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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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见了两个陌生人，连忙用一个文件夹遮住手边的一个小册子。
两人都看在眼里，都没说话。
高博飞很实诚，手伸到内衬口袋想掏出警官证给前台看，金宁特赶紧拉拉他的衣袖阻止。高博飞看了一眼金宁特，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只好把手又拿出来。
前台警惕的看着二人问：“哪个马老板？”
金宁特流里流气的靠在前台桌边，笑着说：“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台市来的高总，我呢……是夏同来的，我姓吴。我们想找马永新马老板出一批货，麻烦你通知他一下。”
金宁特冒充吴冕，说完又小声对高博飞说：“名片。”。
高博飞明白过来，拿出马永新的名片递给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接过名片看看，又狐疑的看了看二人，尤其是嬉皮笑脸的金宁特，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于是指指一旁休息区说：“两位请坐在那边沙发稍作等待，马总很少来公司，我打个电话给他。”
这摆明了是想支开他们再打电话。
高博飞满脸愁容，十分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金宁特却好似胸有成竹，径直跑到沙发那边坐下了，他只好也跟着走过去。
高博飞坐到金宁特身边，小声的问：“你这样会不会走漏风声？”
金宁特满不在乎的抖着腿，一边流氓一样对着前台小姐不停的抛媚眼调戏，一边小声和高博飞说：“你注意到那妹子的胸牌了吗？”
高博飞说：“我没好意思往人家胸部看。”
金宁特说：“这姑娘也姓马，我怀疑这公司是家族公司，公司里的人应该都是马永新的亲戚。”
高博飞想了想说：“这说明这家公司有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没错，如果打草惊蛇，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惊动他们了。”
“所以你没拐弯抹角，直接暗示她？”
“以我多年跟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言多必失。”金宁特说着又对前台小妹妹弹舌调戏起来。
前台妹子拿着电话看向他，白了他一眼。
高博飞看他这样不禁笑着问道：“你这流氓的模样你上司知道吗？”
金宁特转过脸对他说：“我这已经够收敛了。”
这时，前台小姐挂断电话走过来，金宁特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大长腿。
前台小姐对金宁特视而不见，对高博飞说：“先生您好，我们马总现在海边测试新到的摩托艇，你们有业务要合作的话可以去找他。”
“在哪位置？”高博飞站起身问。
前台小姐说：“麻烦跟我来，我指给你。”
说着往门口方向走去，那里墙上贴着一张全岛地图。
金宁特对着她吹了声口哨，前台小姐终于回过头，面带桃花的对他笑笑。
随即，金宁特又向高博飞使了个眼色，高博飞心领神会跟过去，他却鬼鬼祟祟溜到前台，趁前台小姐没注意这边，把桌上那个文件夹挪开，只见底下那本小册子的封面手写着几个字：皇家海岸号。
他刚想打开册子看看，门口那边前台小姐已经给高博飞指明了方向，即将转过身来，他赶紧把文件夹又盖回去，装模作样找寻什么。
前台小姐见他在自己桌旁站着，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的过来问：“老板，需要什么？”
金宁特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说：“需要你。可不可以？”
“吴老板尽说笑。”前台小姐有些不好意思道，走回自己座位见文件夹还盖着便放下心来。
金宁特依旧往前台桌上左顾右看的说：“小姐可否给一张名片，方便日后联络？”
前台小姐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吴老板，我没有名片，我只是前台。”
“哦。”金宁特故作失望道。
高博飞见他演得差不多了，就说：“行了，走吧，你别打扰人家小姑娘上班了。”
两人走出公司，金宁特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高博飞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金宁特回头看了一眼公司，确保没人盯着才悄声说：“皇家海岸号。”
“像是一条船的名字。”高博飞道。
金宁特点点头，说：“看来我们还得调查一下这艘船。”
“先去会会马永新。”高博飞说。
“走吧，得抓紧时间了。”金宁特道。
二人按照前台小姐指的地方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海边，这地方位于德寿岛东北角，是还没完全开发的区域，礁石上坐着几个戴着渔夫帽垂钓的人，不远处的沙滩上停着一辆尾部带有托架的越野车，附近还有两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子赤脚站在海边，正齐刷刷看着在海里驾驶摩托艇的男人。
只见那人在海中各种甩尾漂移，表演着花式动作，引得岸上两个女子兴奋的连连尖叫。
二人走过去，金宁特和两个女子打了个招呼，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我们是不是穿得太正式了。”金宁特整了整西装外套，不解的问高博飞。
高博飞皱眉看着他，一摊手说：“那是你，我觉得我还行啊。”
高博飞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和棕色皮鞋，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妥。
这时，海里开摩托艇那人见岸上来了陌生人便回到岸边。两名女子热情的过去拥在他左右。
这人正是马永新，看样子有四十来岁，戴着墨镜，穿着跨栏背心、沙滩裤，搂着两名女子的小蛮腰来到金宁特和高博飞面前。
“刚刚是你们两位找我？”马永新问道，然后在怀中两个女子脸上挨个亲了一口。
“马老板好雅兴，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金宁特笑道。
“唉……”马永新一摆手说，“女人重要，但生意对我来说更重要。”
两个女子一听有点不高兴，小拳头直捶他，乐得他哈哈大笑。
金宁特和高博飞在一旁尴尬的对视着。
马永新又问：“说吧，你们俩有什么货要出给我？”
不等金宁特开口，高博飞先问道：“现在还是8万块一个吗？”
马永新闻言脸色一沉，把两个女子推开，对她们说：“你们俩先回去。”
“不嘛，马哥。”
“我们还没玩够呢。”
两名女子撒娇道。
“快滚！”马永新大吼道。
她们被他突然的转变吓了一大跳，只得悻悻的离去。
待她们走后，马永新阴沉着脸问：“你们想害死我？怎么亲自来找我？”
金宁特知道鱼咬钩了，上前说道：“别这么紧张，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秘密进行中。”
“你们也太不守规矩了。人口买卖本来就是重罪了，要是警方追查下去，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马永新抱怨道。
“这不是受你恩惠赚了点钱嘛，出来旅游一圈顺道来看看你。”金宁特道。
“你们俩是一个地方的？”马永新问。
高博飞摇摇头说：“不是，正好刚刚在你公司门口遇到，就一起来了。哦，对了，我是从南台来的。”
“我是夏同来的。”金宁特说。
马永新一时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和面前这俩人打过交道，只是依稀记得南台和夏同确实有人和自己合作。
马永新问：“你们手里有多少货？”
金宁特嬉笑着说：“我4个，都是姑娘，年轻漂亮。”
高博飞也跟着瞎编道：“我有6个，有男有女，身体健康。”
马永新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金宁特说：“我记得夏同的那个卖家好像是个小淫魔，专门把自己玩腻的女人卖给我，今日一见果然猥琐得名不虚传啊。”
金宁特偏歪着头小声对高博飞说：“不知为啥，听他这么说，我有点伤心。”
然后金宁特嘿嘿一笑对马永新说：“还是没有马老板潇洒呀，我只敢在地下偷偷摸摸的，不像你这么坦坦荡荡。”
“哈哈……”马永新狂笑起来，然后趾高气昂的说：“放在别处我也是不敢的，但在这德寿岛嘛，我可以尽情放飞自我。”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交易？”高博飞假装急切的问。
“这次你们是直钩还是弯钩？”马永新反问道。
高博飞不明白直钩弯钩的意思，金宁特却秒懂了。直钩就是亲自或者派人把被害人绑了送到德寿岛直接交给马永新；弯钩就是把被害人以某种名义骗来德寿岛，比如免费旅游，然后马永新派人去绑。
吴冕以前卖掉女孩就是属于直钩，而张宏应该就属于弯钩。
“我这边的货本来就是在我那地牢里关着的，我还是直接叫人给你送来。”金宁特说话暗示高博飞。
高博飞瞬间听懂了，说：“我这边还是弯钩吧。”
“那还是和以前一样等我通知吧。”马永新道，“货船每次靠岸会提前两天通知我。”
金宁特想了想说：“我有点好奇，马老板你接手这些人之后要转卖到哪啊？”
“不该你打听的事别瞎打听。”马永新有些气愤道。
高博飞赶忙忽悠说：“马老板别生气，这位朋友是担心那些被卖掉的人会不会突然跑回来，要是谁安安全全回来了，一报警我们可就……”
“这样啊。”听他这么解释马永新的脸色才缓和许多，得意的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保证这些货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如此……甚好。”金宁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早已充满怒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高博飞又何尝不是怒火中烧？
只是他们俩一位是久经沙场的华南特勤局探员，一位是经验老道的刑侦队长，谁都没有把内心想法挂在脸上，为了案子能顺利侦破，他们暂时忍了。
“货船具体到达时间有吗？”金宁特试探性的问，“我怕货在我手里压太久会出问题。更何况我想换批新货玩玩。”他按照吴冕的思路在和马永新谈。
“瞧你那点出息。”马永新鄙视道，“货船又不是我让他来他就来的。老老实实等着就行。”
两人谁都没直接问马永新，那条货船是不是就是皇家海岸号，因为这问题一旦问出口，就等于打草惊蛇。但两人心里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既然确定马永新就是贩卖人口的中间人，他又不愿多说，那就放长线钓大鱼。
“依马老板之见，我们是先回去准备准备，还是能继续在这岛上观光几天？如果货船近几天就要靠岸，我怕时间来不及。”金宁特进一步套他话。
马永新想了想说：“保险起见你俩还是先回去准备吧。一来这次预约装船的货挺多，到时候你们的货要是来得不及时，恐怕就扑空了，尤其是弯钩的。二来，无论如何你们出现在这个岛上都是很招摇的事，以后尽量少来或者别来，就算来了也别过来找我。”
听他说完，金宁特和高博飞都明白了，近期皇家海岸号就会靠岸。
“那行，我们今天就走。”高博飞说。
两人和马永新告辞后就离开海边。
路上，高博飞一直低头不知在琢磨什么事。
金宁特便问他在想什么。
高博飞说：“我在想那个张宏。”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想的？”金宁特问道。
高博飞一摆手说：“我现在明白了，这家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金宁特不解的问：“啥意思？”
高博飞抬起头说：“这家伙手里有马永新这条线，对吧？他只要在那些对别人有歪心思或者动了杀心的人面前宣传一下，就说能让人永远消失，给钱就能办到。被人雇佣后再用免费旅游或者其他借口把人骗到这德寿岛上，让马永新给绑架带走。好家伙，一单两头挣钱。”
金宁特笑着说：“我当你琢磨什么呢，人性嘛，要多丑恶有多丑恶。”
高博飞叹了一口，然后说：“下一步该调查皇家海岸号了。走，咱们找一家网吧用电脑查吧。手机屏幕小，看着太累了。”
金宁特却说：“不用了。我来查吧。”说完拨通了项组长的电话。