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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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素女娘娘伸出纤长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玄奥的符号。
那不远处的法阵顿时增厚了一倍，且光芒凝聚成一白一黑，衔尾阴阳鱼的图案。
太极阴阳图。
所有奔腾下来的骑兵均被它吞噬，渣都不剩。
天空再度回归清明。
“阴阳秘术果然厉害！你这境界已经接近天道了！无物可近你身！但我白起偏偏不信这个邪！”
“你把九幽素衣给了那小子，看你如何再能原地接下我这最后一招！万鬼炼魂大法！”
一个血阵以素女娘娘为中心显露而出。
沸腾的鲜血、遍地的骷髅、萦绕的哭喊、不知名的祈祷与祭祀梵音……
李林充分意识之前困住自己的只是捉弄小孩子的玩意，而眼前所见，才是真正绞杀千万恶鬼的恐怖血阵。
此时他小小的身体正夹在两颗锃白头骨之间，有些瑟缩。
“呆在我身边，这一招有点麻烦。”
神念再度在脑海响起。
一道暖流裹住自己，撞向素女娘娘。
眼见快错身而过了还没停住，李林当即伸出双手抱住左腿。
额头抵在膝盖处，双手箍住小腿肉，两脚圈住脚踝，整个人成了素女娘娘的腿部挂件。
而在地面，一个小小的白色光圆隔开血阵，护住了素女娘娘的双足。
但鲜血化作了无数只小蛇，一刻不停蚕食着边缘白芒，咝咝声伴随灼热的气息传来。
李林密集恐惧症犯了。
同时又分外担心那些细蛇侵蚀掉白芒，最终对着素女娘娘的裸足一哄而上。
“抱紧了。”
神念再次传来。
李林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她的小腿，脸颊紧紧贴着膝侧软肉。
下一秒，人便在了半空。
“看来过去这上千年的封印里，你参悟功法也到了更深的层次。这一招，挺不错。”素女娘娘飘在高空，以带着欣赏的眼神说。
“哈哈哈哈，能得到素阴女帝的称赞，晚辈深感荣幸，”白起豪迈大笑，“不过，我更想打败你！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我要借你的力量修我无上杀伐之道！接我最后一招，炼狱鬼手！”
地面传来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李林小心翼翼探头往下看去。
越过素女娘娘的脚趾，大概几十层楼远的地面，血阵已经吞食掉了原先容身的光圈，彻底连成一个整体。
鲜血如波浪一样震荡，方圆近十里的地表陷入扭曲。与此同时，一只手仿佛跨越空间召唤而来，穿透血阵，飞速上劈。
手分六指，以干枯的骨头为骨架，浓厚的鲜血裹住手指和掌心，一团幽绿色火焰笼罩整只血手。而在沸腾的鲜血中，无数细小的人形恶鬼面目扭曲地挣扎、攀爬，绿火烧灼着它们的身躯，由内而外穿透眼球，极尽恐怖的惨叫、厉哭、恶毒诅咒等等汇成森然魔音直刺灵魂深处。
这是杀神白起创造的绝招，以最恶毒的手段对付人类的敌人。
但此时用来对付人类……李林感觉头皮发麻。
脑子几乎要坏掉了。
素女娘娘也显出郑重的脸色，双手在空中打出契合天道的手印，太极阴阳图随之在脚下三米远处凝聚而出。宽阔浩大，古朴苍茫。
并没有就此停下，接着以奇异的韵律画出诸多法印，一道道注入太极图中，使其不断膨胀，并缓缓转动。
“阴阳秘术，天道水诀。”
这次李林听见了她轻声开口。
与此同时，左手成掌往下一按，一道磅礴厚重的水柱自阴阳图直贯而下。
“轰！”
血手与水柱在半空剧烈碰撞、炸响。
狂乱的能量流自爆炸点往两侧激射而去。
吹动素女娘娘裙摆哗哗！飘动不休。
而李林则是圆脸被吹得如鼓皮一般震荡，人也从小腿吹到了大腿，直到双手被下身结实拦住。
爆炸还在持续。
血阵源源不断为血手提供能量，形成了一条血河；阴阳图亦持续施加水柱攻击，丝毫不见颓势。
这时素女娘娘咬了下嘴唇，缓缓伸出右手，并猛然下按。
顿时水柱粗壮一倍有余，“轰隆！”一声碾压而下。
顷刻间贯透血河，砸在血阵正中。
“咔嚓！”
血阵最深处的纹路亮起一道刺眼的红光后，在一阵破碎声中烟消云散。地面恢复为平滑的黑色石板。
而这道攻击过后，阴阳图也肉眼可见变得稀薄。
随着素女娘娘双掌收回，阴阳图彻底消失不见。
一直表现得十分狂妄的白起，此时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不愧是黄帝之师，九幽素女，这手夺天之水实在精妙！更没想到魂力受损，素衣赠人，又带个拖油瓶，实力竟然还能这样强！此刻我白起确实心服口服！”
“他可不是拖油瓶。因为要护着他，我才会认真和你打。”
素女娘娘淡淡说，同时一指点在李林脑袋上。
李林知道她的意思。
当即两脚岔开，双手微松，掉到合适位置后再乖乖抱紧。又回到小腿处了。
刚刚待的位置实在有些敏感。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白起长叹一声，转眼又振奋起精神，“迟早有一天我能打败你！毕竟我活的时间远没有你长！功法也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现在你进攻吧，也许你也无法打破我的防御。”
“既然约定和你过招，那我也不客气了。”
素女娘娘轻声说完，空中便即响起乐音。
一架五十弦古瑟自上空坠落，停留在她身前。
尚未弹奏，飘渺的乐音便化作了实质乐符绕她身周旋转。
“乐艺，可治病救人，亦可杀敌与无形之中。你注意了。”
轻语过后，纤细雪白的手指抚上瑟弦。
平和悦耳的瑟音在天地间流淌。
这是能使人放下心防，除去所有烦恼的美妙乐音。
在李林耳中回荡时，他抱着香喷喷的玉腿，感受着纱裙光滑的触感，全身轻盈无比，飘飘欲仙。
但对面相隔千米之远的白起却如临大敌。
“铮！”
急弦响起，手指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来回挑拨，无数音符自指尖流淌而去。
随即化作一道道细小利剑掠过天空，从四面八方刺向白起。
白起双手撑起一道球形血色法阵拦住。密不透风。
“铮铮！”
手指的速度快到现出了残影，五十弦绷而不断，音高震天。
此时利剑竟然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把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巨剑！
剑身呈白色，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血色球幕。
无数裂痕在球幕之上蔓延，最后伴随嘭！一声，彻底碎裂。
而巨剑在与白起额头咫尺之遥时，寸寸消散。
“甘拜下风。”白起抱拳认输。
“你本来擅杀伐，不擅防守，败这一次也不算什么。”
说完，古瑟消散，素女娘娘降落到了地面。
李林松开手，站在了她侧边。
“输了就是输了，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白起感叹一声，随即把目光望向了李林，“这小子你似乎花了很多心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把你会的传承给他即可。还有，记住他是我的人，不要欺负他。”
素女娘娘摸了一下李林的头，望他一眼。
随后便飘然远去。
场上又只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小伙子，过来，我教你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