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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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乌云无处可逃，恰如苏默此刻跌入谷底的心情，她看着近在跟前的别克，清冷的眼皮轻轻掀起，用手戳了戳程野的后背，“我们走。”
程野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凉，顿时一怔，一股酥麻自后背传至前手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很奇妙又有点令人流连忘返，不过是被人戳了一下而已，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脸有点烫烫的，如练功时突然走火入魔，不自然极了。
呆呆地转身，盯着苏默未收回去的指尖仔细查看，想从中看出一丝不同凡响，想知道她是不是在指尖涂了药，不然他为何会感觉自己不正常。
苏默注意到他的视线，忙将手收回，下意识地藏在身后，沉默了会，避开他的视线，又缓慢出声，“你走不走？”
“走，当然走。”程野轻声道，转身便走到副驾驶边拉开车门。
“苏默，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是个男人都要勾搭吗？”苏默刚转身走了几步，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在她的身后响起，“你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触碰吗？为什么现在可以随意碰他，你以前的话都是骗我的？你以前的那些过激反应都是装出来的？”
他压了几天的怒火无处可发，烧得他理智快要丧失。
先是跟他玩失踪，让他翻遍整座城都没找到人，再是毫不犹豫地亲手将这座公寓推倒，现在，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秀恩爱，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她是不是真当他是死的！真以为他没手段治得了她！
苏默转头看向他，凝视着他那双即使在黑夜里，也依旧可以看出怒火与冰封寒意的黑眸，勾唇淡笑，语气刻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怎么，爵少的那扇窗是被人捅了？”
“你什么意思？”他冷冷地看着她。
“堂堂上市集团cEo连人话都听不懂？”苏默讽笑，却不再打算与他废话。
若非他提醒，她都不知道她现在可以随意触碰别人而不会产生别样的心理反应。
他还有脸问她为什么，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吗？那么多双肮脏的手在她的身上……
除却那令人作呕的感受，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至少没再抵触跟人群接触。
皇甫爵瞪着她，沉着脸没有说话，见她又要往前走，鹰眸蓦然一沉，冷沉着声音威胁：“苏默，你敢跟他走试试，给我过来。”
苏默：“……”这人脑子有坑？
她一没傻，二没疯，明知他发疯有病，她还傻呵呵地送上门找虐，她看起来像是智障没脑子的人吗？还是说皇甫爵对出狱后的她有误解？
此刻若是手里有刀，她说不定会乖乖地过去，然后瞄准时机送他入地狱，这样目无法纪的猖狂之徒，他不下地狱都天理难容。
偏偏她手无寸铁，他身边又有众多的保镖护着，她就是再自不量力，也不会突然发癫扑上去送人头。
只是数秒间，苏默的脑海里闪过了数种将皇甫爵除之而后快的方案，却悲催地发现，无一具有可行性。
见她站在那里不动，皇甫爵暗沉的眸子有了微不可察的光亮，语气柔和了不少：“你过来，过往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听起来高高在上，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如给了苏默无穷的恩惠般。
既往不咎……
苏默感觉喉间有一股血腥味要破口而出，心口猛的一颤，若不是她死死压下，这黑暗的夜估计得被她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
“苏默，走了。”程野察觉到了她的挣扎，却不想逼她，站在原地喊了一声。
苏默无视皇甫爵的怒火，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她不带任何迟疑的动作落在皇甫爵的眼里，阴鸷的黑眸彻底被涛涛怒火灌满，仅存的一丝理智在看到程野洋洋得意的表情时彻底埋入尘埃，不见踪影。
怅然若失之感趁虚而入，将他空荡荡的心房侵占，逼得他不得不做出毁天灭地的举动。
“爵壹。”皇甫爵看着她不做停留的背影，目光很冷，勃然大怒，“给我把他们拦下，一个都不许放走。”
苏默朝着程野走去，走到一半时，被他声音里的戾气惊到，回头看了他一眼，皇甫爵正目光不移地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苏默眼神有点复杂，避开和他的对视。
黑压压的人群，从四面向他们包围过来，程野见形势不妙，立即上来拉住她的手，下一秒就要将她推进车内，却被苏默伸手阻挡住，对他摇了摇头。
“皇甫爵就是一条疯狗，逮人就咬，你要留下来看他发疯吗？”程野大为恼怒，凶狠地看着不断将他们包围的人。
苏默叹了一口气，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苦笑地望着皇甫爵：“爵少，你这又是为何？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刑满释放的囚徒，我们之间早已毫无关系，你又何必一直纠缠，我再三严明，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见皇甫爵怒意再起，苏默只好继续道：“你不肯去查，我却不想永远背负着这无妄之灾的骂名过一辈子，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自证清白。”
“你跟我谈条件？”
“是。”
“理由？”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么纠缠不宁，要么不死不休。
“若证明不了呢？”皇甫爵口快地道，说出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以往他一直坚信苏默就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潜意识里居然也认为她是被冤枉的。
倘若她真是被冤枉的，他又当如何？
苏默微微心惊，没想到皇甫爵的反应会是这样，担心他是一时脑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故而连忙接着他的话，“我若是证明不了，别说是跪在她灵前磕头认错，就是你让我到阴曹地府里给她谢罪，我都认了。”
“苏默！”程野倒抽一口冷气，她是不是疯了。
皇甫爵端详着她脸上的倔强与淡淡的光芒，略有迟疑，既不开口拒绝也不似以往那般戾气大得想掐死她，只是抬手制止爵壹等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