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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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叶知秋也不想让人家好心人这么陪她，于是便灭了壁炉的火，和塞德里克说晚安后回到了宿舍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叶知秋看着深色的纱幔顶，想起了瓦加度。

叶知秋在瓦加度遇到过哑炮学生。

经历了第一年的学习无法通过期末考试的学生会被学校劝退——瓦加度的期末考试分成无法通过、不及格、及格、良好、优秀、完美六个等级，但只有一年级的期末考试里会有“无法通过”这个等级。

她也是在高年级之后才知道，这是为了哑炮学生准备的：瓦加度的入学魔法做不到像霍格沃茨这样准确地侦测出哑炮学生的存在，所以偶尔就会有哑炮学生收到梦境使者留下的符文石。

学校的劝退理由永远只有因无法完成正常学业劝退，而不会写上哑炮——这大约是瓦加度历届校长唯一能给这些无缘魔法世界的孩子们的温柔了。

倘若当初叶知秋没有跟着父亲去非洲，而是到了英国的话，应该……不会在十一岁的时候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

她深知那个时候的自己魔力孱弱到什么地步——父亲之所以执拗地要在离开家时带上她，怕的就是爷爷奶奶为了能让孙女接触到魔法世界、可以正常留在魔法界而让她修习无情道。

叶家秘传的无情道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哑炮乃至普通人都拥有正常施法能力的古老秘法。

代价则是自身所有正常情绪都被转化为魔力而消失。

不管是愉快、兴奋、同情，还是愤怒、痛苦、绝望……七情六欲，所有的情绪都会在产生的瞬间被转化为魔力存储在身体中，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

所以历代修习无情道的人，无情无欲，无欲无求，乃至于……连求生欲都一并丧失。

如同行尸走肉。

徒具形骸，毫无生气。

而且一个没教好，就是无感情无三观的恐怖大魔王诞生的节奏……

叶父无法接受笑得可爱又狡黠、高兴起来会“泰山压顶”叫醒睡懒觉的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变成面无表情、看谁都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一样的无情道修士，更不能接受某一天可能会接到要亲手剿除现世魔头的任务，所以就算被不知情的世俗界朋友劝说非洲教育资源比不上国内，依然没有动摇他把女儿留在身边的想法。

等会。

一开始魔力孱弱到几乎没有，直到十五岁时才魔力大增到能够被察觉到，五年级的转校生……

梦境里，五百年前的拉克汉姆、伊西多拉、百年前的她，以及正常时间线（如果没有去非洲而是来了英国的话）的自己，都符合这个规律。

这有其特殊含义吗？

叶知秋按了按额头，决定一步步来：

先找出一百年前的那个学生的真身是谁——她知道梦境里的那个人有着和她一样的名字叶知秋，这也是最初她以为是单纯的梦的原因，但白天笼统地看了一遍《十九世纪魔法史大事记》，却没有找到这个名字。

是做的事还不够在历史书上留下名吗？

有可能。

但可以确认的是，她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那只要去查一查百年前的霍格沃茨学生名单，应该就能找到她了。

……但问题是，有这种名单吗？

换个说法，这玩意能放在一个一年级学生可以接触到的地方吗？

……怎么想都该在麦格教授办公室或者在校长办公室。

叶知秋严肃地考虑起了夜闯副校长办公室oR校长办公室的可行性。

……要不等她再长几岁再实行这个计划吧。

印象里的转校生似乎学习能力极强，课堂表现非常好，哪怕落下了四年的课程依然可以追上正常教学进度，什么魔咒都是一遍就会（叶知秋相信自己当初如果魔力正常的话也能做到一遍过），这样的天才学生……应该能在学校里留下些记录。

先从这方面入手吧。

至于禁书区后的那扇门扉。

说实话，验证到那地步其实已经够了，没必要非进去亲眼看到才死心——这绝对不是她在怂过了门之后会遇到的水银傀儡武士。

梦境里的自己十五岁，虽然因为刚入学霍格沃茨对魔法了解不多掌握的咒语不多，但是靠着干脆利落的身手闪水银傀儡武士的攻击闪得堪比移形换影，体力也充沛，打完那一串怪走路都不带喘的。

换成现在的她上，人小体轻力气弱，小胳膊短腿的，跑都跑不过水银傀儡武士的大长腿。

人迈一步她得追三步，怎么躲？

又不是游戏，冲刺闪避自带无敌帧的。

盔甲护身是好用，但是都说了魔力要省着用——对巫师来说，魔力这玩意其实和体力差不多，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有见底的感觉，你再累都不至于连心跳都停吧？

魔力也是如此，用再多它也是可以甩出魔咒来的，只是到那地步，就是意志力和体力的比拼了。

想要快速提高魔力的话，就要去找那种古代魔法痕迹了，印象里开学来学校的路上似乎隐约有看到过几个类似的光点，明天去看看吧……没有扫帚得自己走过去了，那路途可不近……一年级真不方便啊……

想着想着，叶知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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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叶知秋是个计划狂魔，做好的计划就一定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比如她想好了要去查古代魔法痕迹，第二天就起了大早沿着城堡出发了。

等晚上的时候，塞德里克来到赫奇帕奇的晚宴长桌边，就在熟悉的座位旁看到了一只趴趴熊……咳，獾獾。

“这是怎么了？”塞德里克非常好奇，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一年级小学妹如此没仪态的样子：

虽然才入学一周，塞德里克却很早就注意到了叶知秋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身姿仪态，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她的背脊永远挺得笔直。

坐着的时候有种典雅的气质仪态，是那种坐在沙发上都能正着身体不摊下去的人。

走路的时候，上半身非常稳重，从不晃动，哪怕是上下楼梯也是如此。就算苏珊和汉娜打闹着小跑起来，她追上去的时候也依然平稳，让人感觉似乎很舒缓，丝毫不急促——却偏偏很快就能和苏珊汉娜她们汇合。

他曾经好奇问过，得到小女巫抿着嘴板着脸表情复杂的一个回答：“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会被打脸——后来就习惯这么走路了。”

塞德里克：？

赫奇帕奇学长怀疑学妹家里人虐待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