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探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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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理不清头绪。”
叶知秋把小猫咪抱在怀里慢慢撸，一边说道。
文文歪头看她。
“首先，奇洛弄出今晚的这场动乱，应该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好趁机去四楼走廊。”叶知秋说道，“但他没想到有人的注意力没有被移开。”
斯内普意识到有人在声东击西，于是立刻去四楼查看是否有人闯入。
“但他只停在了那个教室里，没有进入教室那个活板门相连的下方空间——也就是说，他没通过路威的守卫？”
叶知秋想不明白了：
“如果是要检查保护的东西有没有问题的话，应该下去才对，只看那个教室有什么用呢？”
总不至于下不去吧？
文文摆摆尾巴：为什么不可能呢？
“因为三头犬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对付的神奇生物啊！
“那可是堂堂黑魔王！
“‘YoU-KNow-who’啊！
“总不至于是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神奇生物课成绩不好，三头犬那么明显的弱点都不知道吧？”
叶知秋不假思索道：
“虽然它有三个脑袋可以从三个方向对你发起攻击，牙齿和爪子都有剧毒，体积庞大却动作极为灵敏，扑咬抓挠无一不精，皮毛防御利器切割，抗打击力和巨人差不多强，还免疫绝大多数恶咒诅咒，甚至大部分黑魔法都对它无效……呃……”
迎着文文幽幽的视线，叶知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狸花猫：盯.jpg
希腊本土的三头犬（几十年后）都要进濒危名单了，可能找希腊籍巫师都没几个说的上三头犬的弱点是什么的，更不要提没接触过它的外国巫师了。
叶知秋噎了半天，不情愿地撇开脸：
“……仔细想想，不熟悉的巫师好像确实很难对付它。”
而要想硬闯三头犬那个关卡的话，在对方将它打趴之前，动静就足够引来教授们的注意了。
所以，引来巨怪来引开注意力？
不，不对。
这更像是……试探。
叶知秋松开手，把自己往后扔在了柔软的枕头堆里，注视着头顶的帷幔。
迄今为止所有的线索像星星一样在她的头脑里徘徊旋转：
古灵阁的抢劫者。
哈利告诉她海格从古灵阁拿走的东西。
小小的，长度只有两英寸……附带有诅咒的宝石？拥有强大力量的某个古老物件？
不不不，不能往这方面想，这么想下去的话不会有结果的，需要换个思路……
假定它非常稀有、罕见、极具价值，如果这样的东西交给我，我要怎么保护它？
布下奇门八卦阵，将它藏在阵心里，确保就算有人要破阵也能拖延到自己赶到……
狸花猫翻身站起来，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的脸颊边，歪头：“喵？”
“……我在想，可能，海格从古灵阁拿到的东西还没转移到四楼走廊那边去。”叶知秋慢慢说道，谁也不知道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她头脑风暴了什么，“那里，应该是一个备用计划——当强大的守护者离开的时候，就需要这些关卡来保护那个东西了。”
狸花猫露出了没听懂的表情。
“当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有哪个地方、哪个关卡能比白巫师本人的身边更安全？”
叶知秋从床上支起身体来，看着摊在腿上的立体三维模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名字在八楼的校长室里，来回走动，有时候会在某一处长久停留。
……但是，也不对，按照哈利看到的，那个要被保护的东西仅仅只有两英寸长，换算成她熟悉的单位，二点五厘米，不到三厘米的长度，这么点大小的东西，哪怕随身携带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三头犬，还有斯普劳特教授的魔鬼网多半也在下面……也许还有其他几位教授也帮忙做了类似的关卡，为的是什么……
除非……
阿不思·邓布利多。
食死徒，奎里纳斯·奇洛。
附身在奇洛身上的汤姆·里德尔，十多年前在英国掀起恐怖的黑魔王。
哈利额头上代表古代魔法的痕迹。
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
……没有被索命咒杀死的孩子。
狸花猫豁然抬头，它敏锐地听到了身侧女孩心跳的剧烈变化，而神奇动物的感知里，她的体表温度在大幅下降，湿度上升……
“喵喵！”文文焦急地扑过来，用舌头舔正看着某处出神的女孩面颊，舌尖的咸味让它确认了：这孩子刚刚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动物温暖的皮毛将体温传递过来，叶知秋恍惚回神，抬起手，将冰冷的手指没入猫咪柔软暖和的皮毛中：“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一个猜测，有点吓人。”
她自言自语：
“我需要去验证一下。”
“阿南，文文。”
小红猫紧跟着从帷幔底下钻了进来。
这次叶知秋没有换衣服，甚至径直躺下闭上了眼睛。
但在她躺下之后，她周围的空间仿佛是成了某种通过正在蒸腾的水汽观察的场所一样，扭曲起来。
这样的扭曲仅仅只是一瞬。
但就在这样的一瞬之后，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孩连同那两只猫一起消失不见了。
#
叶知秋睁开眼睛。
物质界与灵质界在她的眼中重叠。
她深吸一口气，跨出第一步。
物质界的倒影迅速远去，灵质界渐渐在她面前展露真容。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有天地没有重力，人可以没有支撑地站在半空中，长得稀奇古怪的游鱼和发光水母让这个世界看起来像是什么海底沟渠一般。
“吼！”
巨大的红色身影骤然跳跃到她身边。
那是一只浑身都是赤红色和红褐色交织、皮毛上宛若有火焰在燃烧的豹子，个头足有两人高，长长的豹尾挥动间，灵质界里原本觊觎着这边的目光迅速散开。
赤色的豹子低头看向女孩，在这个灵质界里，叶知秋的模样和在现实里也有不同：
分明之前还是穿着睡衣的十一岁女孩模样，但在这个世界里，她黑发如瀑散落身后，发顶和发辫用石兰和杜衡交织编发，身着白色纱衣，手腕、腰间和赤足上是汀兰和蕙芷编成的花饰。
叶知秋翻身坐在了赤豹背上，狸花猫文文随之显现，它不像以往那样窝在叶知秋的怀里，而是如同游鱼一般绕着赤豹奔跑游走向前。
如同有什么禁令一般，那些像是水母和古怪鱼类的东西很快散开，退离了叶知秋的视野。
叶知秋拍了拍赤豹，红色的巨兽低吼了一声，跃向前方，奔跑起来。
灵质界里一切空间和时间相关的感知都毫无用处，唯一可以辨别的是灵感，如果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就会迷失在这个没有标记物的世界里。
赤豹能够在这个世界任意奔走，但它无法分辨方向，它需要指路。
只有叶知秋自己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
她路过了有山一样大的鲸鱼，鲸歌鸣讴，有巨大的章鱼在远处，但稍微离近一些，那章鱼的身影消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文文迅速调转方向，避开了那里。
能在灵质界里保持人形、哪怕只是类人形态的，无一不是恐怖可怕的存在。
至少不是它们如今变得年幼脆弱的小主人可以招惹的。
在赤豹飞驰了不知多远之后，叶知秋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背，它很快停了下来。
面前的是一团水草一样的东西，文文警觉地看了一会，才退开。
叶知秋走上前，伸手拨开了那团水草，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
三只正团着身体紧挨在一起睡觉的黑色小狗崽。
看上去才刚满月的样子，肚皮吃得滚圆滚圆的，脑袋你叠我我叠你，呼噜呼噜正睡大觉。
在三只小狗崽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光点，被三只狗崽紧紧挨着，像母亲一样依赖。
叶知秋凑近了，隐约听到光点中传来海格的声音：“哦我的路威小宝贝……”
叶知秋抬起头，一群飞鱼刚从她头顶哗啦啦飞过，领头的鱼张开自己的鳍翼，自由地跃向天光。
再往前看，巨大的山峦上隐约能够看到城邦的模样，巡逻的骑士走过城墙头。
山峦下，七柱颜色不一的烟气从下方冒起，滚滚浓烟不散，维持着烟柱模样，似乎在守卫着什么。
叶知秋看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因为停留时间过长而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的赤豹和狸花猫：“嗯，回去吧。”
她再次迈步向前。
眼前的奇景，山峦，城邦，烟柱，飞鱼，水草……一切的一切像光亮退去，凝实的物质界重又降临。
叶知秋及时伸手扶住墙，顾不得说什么，抬头辨认了一下位置，扭头冲入盥洗室里。
浅眠的汉娜被动静惊醒，仔细听去，听到盥洗室里传来室友的呕吐声。
她直起身来一看，苏珊还在床上睡着，知秋的床放下了帷幔看不清，但是帷幔还在晃，是刚刚有人冲出的动静，她连忙下床，跑过去敲盥洗室的门：“知秋？知秋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好一会儿，里面的呕吐声才停下。
她的室友打开了门，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漱口后的水渍：“抱歉，吵到你了……我胃有点不舒……”
她的脸色一变，关上门，里面又传来了干呕声。
这下苏珊也醒了，两个女孩更加着急，等叶知秋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寝室里除了苏珊和汉娜，还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十六七岁女孩子——是赫奇帕奇的女级长。
不由分说，莱妮·奥斯塔给这个一年级小女孩穿上衣服外套，硬是把她送到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检查了一番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又看她已经停止呕吐，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就给她喂了一瓶缓和情绪和身体的魔药，并在医疗翼里整理出一张床，让她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了再回去。
“艾博和博恩斯那边我会跟她们说的，你好好休息。”莱妮·奥斯塔给叶知秋塞好被子，把她拜托给庞弗雷夫人之后才离开。
叶知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七十二变之一，探虚。
是她正在学习的第十门变化，可以让自身脱离物质界，进入灵质界。
在灵质界，万事万物都会显露出其最根源的本质。
可以更清楚地看到真相。
……虽然脱离之后因为感官无法瞬间承载两边变化带来的超压，但和收获的内容比起来。
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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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半夜进医疗翼的事第二天就被她的朋友们知道了。
小动物们组团来探望小可怜，还带来了一堆吃的，可惜很快就被庞弗雷夫人给没收了：本来就是半夜呕吐进的医疗翼，还带那么多吃的给她，嫌她恢复太快了？
不同于善意地认为是吃多了的其他人，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你昨天夜里干嘛去了？”奥米尼斯问。
塞巴斯蒂安把手里削好的苹果给她看：“你的回答将决定这个苹果会落进谁嘴里。”
塞巴斯蒂安切下一块苹果。
叶知秋：“……我没出门。”
塞巴斯蒂安塞进了自己嘴里：“哇，好甜！真好吃！”
“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没出门。”
塞巴斯蒂安切了第二块，递给奥米尼斯：“你也尝尝。”
奥米尼斯不客气地吃掉了：“嗯，确实很甜。”
叶知秋：“…………？？？有你们这么探望病人的吗？！那个苹果是塞德里克送给我的！”
闻气味就知道可甜可好吃了！
“回头我给你买十个。只有三分之一了，”塞巴斯蒂安“友好”地提醒道，“最后一次机会。”
小女巫扁扁嘴，不情愿地开口：
“我查看了一下四楼走廊禁区里有什么而已——没出门，在宿舍里‘看’的，然后，太晕了，就吐了。”
塞巴斯蒂安看着自己手上就剩下最后三分之一的苹果肉，斟酌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切下来给叶知秋：“虽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现在不是很关心这个，结果怎么样？”
叶知秋咔嚓咔擦几口啃干净，擦了擦手上的汁液：
“这个说来有点话长——嗯，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上次让你们看的书看了吗？”
两人一起点头。
“现在知道‘YoU-KNow-who’是谁了？”叶知秋问，“有什么感想吗？”
——让你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雷区蹦跶的行为！
塞巴斯蒂安第一个发表感想：
“就这？”
叶知秋：？
“你当初一个学期干掉的黑巫师都比他肆虐二十年干掉的多。”某黑魔法导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也就他运气好没撞上你在。”
不然头都给拧下来当游走球。
“……”
叶知秋面无表情地摸了一把多味豆塞嘴里。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