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萧家世子爷不过是个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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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定北侯府相隔一条北安街的大宅,正是凌府。
凌素仪带着云竹先走进了大堂,凌倾慕和麦冬随后,此时麦冬是由凌倾慕搀扶着走路的。
麦冬面露愧疚,“小姐,我真的没有偷懒睡在在马车里,我是一出宴会厅就被人从后面打晕的。”
“你这话今晚已经解释了第五遍,别担心,我相信你。”
凌倾慕上了马车才发现麦冬晕倒在马车里,云竹还故意将麦冬骂了一通,说麦冬偷懒。
凌倾慕岂会不知道,南宫慎的人不仅打晕麦冬,还让她吸入了迷药,否则麦冬不至于整个人有气无力,连走路都艰难。
走在前方的云竹回过头,瞪了麦冬一眼,才看向凌倾慕,满脸委屈地控诉:“三小姐,今晚我明明在厢房里等你小解回来,二殿下也给你备了醒酒汤,你为何要当众说谎?”
云竹这次办事不力铁定是要受罚的,她认定是凌倾慕害了她。
“你就当我醉了胡言乱语,反正大姐也是这么说我的。”
凌倾慕四两拨千斤地反驳回去,就用宴会上凌素仪责备她的原话。
凌素仪想到明天,还得秘密去跟南宫慎解释计划失败的事情,对凌倾慕很是埋怨,“三妹妹,今天晚上我一再提醒你收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凌家?”
“大小姐,你要骂就骂我吧,是我没照顾好小姐。”麦冬说到后面声音更小了,显然她想维护凌倾慕,但也怕凌素仪。
“天色不早,我回房了。”凌倾慕扶着麦冬直接走向她居住的花满庭。
等远离了其他人之后,她才交代麦冬:“麦冬,以后少跟大姐那边的人接触,任何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不在,就跟茯苓说。”
茯苓是她的另一个丫鬟,脑袋灵,胆子大。
在去南宫慎的宴会前,凌素仪怂恿凌倾慕只带麦冬一个,把茯苓留在府上看门。
凌素仪不外乎是怕茯苓太过精明,南宫慎的人不好对她下手罢了。
回到曾经熟悉的花满庭,凌倾慕恍若隔世。
当她和麦冬走到内院时,正提着一桶热水往屋里走的茯苓就看到她们了。
“小姐可回来了,进屋就可以沐浴更衣,寝衣都准备好了。”
“好。”凌倾慕很欣慰,茯苓总能未雨绸缪。
麦冬身体不适,这伺候她沐浴的事情就交给茯苓一个人了。
“小姐,水温刚好,可以沐浴了。”茯苓手脚麻利,凌倾慕很快就进了浴桶。
看着忙前忙后又忠心不二的茯苓,凌倾慕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想到上一世,自己的女儿摇雪公主被迫和亲蛮族,凌倾慕让茯苓陪摇雪一路向北。
那时南宫慎派了萧远途当送亲使,谁知萧远途半路想侵犯摇雪,是茯苓死命保护。
茯苓的喊声惊动了所有士兵,成功阻止了萧远途作恶。
只是萧远途计谋失败,怀恨在心便玷污了茯苓,还将茯苓的尸体抛在了野兽出没的乱葬岗。
“小姐,你怎么哭了?”
茯苓用干帕子擦着凌倾慕的黑发,转头便看到她眼中含泪,“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我只是想念父亲和兄长而已。”凌倾慕扯出一个笑容。
这一生,注定不可再傻乎乎地活着,若不复仇,悲剧只会再一次重演。
重生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凌倾慕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的清晨。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上一世被火烧了之后,灵魂一直在清泉山,和一个叫堂伯的人生活了四年。
堂伯会教她一些生存自保的技能,而且在她重生回来之前,堂伯还有告诫:
“慕丫头,在你十五岁之前,你的灵魂并不稳定。
有两件事要注意,一要长时间熟睡;二要借助他人的身体来暂时安放你的灵魂,你要选定一个人作为你灵魂附身的对象。”
“堂伯,那当我的灵魂进到别人的身体时,是不是可以完全控制对方的言行?”
“是。”
这对凌倾慕来说,是天大的惊喜,“堂伯,快教我如何灵魂附身!”
“你这丫头急啥,你先告诉我,你可有附身人选?”
“有。”凌倾慕很快有了决定:“我想附三殿下淮王,也就是南宫濯的身体,他有地位、权力,还有武功,一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南宫濯?这人可以。”独孤堂对凌倾慕定的人选还挺满意。
“慕丫头,十天之内,你只要亲到南宫濯的手掌心,他就是你灵魂唯一的附身对象。”
“才十天?”凌倾慕顿时感到困难,“堂伯,如果超时了呢?”
“那你的灵魂就回到清泉寺再飘荡一年。”
……
所有的记忆,清晰浮现。
“你们家小姐都睡了两天了,这人怎么可能睡那么久?她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屋外传来江氏不耐烦的声音,她身后还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
江氏是凌素仪的母亲。
这两天,凌倾慕在二皇子府发毒誓断姻亲之路的事情,早就传得人尽皆知。
有人说她自恃过高,竟然敢看不起皇族,有人说她对皇权不尊,是故意冒犯,这传到最后,就说凌家管教无方。
而众所周知,凌倾慕的父兄皆长期驻守边疆,所以凌倾慕这出事情,直接狠狠地打在凌老夫人的脸上。
这凌老夫人便一连两天都派江氏过来花满庭,意图带凌倾慕去祠堂教训一番,无奈凌倾慕一直在睡觉。
屋内,凌倾慕快速下榻,她并非害怕江氏,而是她听到了江氏所说的“她睡了两天”这事情。
本来堂伯给她的时间就只有十天,现在睡觉睡掉了两天,也就是说,包括今天在内,她只有八天时间了!
“茯苓先进来、我要洗漱,麦冬去奉早膳,还请二婶稍等片刻。”凌倾慕洗漱很快。
她让茯苓进来是有要事吩咐:“茯苓,你立刻出府,去打探淮王的行程,还有他常去的地方,越详细越好。”
“小姐,可是二夫人还在外面。”茯苓有点担心凌倾慕扛不住江氏的刁难。
在茯苓看来,凌倾慕单纯容易受欺负,又常常傻傻地相信人,让人很不放心。
“我应付得来,你快去吧。”凌倾慕让茯苓赶紧出门,现在要拿到南宫濯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江氏和两个嬷嬷在门外等得不耐烦,趁着麦冬端早膳进屋的时候,跟着闯了进来!
“你们!”麦冬只是个丫鬟,只能生闷气,还不敢对江氏如何。
“二婶既然来了,就随便坐吧。”
凌倾慕连个眼神都没给江氏,便吃起了麦冬放在桌子上的饺子,她睡了两天,也饿了两天。
“慕丫头愈发地目中无人了!”江氏双眼剐着凌倾慕,“难怪外头都在说你没教养,你这性子恐怕难觅良人!”
“觅良人之事不劳二婶费心,二婶得闲,还是多关心已经十六岁的大堂姐吧。”
凌倾慕这话可是踩到了江氏的闹心点。
凌素仪已经十六岁,却还没有定下婚约,不是没有人提亲,是凌素仪谁都不满意。
江氏心里憋着一口气,直接朝凌倾慕身上发去:“慕丫头,你现在给凌家蒙羞,可是影响了素仪的婚事,别吃了,现在跟我去祠堂,老夫人还等着呢!”
两个体壮的嬷嬷在江氏的示意下,走到凌倾慕两侧,意图将她抓去祠堂。
“二婶如今的嘴脸,看来我得去问问刘叔,他是怎么欣赏你的。”凌倾慕只道了这一句,江氏就连忙将两个嬷嬷赶了出去。
凌倾慕知道江氏有话要说,便让麦冬在外头守着。
江氏靠近凌倾慕,惊慌到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慕丫头,你好好的提刘叔做什么?”
刘叔是凌家的管家,是凌老夫人的远房亲戚。
而江氏的丈夫是凌金,凌金是护国军里一名小小的少将,一年到头,估计也就春节回来凌家一趟,这江氏便和刘叔悄悄搞上了。
凌倾慕悠闲自得地吃多了一个饺子,才慢吞吞地回答江氏,“二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你说呢?”
“你这疯丫头,别给我扯七扯八、胡言乱语!”江氏越来越不淡定了。
凌倾慕站起来与江氏对视,浅笑间仿佛在看一个蝼蚁:“二婶,红杏出墙……”
“你闭嘴!”江氏彻底慌神,连身体都晃了晃,一根抖不停的食指指着凌倾慕:“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二婶,你真是吓死我了。”
凌倾慕倒退了几步,虽然嘴上说着被吓死,可是神态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二婶和刘叔的风流韵事,我早已让人写成小故事,放在了一个你们找不到的人身上,如果二婶让我记恨上了,二婶和刘叔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凌倾慕在桌前坐下,怡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知道现在,二婶还要不要让我去祠堂?”
“三小姐……”江氏颤颤开口。
她从最开始的慕丫头、疯丫头,到现在喊一声三小姐,可见江氏已经被凌倾慕拿捏住了。
江氏看着眼前年龄尚小,却又黑心肝的凌倾慕,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无奈退一步。
“我每来一趟花满庭,就会心绞痛,想来我命格与花满庭相克,以后我不会再来。”
凌倾慕笑了,“二婶很识趣,好走不送哦。”
这江氏一出花满庭,就立刻找大夫上门看病,总得找个借口不来凌倾慕这地方。
她自己说她和花满庭相克,倒是个糊弄凌老夫人的好办法。
对于凌老夫人的召唤,凌倾慕压根没放在心上,赶走了江氏,凌倾慕满腹心思都在思量如何靠近南宫濯,并且越快越好。
一个时辰后,茯苓给凌倾慕带来了好消息,“小姐,打听到了!”
茯苓很快将南宫濯经常落脚的地方都写了下来,包括近期接到各种宴会邀请函的行程计划。
“醉云楼,今日午时?”
看到茯苓写下的白纸黑字,凌倾慕眼神立刻就发亮,“茯苓你继续写,麦冬过来帮我梳妆,我们午时去醉云楼吃饭。”
茯苓还说了一件事,“小姐,我方才回来在门口遇到大小刚出门,府上的马车被她用了。”
“我们走路去。”凌倾慕没有忘记,凌老夫人一直不让她单独使用马车,除非有凌素仪同行。
中陵作为东腾国的京都,以皇城为中心,纵横八达的街道上,商铺楼宇皆豪华,路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繁华盛景足以迷乱人眼。
盛名在外的醉云楼,位于北安街的中心,上一世凌倾慕很少走这条北安街。
如今才发现,从凌府转个弯就是北安街的入口,遇到的第一座府邸,竟然是敌人之一的萧远途所在的定北侯府。
好巧不巧,凌倾慕刚走到定北侯府的侧门,前方不远处的一对璧人,便让她停住了步伐。
“胤呈哥哥,你先别走。”白纱裙的女子宛若仙女下凡,抬起纤纤细手拦住了一身象牙白锦衣的少年。
少年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若不是他及时拉住缰绳,恐怕马儿就要撞到眼前的白纱裙姑娘了。
少年笔挺的身躯依旧坐于马背上,并没有下马与之攀谈的意思,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甚是惹眼,“上官小姐,你有什么事?”
凌倾慕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少年乃定北侯家的世子爷萧胤呈,盛传最广的,莫过于他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以及清风朗月一般的身姿。
只是这萧家世子爷,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亦不参军保家卫国,就喜欢骑着汗血宝马流连于京城的享乐场所。
凌倾慕眸光微眯,这萧家世子爷不过是个纨绔,怎惹得刑部尚书的嫡女当街拦他?
仙女模样的白纱裙姑娘就是上官蝶,名门闺秀,人美心善,向她提亲的人,早就踏破了刑部尚书府的大门。
只是上官蝶太优秀了,至今尚未定亲。
“胤呈哥哥,你可以叫我小蝶的。”上官蝶脸颊泛红,一双剪水眸含情脉脉地看着萧胤呈。
说话间,她拿出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像捧着宝贝一样递给萧胤呈,“胤呈哥哥,这帕子绣了青竹,送、送、送给你!”
上官蝶涨红了脸,才憋出最后三个字,而且快速将帕子塞在萧胤呈手里,人就转身跑开了。
她的丫鬟连忙追上她:“小姐,你慢点!”
上官蝶主仆二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萧胤呈瞥了一眼手中的青竹帕子,下一刻,随手一扔,帕子落在了青石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