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见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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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罚是法院根据法律条规判的，纵使我有再多的不满，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又能如何？”
说完，皇甫爵将嘲讽冷笑的目光看向苏默。
苏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气血充脑，刹那间恨不得不管不顾地上去将他伪善的面具撕开。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遵纪守法的商人？他皇甫爵吗？
是谁连司法程序都不走，直接给她判了死罪？！那个运用手中权势送了她一身囚衣的人不是他，难道是鬼吗？！！
是鬼倒好了，鬼有什么可怕的，可怕不过红如烈焰的人心。
如果仅仅是准时交税不逃税也算是遵纪守法的话，那这世道还有王法吗？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苏默气愤地想着，但下一秒便开始嘲笑自己的天真。
呵，她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对王法、所谓的天理心存幻想！
众人听见皇甫爵这样说，脸上各种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眼神相互交错着。
秦舒娴更是忍不住再往皇甫爵的身前凑了凑，问道：“就这样放过她，爵少甘心吗？”说话间，还不忘轻蔑地看了苏默一眼。
那眼神仿佛是在向苏默发出讽刺的警告：别以为爵少带你出席宴会是为了给你介绍资源，你现在可不是模特苏默，你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人人看不起的罪犯，识相的话就有多远滚多远。
眼里的得意之情，苏默想当做没看见都不行，眼睛闪了下，便见皇甫爵唇角勾了勾，冰冷的字眼从他的嘴里飞出。
“你说呢？”
甘心？他当然不甘心！有时候恨不得掐死她才肯罢休！
但死有何难，生不如死，求死无门，在绝望中死去才有趣！
皇甫爵虽答非所问，却也给众人传递出了一个信息：他恨苏默，他绝不甘心苏默还可以光鲜亮丽、舒舒服服地活着，他要亲眼看着苏默受折磨，心里才会觉得舒坦。
一帮不断地往皇甫爵身边凑的女人，听闻他这样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断地在心里盘算着做些什么来博得他一笑，众女人相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看着苏默，眸中不加掩饰的阴谋令苏默眉头一蹙。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爵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会场。
凉风肆意，夜晚的冷风让苏默忍不住瑟缩了下，隐藏在长袖下的双臂忍不住抬起，交错摩擦了两边纤细的手臂，如此才有些暖意从手心流过。
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令苏默心生警惕，心知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她的绝非好事，想到这里，踌躇了两步，转身便打算避开这些人，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人。
来人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俊朗倜傥中带着若隐似现的坚毅冷峻，一双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唇畔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笑，看起来像足了狂放不羁的浪子。
苏默在打量着眼前人的时候，男人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她。
他好好地走着路，突然被人撞上，正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眉眼定睛一看，见撞到自己的人竟是苏默，脸上有刹那的惊讶闪过，“咦，是你。”
苏默愣了下，见眼前人认识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往后退开了一步，戒备地道：“我们，认识？”
男人靠得太近，以至于他身上的香水味瞬间便充斥在她的鼻间，淡淡的，不是很难闻，但还是让苏默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却不曾想，眼前之人竟胆大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顺势地往他的跟前带了带。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苏默吓了一大跳，也让她心中警铃大响，挣扎着开始躲闪。
突然，她的肩膀被一双大掌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人从背后一拉，逃离了陌生男人的魔爪，跌入了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
后背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如坠冰窖，肩膀忍不住哆嗦了两下，惊慌失措地抬头，正好望进皇甫爵满是戾气与厌恶的双眸。
“苏默，你在干什么？”
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冰封三尺的森寒。
苏默浑身僵住，本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但还没等她开口，只见皇甫爵一手搂着她的腰，抬头望向正前方的男人，眼底一片幽暗，“好久不见，程野！”
程野？程野？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苏默一脸的惊诧，抬起头来，探究的目光不断地在程野的身上扫视着。
那张脸，怎么有点眼熟，她好似在哪里见过，而且方才这人开口说话时的语气明显是认识她的。
苏默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刹那，某个情景在脑海里闪过，如梦惊醒，她终于想起来了，四个月前，她曾在监狱门口见过这人。
皇甫爵低头瞧见苏默看向程野的目光，有股火气莫名地从心底升起，粗鲁地将身前的人拽到身后，将两人的视线隔断开。
程野浓黑的眉梢往上挑了挑，唇角的弧度大了些，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好久不见，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
他们俩亦敌亦友，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即便是后来他去了国外留学，而皇甫爵留在了国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依旧如此，不温不火，只要不是什么重大聚会，他们碰上的概率几乎为零。
双方主办的宴会也基本不会出席，倒是没想到，皇甫爵今天居然会来，着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皇甫爵见程野说话时一直试图越过他去看他的身后之人，心里非常不爽，沉沉地开口道：“程老亲自派人送的请帖，我怎么着也得给他这个面子。只是，不知程少刚刚在跟我女伴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女伴”二字被他咬得极重，站在他身后的苏默冷不防地抖了一下。
“原来苏美女是爵少的女伴，我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门口，还以为有机会邀请她成为我的女伴呢！真是可惜了……”程野眼里的笑意渐深，言语间带着显而易见的耐人寻味之意。
当年的纵火案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皇甫爵的女朋友害得其母葬身火海，其妹久住医院昏迷不醒。
一个女朋友，两位至亲，自相残杀，皇甫家族自有记录以来，第一次闹了这么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