘴，有客人在，发什么疯？”
纪向荣厉声喝道。
纪晚夜这才假惺惺地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墨一，连忙放下手，用袖子去遮挡手臂上的伤痕，还心虚一般把沾有“馊猪食”的裙摆往身后藏，一副小心翼翼，担心害怕的模样，看在墨一眼里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墨大人见谅。小女因娘亲过世伤心过度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
墨一也是目瞪口呆，他好一会儿才把面前这个乞丐和那天救殿下的姑娘联系起来。
“纪大人，你最好能给殿下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