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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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贝克街221A重装修完毕之后，萨吉塔瑞斯用门托斯做了一个门钥匙：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多才多艺，当你不止一次担当潜入卧底搜查工作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在首领面前有点可以被利用的理由，你总得会点别人不会的。
特别是魔法部严令禁止、但又特别好用的那些咒语。
门托斯就是这样一个咒语。
它是一种可以将普通物品变为门钥匙的魔咒，在对物体念出魔咒后，目标物体会立即发出蓝光，就像门钥匙即将生效时一样，但在几秒之后，物体又会变回原来的颜色。
然而这个时候，它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物品，而是一个会满足触发条件时起效的门钥匙了。
因为门托斯能制作出可以将人迅速从一个位置转换到另一个位置的魔法物品，这就使得这个咒语用的最好的不是魔法部的门钥匙办公室，而是各个以运送偷渡客为生的蛇头——巫师界也是有偷渡行为存在的，相应的，诞生了蛇头这样的非法职业也不为奇。
不过就和无痕扩展咒一样，门托斯同样属于好用但不好使的咒语，难度系数颇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学好的，能用好门托斯的巫师一般都属于蛇头老大要密藏起来的“财富钥匙”。
叶知秋就曾经为了拔除一个非法偷渡组织，隐藏身份改头换面卧底进去，当时能过“面试”，靠的就是一手精湛的门托斯。
如今“重操旧业”，也没多少生疏，很快就做好了一个门钥匙，触发条件是接触者生命垂危时刻——这在门钥匙中也是属于最难达成的一种触发条件：
绝大多数门钥匙的触发条件是时间，一到某个时间，它就会将碰触到它的人带去目标目的地。
有些门钥匙会设置特殊条件，比如第一个碰触到它的人。
但像“接触者生命垂危”这样的触发条件，是最难达成的——可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门钥匙，它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门钥匙，而更像是一个保命符了。
从濒死的境地里将你带去安全、可以抢救、让你脱离危险的地方。
“大人。”
一个褐色皮肤黑头发的巫师走过来，小巴蒂·克劳奇落后他一步，两人在距离萨吉塔瑞斯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褐色皮肤的巫师恭敬道：“会议结束了。”
白发青年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按照您之前的要求，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了。”褐色皮肤的巫师说道，“吉乌里亚诺同意了。”
不同于正专注做报告的巫师，小巴蒂·克劳奇的注意力则在萨吉塔瑞斯·奥顿身上。
和他进会议室之前相比，萨吉塔瑞斯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
白发的男巫今天穿的是偏休闲的衣服，露出手腕的和小臂，此时，小巴蒂就可以清楚看到，那条银链子宛若活蛇一般，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如活物般缓缓转动。
小巴蒂可以确信，在这次和西西里岛本土的巫K党——魔法界里统治了这片岛屿的地下黑市所属势力名——商谈合作联盟的会议开始之前，萨吉塔瑞斯的手腕上没有这样的装饰。
“……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褐色皮肤的巫师已经说完了会议上发生的事，这会儿说的是个人主观意见浓厚的发言，“我们做出了那么大的让步，肉眼可见他们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管辖好茉乔栾那果，禁止巫K党以外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采集售卖，吉乌里亚诺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当然，巫K党售卖茉乔栾那果，也要优先供应给他们。
一个独家供应商的合约，签订完成之后，假若有什么组织或者个人想对西西里岛产出的超过意大利魔法部规定产量的茉乔栾那果产生什么念头，那他们就将是巫K党的敌人——每一枚不通过巫K党销售去往萨吉塔瑞斯辖下黑市的茉乔栾那果，都会让巫K党损失两枚金加隆（折算成英国魔法货币）。
相信为了自己的利益，接下来，在西西里岛魔法黑市里拥有着统治帝位的巫K党将竭尽全力肃正混乱的茉乔栾那果市场。
茉乔栾那是一种魔法植物，在它开花期间，闻到它的花香的人内心会有难以抑制的挑衅他人的冲动——它有着天然的令周围生物激烈冲动、产生好斗情绪的纷争力量，而在这些生物在它身边死斗死去的时候，它就可以汲取它们的血肉，来供给自己果实的生长。
而与它的花和花粉效果不同，茉乔栾那果有着平心静气的神奇功效，在制作镇定剂的时候加入炮制过的茉乔栾那果，能让镇定剂的效果无与伦比。
尤其是在狼毒药剂中令狼人神志清醒的效果，比其他类似魔药材料的效果翻三倍。
——这项成果在三年前发表在了《魔药月刊》上，让茉乔栾那果的价格当场上涨11%。
“莫里，第一批货什么时候送到英国？”
小巴蒂听到萨吉塔瑞斯开口问道，问的不是签约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反而是货物供给——会议只是洽谈完成，接下来还有正式的签约，这需要萨吉塔瑞斯亲自出门，当然，同样的，巫K党的首领吉乌里亚诺也将出席签字。
“签订完契约后，三天内，他们交付第一批货。”莫里，那个褐色皮肤的巫师说道，“您打算到时候将它们放进翻倒巷吗？”
“这个交给康诺决定，他会知道怎么做的。”白发青年声音平和道，“到时候给我留十枚就好。”
首领想要的东西哪能忘掉，莫里没有多问是要做什么，便应下了。
等莫里离开去准备签约事宜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巴蒂才开口说话：“只有魔药师才需要这个，组织里没有谁擅长魔药，您是要用它去招揽魔药师吗？”
这个年轻人在其他人面前一直都很沉默寡言，仿佛只是个影子一般，很多加入组织的人都经常一不留神就遗忘他的存在。
只有当他和萨吉塔瑞斯两人时，他才会多说几句。
“康诺的母亲是一位很出色的魔药大师，可能没那么有名，但从她留下的魔药笔记来看，如果她愿意披露她的成果，她会得到不亚于霍格沃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望。”
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巴蒂知道这个人，曾经的食死徒，伏地魔的心腹，但是背叛了伏地魔，投向了邓布利多——很神奇，他现在想到这件事的情绪，竟然是可以用心平气和来形容：
“但看起来康诺并没有继承他母亲的天赋和能力。”
连那几本魔药笔记，都被康诺随手丢在了据点本部，上次他还看到萨吉塔瑞斯无聊得一边吃点心，一边随手翻看——大概是那个时候，萨吉塔瑞斯知道了康诺母亲的存在吧。
“康诺更像他早死的父亲。”萨吉塔瑞斯不在意地说道，“希望他未来不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被背叛的女巫真的很恐怖。”
这听着有点没头没尾，但小巴蒂想起了康诺曾经和他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他父亲是重疾去世的，走得非常快，早上突发恶疾，下午人就没了。
因为不能肯定是否是什么不亚于龙痘疮的烈性传染病，他母亲强忍悲痛，很快将他父亲火化处理完葬礼。
结果刚办完葬礼没多久，就有声称是他父亲情妇的女巫上门，试图分遗产，被才接受正视了丈夫去世这个现实的母亲愤怒地打出了门。
小巴蒂：“……？”
这个瞬间，他电光火石般串联起了一切：“难道……？”
他试探着看向萨吉塔瑞斯。
“被背叛的女巫真的很恐怖。”萨吉塔瑞斯神色沉重地又重复了一遍。
尤其是当这个女巫特别擅长熬煮魔药、她还掌握着你的一日三餐的时候。
小巴蒂：“……”
回想起从未对父亲的死抱有任何怀疑的康诺·伊西法，小巴蒂觉得，萨吉塔瑞斯说得对。
康诺确实不像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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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奥顿先生竟然如此年轻有为。”
在与巫K党签订完契约后的宴会上，吉乌里亚诺，这位巫K党现在的首领，拍着白发青年的肩膀笑着夸赞道。
“不过，你让利那么多，”他说着摇了摇头，又问，“真的不需要我们两个再签一个牢不可破的誓约吗？”
他试探着问。
白发的青年垂眸看过来，那双湛蓝若海的眼睛里，有着透彻一切的光——那个瞬间，吉乌里亚诺甚至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头脑中的一切想法。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睛：没有摄魂取念，对方没有用这样会引起纷争的手段，但……
他仿佛被看穿了。
“没有立咒的必要，”萨吉塔瑞斯如是微笑着道，“我相信我们的约定牢不可摧。”
直到宴会结束，吉乌里亚诺回到了让他安全感环绕的屋宅中，他才敢将忍耐下的嗤弄笑出声来：
“相信？真没想到，‘银溪党’的首领竟然是这样天真的性格！”
萨吉塔瑞斯·奥顿并没有给自己的组织取名，但他给这个团伙定了一个徽章标记：三道平行且螺旋上升的火焰，即古代魔法的标志，正中间是一根竖起的魔杖。
这是叶知秋在初次探秘禁林时为了隐藏身份而随手弄出来的标记，后来康诺询问人偶要用什么标记的时候，人偶选择了这个。
但古代魔法的回响和踪迹是只有极少数继承者可以看到的存在，巫师们不认识这种早已消失在世上的魔法，也不认识它独有的特征，他们只能看到三道螺旋的银色，看起来似乎好像是代表了地图上溪流的那种画法。
再加上主色调的银色，于是他们给萨吉塔瑞斯及其追随者们取了一个名字，银溪党。
现在整个欧洲魔法社会地下巫术组织都知道，大半个西欧魔法社会的黑市价格，都要看银溪党的首领，那位射手的心情如何。
“他想要很多茉乔栾那的果实，”吉乌里亚诺的二把手，科利奥尼低声说道，“已经超过了西西里岛的年产量，丛林给不出那么多的果实。”
家养小精灵奉上了清醒头脑的汤药和吉乌里亚诺喜欢的餐点，巫K党的首领一边吃着，一边和科利奥尼对话：
“但我们有里昂，没有人知道里昂已经突破了茉乔栾那的人工种植难点，只要扩大种植地，我们想要多少茉乔栾那就有多少；保护好里昂和他的实验地，找嘴最严的家伙去；另外，派更多的人手去巡逻产地森林，遇到那些盗采的，一律就地……”
他用餐刀用力一划，比出一个绝不放过的动作。
“他们从森林里拿走的每一个果子，都是从我们的金库里分走的利润！”
——这非常好理解，如果市场只需要500个茉乔栾那果，那么，盗采者每提供一个果子，巫K党手里能卖出去的果子就少一个，他们能赚到的钱也少一份。
自从茉乔栾那被魔药大师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发现了其在镇定方面的特殊长处，并将它用在了他的狼毒药剂里之后，这种原本只用在强效镇定剂里的魔药材料迅速焕发第二春，价格一路走高，给意大利魔法部带来更多的外汇收入的同时，也让意大利魔法部头疼于防卫越发猖狂的盗猎者突入西西里岛的原始森林（被魔法遮盖起来，麻瓜们不知道的森林）盗摘茉乔栾那果实。
意大利魔法部实力并不强硬，所以最后，反而演变成了当地的黑巫师团体各自划分地盘，将之视作重要的经济来源，保护自己地盘里的茉乔栾那不被盗采——和麻瓜社会不谋而合、彪悍民间的传统艺能了属实是。
“我们这么大肆收购茉乔栾那果，有些家伙该急了。”
下榻的海边庄园露台上，白发青年迎着咸腥的海风，说道。
小巴蒂在两天后知道了萨吉塔瑞斯说的是谁。
不是意大利的其他黑巫师团体，也不是意大利魔法部，而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族群：
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