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为一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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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呢？我问你盒子呢？”苏默目光猩红，如疯了般抓着爵壹的肩膀不断摇晃着。
爵壹从没见过苏默这般失控过，他不知道那木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贵重物品，以至于这女人能不顾形象地嚎叫至此。
见爵壹紧闭双唇，欲言又止，迟迟不肯开口，苏默慌了急了，惨白的脸瞬间失去血色，颤抖着双手转身，“哐”的一声跪下。
紧抓着皇甫爵的裤腿，抖着唇瓣卑微恳求：“皇甫爵，我求你，你把她还给我，你不是想让我下跪认错吗？我认了，我什么都认了，我道歉，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我求你，求你把她还给我……”
“咚、咚、咚……”源源不断，毫不停歇的磕头声在空旷明亮的大厅直击人心。
“轰！”皇甫爵如遭雷劈，墨色的瞳孔里满是费解震惊。
在他长鞭暴打下都不肯露半点屈服之色的女人，现在却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盒子跟他下跪，那里到底装了什么？居然让她能如此失控。
“苏默。”皇甫爵想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但苏默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地只知道磕头，抬头将目光放在爵壹身上，“怎么回事？”
爵壹动容地看了苏默一眼，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那木盒子里原本装的是什么，因为他去拿的时候，地上还有一些破碎的瓷片和白色的“灰”。
他以为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就捡了已经裂成几块木板的盒子就过来了。
他也没想到苏默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一个裂掉的木盒子，反应就这么大，若是她知道了里面的瓷瓶还被打碎了，那不得发疯了。
这一刻，爵壹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主子还在等着，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木盒掉在地上，地上除了这个东西之外，还有几块碎裂的瓷片和……”
最后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绕是对其他人的悲欢不甚在意，此刻看着苏默如此悲戚的模样，也心生不忍。
苏默的眼底爬上绝望，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抓着皇甫爵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
季姐活着时，她没能护她半分，反而得尽她的庇护，如今死了，她连她的骨灰都不能完整护住。
生而为人，这一世上一生，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缺德事，以至于苍天如此待她。
恨啊，她真的好恨！
“皇甫爵，那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求你还给我。”苏默抹掉眼角的泪，撑着旁边的茶几站起来，态度谦卑地对着男人说道。
明明是在笑，嘴角的那抹哭痕却是那么得明显，眼睛酸胀得厉害，她却告诫自己，不许再哭。
季姐说她笑起来很好看，她要笑，只有开心地笑，季姐在天上才能安心。
皇甫爵站在原地没动，身上见血的伤口也不知何时停止了流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紧。
她不是天生的演员却总能自如地收放情绪，明明方才还在撕心裂肺，这会却眸目无波，到底是她太会伪装了，以至于他看不透她的心思，还是她的情绪向来就是这样起伏不定。
这人，还是他心里认识的那个吗？
“苏默……”皇甫爵刚叫了一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去说，便见以往被他打得半死都不肯屈膝一次的女人便要再次跪下给他磕头，只能出手将人拉住。
下跪磕头认错，明明是他想要的，可是这一刻，他竟只觉得心堵无比。
皇甫爵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无比卑微地紧抱木盒子的女人，那里到底装了什么奇珍异宝，以至于她不惜将自己的硬骨丢掉。
此刻，他无比好奇，视线向爵壹望去，“爵壹，带她去。”
爵壹眸子骤然收缩一下，仅是看着一个木盒，情绪便如此不受控，真到了玄风的房间，看到地上的惨状，她会不会疯掉？
玄凤？他去来匆忙，貌似看到了它在窗边睡觉，如果它醒来……
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虽然他不知道化成一堆白灰的人是谁，但光是看苏默的疯狂程度，便知此人在她心里的分量绝对不轻，甚至可以说是无可替代。
苏默脚步虚浮地站在爵壹的面前，与爵壹面色复杂的眸子对上，寒冷侵入心间，脸上死气沉沉，面色黯然，却是目光坚定，“麻烦带我过去，谢谢。”
说完，见爵壹半晌没有动作，便独自一人往外走，即使爵壹不带她过去，她也记得去那里的路应该怎么走，只是，有点模糊罢了。
玄风是皇甫渃八岁时便开始养着的萨摩耶犬，她曾见过几次，不凶狠，就是有点调皮，白白胖胖的，让人看着就喜欢。
爵壹望着背影沧桑的苏默，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猜测说出，“主子，那里面放的可能是某个人的骨灰。”虽然他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会说出来，后背还是控制不住地僵住，凉飕飕的，仿佛有一股阴风从他的脖颈后吹过。
“怎么回事？”
爵壹简单明了地将自己的所见说出：“那个木盒子旁边还有一些陶瓷碎片和白色粉末，我一开始没注意，是苏小姐状态不对劲，我才猜测那些东西原本是放在盒子里的。”
皇甫爵目光幽冷，落在爵壹身上，爵壹冷不防地对上，只觉得自己冤枉。
主子只叫他去拿木盒子，而且看起来还挺着急，他一慌，看见那玩意就拿过来了，哪顾得去看地上那一堆东西到底是什么。
爵壹低着头等待惩罚，空气仿佛停住了流动，额头上冷汗直流。
皇甫爵墨黑的眸子如暗沉无比的夜色，望着大开的门，眉目深沉。
倏然！
“汪汪汪……”
“啊……”
凄厉的尖叫声与愤怒的狗叫声混杂着从不远处传来。
皇甫爵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道浅浅的担忧，脚下一动，迅速往外走去，越来越近，那凄厉的声音也越来越悲惨，听得人心里发慌。
脚下的步伐不断，他的心底深处闪过一抹没来由的慌张，速度太快，藏得太过隐秘，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刚到门口，他便顿住了，想要迈出去的步伐就这么僵硬地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