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有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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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闹出学生差点受伤的乱子之后，奇洛再也不敢同意起哄的小动物们决斗的请求了，他每节课老老实实、哆哆嗦嗦地对着《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照本宣科，如果有认真听讲的小巫师面对那些生物，能把他课堂上念的内容都记下的话，应该可以对付得了它们——这是指，如果是在试卷上遇到。
没上几节课，叶知秋就发现塞巴斯蒂安·萨鲁翘课了。
奥米尼斯比塞巴斯蒂安好一点，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来的，但今天他也逃了。
这就显得苏珊和汉娜的防备做了无用功。
不过问题不大，离门近一点，下课冲去礼堂吃饭的速度就能更快一点——达成一致的三只小獾愉快地坐在一起听课，顺便偶尔小声猜猜今天会有什么菜。
“今天有小羊排，我们等下可得动作快点！”苏珊分享着从某个学姐那得到的“情报”。
“好，我们可以在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就开始收拾东西！”
叶知秋一边听苏珊说话，一边记笔记：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钢笔墨迹分列两边，左边是奇洛教授讲述的课堂内容，右边则是一些圈圈、横线组成的乱七八糟的涂鸦，像是在记录笔记的过程中觉得无聊所以在旁边涂鸦一样。
偶尔她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会才继续涂鸦。
汉娜看看好友的笔和笔记本，又看看自己面前摆着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她想起昨天知秋不在的时候，她和苏珊在城堡外的花园里听到同年级的斯莱特林在讨论知秋，说她是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撒谎说自己是巫师家庭出身好给自己贴金——不然巫师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会用麻瓜的笔记本和笔呢？
拉文克劳二年级的秋·张也是亚裔，人家可是一样用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怎么就叶知秋要特别一点？
虽然他们恶意揣测了没一会儿就莫名其妙掉进花坛的花丛里了，爬出来的时候沾了一身恶臭。
斯普劳特教授上午刚刚给这些花丛施过肥。
用的发酵过又加了其他东西搅拌后的羊粪球。
路过的奥米尼斯·冈特都忍不住捂着鼻子绕道走开了。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他的鼻子还在好好地工作。
“知秋，”汉娜小声叫好友的名字，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之后，她继续说道，“你有多余的、嗯，那个叫，钢笔？有多余的钢笔吗？”
迎着叶知秋疑惑但点头的模样，汉娜控制不住有些脸红，但还是说了下去：“你说钢笔写得顺手，我、我也想试试看，可以借我一支写写看吗？”
苏珊探过头来，看看汉娜又看看叶知秋，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道：“对！我也想试试看！”
叶知秋愣了一下：“有是有……”
但怎么忽然要用钢笔了？
英国巫师界乃至欧洲巫师界都习惯使用羽毛笔和羊皮纸作为记录工具，他们甚至有各种各样的魔法羽毛笔，但叶知秋不太习惯这个，她更习惯中性墨水圆珠笔——简称水笔——写在正常纸张上的手感，可现在这个时代，水笔才诞生了三年，就算在它的发明国日本世俗界都还没普及，更不要说巫师界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叶知秋选择钢笔。
当然，她有在学习使用羽毛笔，可入学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时间，习惯拗不过来很正常。
除此之外，她几乎所有作业论文都是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了草稿再整理完后写到羊皮纸上去的——虽然巫师们制作羊皮纸的工艺要比十三世纪之前的普通人们的手艺好得多，但现代化光滑的道林纸还是她最习惯的搭档。
总而言之一句话，还在适应中。
但苏珊和汉娜不一样，她们两个，一个是博恩斯，一个是艾博，都是纯血巫师家族，甚至是神圣二十八族上的家族，自幼的习惯就是使用羽毛笔。
心里有些疑惑，但叶知秋还是从笔袋里摸出了两支备用钢笔递了过去：别奇怪，作为计划狂魔，她的备用笔不是以“支”计算，而是以“打”来计算的。
眼看着汉娜和苏珊有些笨拙地握住钢笔，吸墨，写字，叶知秋敏锐地感觉到，一些投射过来原本只在她一人身上的嫌恶视线，分散到了汉娜和苏珊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视线投来的方向扫去，是斯莱特林一个叫潘西的女孩子，脸和性格一致，如果让国内的相师来看的话，会把她拉去课堂上当“相由心生”的典型教材。
叶知秋知道潘西对她有敌意，跟斯莱特林合上的课堂上，如果没有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在旁边的话，叶知秋经常可以感受到她投来目光中的敌意和嫌恶。
那是纯血巫师的自傲，和对于麻瓜出身巫师的鄙夷——她有很多他人看来极为“麻瓜化”的习惯，似乎给一些人奇怪的错觉，认为她是一个麻瓜种巫师。
大约是因为有赫敏·格兰杰这位完全麻瓜出身、但刚入学就学会了好几种咒语的格兰芬多小女巫在前，好些不熟悉的斯莱特林就以为她也是和赫敏一样的情况。
真是愚蠢，血脉这种东西能决定得了什么？
上溯十四万年，都是同一个祖宗。
虽然叶知秋自己是完全不在意这种东西的，曾在去日本魔法所当三个月交流生的日子里以一己之力“霸凌”了整个班级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可是……
看看正在适应钢笔的手感的汉娜和苏珊，叶知秋托着下巴，开始想圣诞节该送她们什么礼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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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只是一点小女生的小心思，没想到还能发展成课后堵人的。
在礼堂里用完午餐，叶知秋有几本书要还，就和苏珊她们分开了，结果就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被以潘西和米里森为首的斯莱特林女生给拦住了。
米里森·伯斯德是和她们同年的斯莱特林，长得又高又壮，敦敦实实，肥厚的下巴气势汹汹地向前伸着，和潘西在颜值上可谓是不相上下。
哈利曾经在看到叶知秋手上那本洛哈特的《与母夜叉同行》一书封面上的母夜叉时惊讶米里森·伯斯德竟然还当过书籍封面模特——他以为那个母夜叉是化妆后的米里森来着。
叶知秋有的时候会觉得，哈利的毒舌天赋要是能深挖，怎么说都得是一个斯内普教授级别。
很可惜，目前哈利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叶知秋保持着礼貌询问道，她挺忙的，要去图书馆还书然后再借几本炼金术方面的，要研究活点地图，要制作魔偶，晚上还要去教韦斯莱兄弟幻身咒……哦，还有那个还没多少头绪的小矮星彼得的事也得查，得弄明白到底是哪里给她的熟悉感。
另外还有每天晚上准时在梦境中播出的《百年霍格沃茨·关于五年级转校生的传奇生涯》连续剧，最近剧情已经到了主角上完飞行课去霍格莫德给飞天扫帚店的老板当飞行测试员、又被韦斯莱教授专门安排了用于不受打扰地学习的有求必应屋、去和塞巴斯蒂安见面到了个叫地穴的地方结果出来就看到了发觉秘密基地进外人了凶巴巴的奥米尼斯·冈特。
然后就卡在这里了。
剧情有张有弛（指昨天在野外扫荡黑巫师营地今天回到学校乖巧上课还热心帮助同学寻找掉进黑湖里的罗盘），比绝大多数肥皂剧要好看。
不容错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奥米尼斯那一副抓奸的模样进去地穴以后会和塞巴斯蒂安发生什么——所以睡眠时间不能少。
潘西看起来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米里森接过了原本应该由潘西来的放狠话环节：“别以为有冈特和萨鲁护着你就万事大吉了，泥巴种！”
“退敌三尺！”叶知秋尚未来得及做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咒语声。
米里森连同她旁边的潘西和其他两个斯莱特林女生被一起击飞数米，摔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萨鲁先生！”听到动静匆匆走过来的麦格教授本以为又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起来了，可到场一看，倒在地上的是斯莱特林女生，握着魔杖指着她们的也是斯莱特林，旁边还站着赫奇帕奇的叶知秋。
“她们叫她‘泥巴种’，教授。”塞巴斯蒂安·萨鲁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认为有谁能听到自己的朋友被这么称呼而能忍住不施咒——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用的就不是‘退敌三尺’了，你们该知道我最喜欢的咒语是霹雳爆炸。”
最后那句话是对着潘西她们说的。
“就我所知，这个词语是用来侮辱父母双方都是普通人出身的巫师的——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叶知秋幽幽开口，“当然，我知道米里森·伯斯德小姐大约是没有这方面的常识的。”
麦格教授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她一挥魔杖，一只小鸟从杖尖飞出，划出优美的曲线飞向地下教室：“我得把你们交给斯内普教授处理！”
很快，地窖大蝙蝠一路带风走了过来，长长的黑袍翻飞，愣是走出了蝙蝠过境的感觉。
原本就因为在课余时间被麦格教授因为自家学院学生的事被叫出来而脸色不好，等听完整件事的起因结果，斯内普教授的脸更是沉得能滴出墨汁来：“伯斯德小姐，我认为你应当知道，泥巴种这个词语是用来形容父母双方都是麻瓜的巫师的。”
“‘形容’？教授你……”塞巴斯蒂安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教授竟然把这说成是“形容”？！
把一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说成是“形容”？！
“闭嘴，萨鲁先生，我没在和你说话，你父母该教过你不能打断教授的话。”他冷瞪了一眼，然后转头，声音轻柔，像毒蛇吐信，“叶小姐是一半一半，她不在这个范围里，伯斯德小姐。”
米里森·伯斯德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刚刚喝了一锅纳威熬煮的魔药。
“禁闭，两小时，周五晚上去找费尔奇，你们几个都是，可以吗？”虽然说着商量一样的话，但就斯莱特林院长的表情来看，敢说不的大概会被他按进盥洗室马桶里。
几个斯莱特林女生：“……是的，教授。”
“很好。”斯内普低声道，然后转向剩下的那个斯莱特林，“还有萨鲁先生您，哈，英雄救美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他冷笑着嘲讽。
塞巴斯蒂安表情无辜：“不，教授，事实上，我不认为我救了她，我救的是她们。”
他用下巴点了点已经互相搀扶着离开的几个斯莱特林女生。
斯内普的脸彻底黑了下去：“禁闭，周六和周日晚上八点，来我办公室。”
啊，怎么就不是周四和周五呢……塞巴斯蒂安有点遗憾，但还是老实低头：“好的，教授。”
斯内普最后转向了叶知秋：“至于你……”
“西弗勒斯，我想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还是我来处理吧？”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赶了过来，衣服上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泥点子，“我已经从米勒娃那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叶小姐，晚上来我办公室好吗？”
她温和地说道。
“好的，教授。”叶知秋乖巧回答道。
被抢先了的斯内普冷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既然已经处理完学生了，地窖大蝙蝠再次飞回了地下栖息地。
斯普劳特教授拍拍叶知秋的肩膀，趁着旁人不注意塞给她一包毛毛牙薄荷糖，就走开了。
留下来的塞巴斯蒂安沉思片刻，抬头：“院长他似乎忘了给自己学院扣分。”
叶知秋：“或许是他以为麦格教授已经扣过分了，所以就不再扣分了吧。”
塞巴斯蒂安看她：“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难道你是头一天领会斯莱特林院长的偏心吗？”
塞巴斯蒂安噎了一下：“……没有，夏普教授可不会……”
以前的夏普教授虽然也会针对格兰芬多，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针对总是冒出各种奇思妙想来炸坩埚的加雷斯·韦斯莱，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彻彻底底地偏心斯莱特林的院长。
夏普教授。
第二次从塞巴斯蒂安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的梦境连续剧里负责魔药课的老师，也叫夏普。
很巧，梦境里，也有塞巴斯蒂安·萨鲁，梦境里的那个他还曾经提到过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
叶知秋思索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似乎可以空出一段时间用来谈话，正好这是个机会。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有点走神的男生下意识地点头。
“你有妹妹吗？”
年轻的斯莱特林倏然抬头，叶知秋看到他的眼睛骤地亮起，在那双棕色的眼睛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带着几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